第98章 往昔（四更4000字）
哈利的嗓子彷彿針扎一般地疼痛着。
他想到無數種可能，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打開地圖密室後，見到的竟然是女孩兒的畫像。
“維維……”
他聲音乾澀。
“我想我們應該回避了。”在維拉緹亞畫像邊上的盧克伍德教授沒好氣地說道：“這間地圖密室又要……”
“查爾斯？”菲茲傑拉德校長輕聲說：“閉上嘴，跟我們走。”
盧克伍德教授悻悻地瞅了一眼哈利，轉身跟着兩位教授離開畫像。
“我等了你好久……”維拉緹亞聲音柔和。
“我……”哈利嗓子滾動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半晌之後，他才酸澀地問出一句話。
“你……你還好嗎？”
“應該……還好吧。”維拉緹亞輕聲說。
哈利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維拉緹亞對於他來說，不僅是摯友，更是如老師、如姐姐一般的存在。
雖然認識她的時間不長，但在這個世界上，維維應該是最能夠無條件包容他的人了。
“你……”哈利的眼淚奪眶而出，“你這叫好嗎？就這樣留在畫像當中……”
“我想你誤會了，哈利。”維拉緹亞淺笑着說，她狡黠地眨眨眼睛，“其實我並沒有死掉哦，我只是在這個地圖密室當中給你留下一些線索，免得你找不到我而已……你知道的，時間旅行是無比艱難的冒險，現在看到你，我也知道……或許我還被困在斯萊特林的書房。”
“斯萊特林的書房？！”
哈利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他霍地站起身，焦急地說道：“我這就去救你出來！”
“哈利！”
維維喊住了他。
“聽我說完。”
哈利頓住身形，似乎是覺得站在臺階上距離維拉緹亞太遠，他走上前，儘量去離得維維近一些。
“既然我沒有出現，那就意味着時間魔法的法陣應該是缺少一部分材料，”維拉緹亞語氣輕緩地說：“你還需要幾種材料，分別是天使之羽、火龍心臟、鳳凰眼淚……”
“火龍心臟倒是好說，羅恩的哥哥查理就在羅馬尼亞養龍。”哈利急不可耐地說，“至於鳳凰眼淚，鄧布利多教授養了一隻鳳凰，這也是不缺的……但天使之羽是什麼？這世界上有天使？”
“在古靈閣的金庫當中，我存有一些天使之羽。”維拉緹亞輕聲說，“另外，金庫中還有一小筆錢，是我們的共同財產。”
“我現在不缺錢了，維維。”哈利連忙說。
“我當然知道，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波特家族的孩子。”維維衝着他溫柔地笑着。
“哎？你怎麼知道？”哈利疑惑地問。
在百年前，波特家族並沒有找過他，畢竟麻瓜當中也有不少姓波特的，他們只當哈利是從麻瓜那邊來的，故而也沒放在心上。
當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屬於魔法界的波特家族，一直以爲自己是麻瓜種來的。
維維她……爲什麼會知道？
“比起這個，我還要和你說最後一種材料。”維拉緹亞打斷了哈利的思路。
“哦……哦？”哈利撓着頭，“還有一種材料嗎？”
“最後一種材料，是蛇怪毒牙。”維拉緹亞說。
“蛇怪？”哈利問。
維拉緹亞對哈利娓娓道來：“蛇怪，是一種巨型毒蛇，它是一種由黑巫師培育出來的生物。傳說中卑鄙的海爾波是第一個培育蛇怪的人，他將一隻雞蛋放在一隻蟾蜍的身體下孵化，結果孵出這種被稱爲蛇怪的生物。”
“蛇怪極其危險，它們的眼睛可以在瞬間殺死任何目光與其接觸的人和動物……同時，它們的毒液中也含有劇毒物質，可以殺死絕大多數的生物……”
“那在哪裡能夠找到蛇怪！”哈利大聲問。
“抱歉，哈利，我也不知道。”維維輕聲地說。
哈利抓抓頭髮，他感覺有些沮喪。
明明就差一點，就連傳說中的天使之羽都有了，可偏生找不到蛇怪的蹤跡……
難不成，還要孵化一隻蛇怪出來？
可這需要多長時間？維維還能在斯萊特林的書房當中堅持嗎？
“放輕鬆，哈利，總會有辦法的。”維拉緹亞溫聲安慰着哈利，就像往常一樣。
聽到少女溫柔如水的聲音，哈利的心緒也逐漸寧靜下來。
半晌後，他擡起頭問道：“維維，那……你之前說，我來自波特家族……你是……”
“噢，這個。”維拉緹亞的面色忽然有些不自然起來。
