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聖盃戰爭從這一日開始,就已經完全不同。
不再只是一場遠東的魔術遊戲。
那依然掛在高樓大廈上面的怪物屍骸,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力,一些強大的魔術師們已經能夠從這屍骸中看出些什麼。
那是邪惡而又難以想象的力量。
足以毀滅整個世界。
然而,這樣的怪物卻死了,死的極爲的悽慘。
於是,不少優秀的魔術師,紛紛趕來。
魔術師協會派來的人,就是阿瑟梅羅·羅蕾萊。
暗地裡過來的,關注着的,數不勝數。
沈默的目光在這個世界的一個個有名有姓的角色上掃過,不少人他都熟悉,但也都不是他熟悉的那個。
就好比兩儀式。
這裡的確有兩儀式,卻沒有直死魔眼,也沒有連通根源。
蒼崎橙子一類的人同樣是如此。
這也只是型月世界的一條分支。
“還是有點可惜。”沈默咂咂嘴。
他在遇到了歐提努斯之後,曾經對商會的發展有一個詳細的討論,一致認爲,現在並不是大肆開拓玩家的時候,首先規則還未完善,其中甚至包括了等級的設定。
所以現在。
挑一些順眼的,有趣的,有能力的,作爲公測玩家,來完善設定,收集反饋是最好的。
所以沈默沒有打算找這條時間線的兩儀式之類的角色。
沒有直死魔眼的兩儀式還能有什麼意思。
“緋鞠。”沈默將肩膀上的小貓咪捧起在面前,“你說,我去其餘的平行世界,把那些不同故事線中的角色匯聚在一起怎麼樣?”
“喵!”緋鞠一下子兩眼放光。
她跟着沈默這麼長時間,早已經把那些番劇都看過了一遍。
當然是覺得有意思。
型月世界是一個龐大的宇宙,雖然比不上漫威世界的那種程度,但人氣很高的平行世界也不少。
“我擔心會弄的太混亂了。”沈默卻有些遲疑,“把角色匯聚起來簡單,但是競爭舞臺卻很難搭建。”
總不能只是弄過來開宴會。
“喵。”緋鞠又喊了一聲。
“也對。”沈默笑道,又將她放回到肩膀上,“反正又不是我一個人想,也不急。”
他繼續在街頭漫無目的的走着。
而就是阿爾託莉雅前腳剛剛離開的時候,阿瑟梅羅·羅蕾萊已經到了。
這是一位表情冷冽的少女。
並不是故意做出來的冷冽,而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冷冽,身爲世界最頂級的魔術家族的家族,她某種程度上,比遠阪時臣還要極端。
除了流淌着自己家族血脈的人外,其餘的人在她的眼中,都不存在高貴的說法。
即便是其餘的貴族也一樣。
她率領着幾位家族中的優異魔術師,下了飛機之後,全然沒有搭理前來迎接的遠阪時臣,而是徑直來到那座高樓之下,仰頭看着屍骸。
“可怕的力量。”羅蕾萊表情嚴肅。
她是當代最強的魔術師之一,但這份強大更讓她感受到了別人感受不到的東西。
那份扭曲、那份憎惡。
已經被斬斷觸手,剝離皮肉,只剩下了殘骸的怪物,卻好像依然殘留着難以想象的力量,那它活着的時候又應該有多麼強大,那些將她殺掉的人又是如何可怕。
“遠阪先生。”羅蕾萊轉過身,對着遠阪時臣說出了第一句話,“我希望看看你現在的力量。”
遠阪時臣已經將一切信息都傳遞了出去。
包括他自己也獲得了部分罐子這件事情。
“從獻祭的價值來看,我獲得的恩賜,應該是不足王的二十分之一。”遠阪時臣拿出了自己的法杖。
早已經有其餘的魔術師在周圍佈置結界。
羅蕾萊率先出手。
她的屬性是風,她沒有任何特殊的能力,特殊的魔術,但是她將正統的魔術修行到極限。
這是一位只追求純粹的強大而不追求任何特殊能力的正統派魔術師。
狂風化作無盡的風刃朝着遠阪時臣削去,每一道風刃都處於羅蕾萊的絕對控制之內,這是錘鍊到了巔峰的技藝,無論敵人擁有着什麼樣詭異而特殊的手段,她都能夠憑藉着自己正統的力量給予碾壓。
遠阪時臣出手了。
面對着代表當代魔術師巔峰的魔術,他只是和簡單的揮動一下法杖。
“爆裂術。”
轟——!
可怕的火光在霎那間吞噬了一切,結界瘋狂震動,一朵濃郁的小型蘑菇雲在結界中升起,維持結界的魔術師露出了驚駭的表情。
他們都是實力不凡的魔術師,自然看的出來。
自家強大的家主戰敗了。
並非是敗在了特異之下,更不是敗在了魔術水準之下,而是敗給了純粹的力量。
“我敗了。”羅蕾萊沒有受傷,因爲爆炸沒有轟在她身上,但她的身軀卻在震動。
阿瑟梅羅的每一代家主都是完美主義者,這是他們的驕傲。
可是這份完美,被撕成了碎片。
羅蕾萊努力控制顫動的身軀,她沒有大喊大叫,因爲承認自己的失敗同樣是完美的一部分,她只是一下子從山巔被人拉了下來,回到了不夠完美的時候。
“這份力量,已經超越了英靈吧。”羅蕾萊雖然是在詢問,但其實是肯定的語氣。
“超越一般的英靈。”
遠阪時臣沒有因爲戰勝了最強魔術師之一就如何的高傲,他依然保持了尊敬,對血脈高貴之人的尊敬就是對他自己的尊敬,他只是行禮,繼續說道:
“王的力量遠遠比我強大,但似乎有一個極限,因爲王的財富無人能及。”
“我知曉了。”
羅蕾萊示意其餘人撤掉結界,她擡頭看着掛在大樓上的屍骸,目光中的震撼依然沒有褪去。
異界之神的力量。
不屬於這個世界,卻能夠輕易的毀滅這個世界。
那麼,身爲阿瑟梅羅的家主,這個世界血脈最高貴的人之一,應該要做些什麼?
“帶我去見裁定者。”
羅蕾萊已經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麼,她恢復了那副好像缺乏人性般的漠然的表情。
這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危機。
這是整個世界的危機,異界的主宰要將這個世界作爲遊戲的場所,無論是臣服,還是阻止,她都將是走在最前之人。
因爲,她是阿瑟梅羅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