她稍稍猶豫一下，對哈利說道：“這件事……還和你身上的古代魔咒有關，我……如果你知道……嗯，如果你知道這一切的話，很可能會對我產生別樣的看法。”
哈利忽然緊張了起來。
“爲什麼？”他問。
“抱歉……”維拉緹亞咬着脣說，“還是你自己看吧……就在那邊，對，你身後的那個冥想盆。”
哈利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冥想盆。
“那裡面的，是你母親的記憶。”維拉緹亞說出了一個勁爆的消息。
“我媽媽？！”哈利不可置信地問：“我媽媽，她怎麼會來到地圖密室？！”
“因爲她也是古代魔法的繼承者，哈利。”維拉緹亞語速輕緩而又柔和，“去看看屬於你媽媽的記憶吧，或許你就會明白這一切的來龍去脈……當然，或許你也會因此責怪我……”
“不會的，維維。”哈利篤定地說。
他邁着步子，走到了冥想盆之前。
“看一看吧，”維拉緹亞的語氣有些悲傷，“看一看你媽媽的記憶……”
哈利點點頭，把臉伸進了冥想盆當中。
然後——
他在一片冰冷黑暗當中飛速旋轉着向下墜落，不一會兒，眼前忽然亮堂起來。
他發現自己正處在黑湖的湖畔，在他身旁坐着的，是一個正在哭泣的、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雀斑的女生。
哈利擡起頭，打量着熟悉的黑湖，發現這裡和他那時的黑湖不太一樣……
沒來得及多想，他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道在夢中經常聽到的聲音……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哈利擡起頭，看到了一位一手分別握着一根魔杖的紅髮女巫。
是他的媽媽，莉莉。
“媽媽？”他下意識地開口。
莉莉卻並沒有迴應他，而是如母獅子一般怒視着前方的斯萊特林同學。
“我要你道歉，穆爾塞伯！”
“臭烘烘的泥巴種……”
那名叫穆爾塞伯的斯萊特林學生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就被莉莉的魔咒擊中，臉上頓時長出一大片青綠色的膿包。
穆爾塞伯身邊跟着的兩個斯萊特林同學一起抽出魔杖，然而剛剛還在哭泣的那個女生，已經和另外一個女生一起站在了莉莉的身邊。
斯萊特林這一邊的穆爾塞伯失去了戰鬥力，很快，在正義的三打二之下，另外兩個斯萊特林學生也被惡咒擊中——一個門牙長得老長，根本無法念出魔咒；另一個的嘴巴則被封得死死的，兩條腿也被鎖住。
“廢物……”莉莉不屑地把穆爾塞伯的魔杖扔到湖裡。
三個斯萊特林的學生灰溜溜地跑掉了。
“瑪麗，抱歉……”莉莉有些心疼地看着身旁那個臉上被雀斑糊滿的女孩兒。
“我沒事的，莉莉。”瑪麗衝着莉莉勉強地笑笑，“你也幫我狠狠收拾了他們，不是嗎？”
可她旁邊的女生卻忽然說：“你是應該道歉，這兩人是你那個斯萊特林油頭好朋友的朋友吧？真虧了你還和這樣的人來往，看啊，他們還是食死徒，難道你將來……”
“馬琳！”瑪麗低聲喝止着馬琳·麥金農。
“哦，抱歉。”馬琳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她歉意地衝莉莉笑笑。
莉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當然知道那兩個人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朋友……
可西弗他，是她兒時的朋友。
她知道，西弗一直都致力於加入食死徒——那個血統至上的團體，可她仍舊掛念着幼時和西弗的感情，想要勸他回頭。
但可惜，這一直都是無用功，西弗他就像是鐵了心一樣，紅着眼睛往食死徒的內部鑽營，甚至還在研究黑魔法，還邀請她一起……
她就這樣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瑪麗和馬琳已經離去了。
莉莉昂起頭，看了一眼掛在天邊的太陽，用力吸吸鼻子。
嘆了口氣後，向前走去。
哈利連忙跟上去，他想再多和媽媽待一會兒。
順着湖邊，哈利跟着媽媽來到一棵高大的山毛櫸下，那邊圍着一圈兒人。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跟着媽媽擠進去之後，發現面前站着幾個他在照片上見過的人。
其中一個人和他長得很像，除了眼睛顏色不一樣，幾乎就是五年級的他的翻版。
是他的爸爸，詹姆·波特。
在詹姆的對面，躺倒着一個更加讓他難以忘記的人——
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
斯內普的嘴裡沾滿了肥皂泡沫，不斷地嘔吐着，吐出粉紅色的肥皂泡——哈利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爲什麼當初對着德拉科的嘴巴用清理一新的時候，麥格教授說‘如果被斯內普教授抓到會是另一種下場’了。
“放開他！”莉莉大聲說。
聽到莉莉的聲音，詹姆忽然轉過頭，他的臉色一下變得深沉而又憂鬱，用沉穩的氣泡音打招呼：“噢，伊萬斯——你好嗎？”
“放開他。”莉莉重複道。她看着詹姆，處處流露出極爲厭惡的表情。“他怎麼惹着你了？”
“這個嘛……”詹姆擺出一副正在仔細考慮要點的樣子，“其實主要是因爲他的存在，你懂得我是什麼意思……”
許多圍觀的學生大聲笑了起來，詹姆身邊的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子也笑了起來，在他身後還有一個矮小的少年也跟着笑，但是莉莉沒有笑。
“你覺得自己挺風趣，”她冷冷地說，“可你只不過是個傲慢無禮、欺負弱小的下三爛，波特……我說，放開他！”
“要是你願意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就放了他，伊萬斯，”詹姆馬上說，“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就再也不會用魔杖動老鼻涕精一根汗毛……”
在他身後，障礙咒的效力正在逐漸減弱。
斯內普開始朝自己掉落的魔杖慢慢挪動，他一邊爬一邊嘔吐出帶泡泡的肥皂水。
“就算是要我在你和巨烏賊之間選一個，我也不會和你出去玩！”莉莉厭惡地說。
“走背運了吧，尖頭叉子，”那個帥氣的男生語氣快活地說着，他朝斯內普轉過身，“哎呀！”
但是太晚了，斯內普已經把魔杖筆直地對準了詹姆，一道閃光迸現，詹姆的一側臉頰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濺落在他的長袍上。
詹姆猛地轉身，第二道閃光過後，斯內普被頭朝下倒掛在空中，他的長袍垂落在腦袋上，露出了瘦得皮包骨頭的蒼白的雙腿，還有一條快變成黑色的內褲。
在周圍的一小羣人裡，有許多人在喝彩；詹姆和他的兩個朋友也在縱聲大笑。
莉莉的臉頰抽動了一下，在哈利的視角，莉莉似乎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但是……
看到斯內普的慘狀，哈利是真的笑不出來。
（J.K.羅琳的X，@jk_rowling，有意見別拿我撒氣）
斯內普的遭遇，讓他想起來當初在麻瓜學校上學時，達力帶着一羣人欺負他的場景。
他也是這樣，無助地蜷縮在圍觀人羣中間。
這個世間最難的，就是感同身受。
“把他放下來！”莉莉再次喊道，她把魔杖抽了出來。
“哎，別逼我對你用惡咒啊，伊萬斯！”
詹姆警告着說，但還是回頭給斯內普唸了解咒。
“你走吧，鼻涕精。”詹姆嘆了口氣，“算你走運，伊萬斯在這裡……”
然而，斯內普忽然開口，打斷了詹姆接下來的話語。
“我用不着她這種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來幫忙！”
哈利一拍額頭。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爲什麼，當初入學的時候，編的那個故事會讓斯內普教授反應那麼大，甚至不惜給自己的學院扣二十分……
斯內普教授當時那張憤怒的臉，和此時斯內普這張面色陰沉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看來……彼時的他是在懺悔此時的他說出那句話……
（不理解斯內普這話是什麼殺傷力的，可以給你舉個例子——當你幫助一個被日本人欺負的中日混血時，那小子來一句“我不需要你這種臭烘烘的小支拿豬幫忙”，只能說莉莉的素質還是太高了，沒給他一鑽心剜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