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
虛空之中。
儘管虛空中不存在晝夜法則。
可在靠近各個大小世界的區域，依舊受到了世界晝夜法則的影響。
在死沼界附近。
虛空的色調，明顯變得幽暗了一大截。
“嗡～”
一聲奇異的弦顫聲，突然響了起來。
程瀚臉上頓時露出了歡暢之色：“終於搞定了。”
在他面前。
一根奇異的虛幻之弦，正懸浮在面前。
這根弦的周圍，不斷涌起細微的空間漣漪。
程瀚注視着細弦，凝聚出一隻精神之手，輕撥了一下細弦。
“嗡～”
弦顫聲更大了。
下一秒。
異象出現了。
無數亞空間接連涌現，繼而又一下子塌縮掉，瞬間消失不見，如此生生滅滅往復不休。
仔細觀察。
每一秒時間，細弦周邊至少出現數以十萬計的亞空間。
儘管它們非常微小，可依舊是一件相當驚人的事。
要知道。
等閒修煉空間系玄印的玄督強者，在全力施展的情況下，只能製造出上千個亞空間。
相比之下。
這根細弦強了幾個數量級。
程瀚忍不住咧嘴一笑：“真不愧是法則之弦！”
這是他凝聚出的第二根法則之弦。
也是他積累巨量空間系知識後，進行的一次全面總結。
程瀚又輕笑了一聲：“假如沒有旁觀光梭神將擊殺弒神之蟎的那一擊，恐怕我還沒這麼快凝聚出法則之弦。”
他例行表達了一下謝意：“感謝光梭神將，感謝泯滅之環！”
某種程度上而言。
這一根法則之弦，算是謀劃那一戰的第二個收穫。
程瀚轉頭望向了另一個方向，嘀咕道：“現在我可以與‘虛空神蜒’掰一掰手腕了。”
他所說的“虛空神蜒”，正是從其它小世界遊蕩過來的神蟲。
當然。
只是一具分身。
天穹軍團的突襲之後，這條神蟲開始在附近遊蕩。
它顯然是蟲羣派出去的預警者，目的就是防備萬昊族的下一次突襲。
程瀚“哼”了一聲：“撞見這東西好幾次了，現在我有辦法對付它了。”
虛空神蜒有一項非常厲害的絕活，它可以在亂流中遨遊。
先前他一直拿它沒辦法。
但如今有了法則之弦，對空間之力的掌握髮生了一次質變。
程瀚覺得，可以去搞一搞事了。
幾秒後。
一道亂流一掃而過。
程瀚不見了蹤影。
隨後。
在另一個區域。
程瀚的身影突然出現了。
他打量一下雙手，笑得相當開心：“總算不用自殘了。”
以往每一次打水漂，接觸亂流的一剎那，必須以一根手指作爲支點。
而手指遭受亂流的反噬，便會瞬間化爲齏粉。
如今擁有了法則之弦，再用不着損耗肢體。
*
半個小時後。
死沼界的東側區域。
一道巨大的蠕蟲狀黑影，長度超過三公里之巨，搖頭擺尾的遊過了虛空。
正是虛空神蜒的分身。
這東西的看似遊得比較緩慢，實際上瞬間之間便可掠過上百公里。
以上景象。
清晰呈現在一輪光暈上。
程瀚掌握了法則之弦，當即看出了更多麼門道：“居然可以通過壓縮空間來移動，這條蠕蟲確實有一套。”
他凝視着精神之海，激發了萬界之錨的虛影，低聲說道：“開始吧！”
迴應馬上來了。
“明白！”
“那就動手吧！”
這是其他分身的聲音。
這一次獵殺神蟲，程瀚動用了十二具分身。
每一具分身，皆掌握了空間法則之弦。
過了片刻。
光暈畫面發生了變化。
巨型蠕蟲似乎感應到異常，遊動動作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
下一瞬。
一蓬流光針憑空出現，徑直射向了它。
神蟲體表閃過空間漣漪，以最快速度閃入了亞空間。
這是它唯一的選擇。
因爲流光針借用了亂流的力量，速度甚至比亂流還快上一分。
即便強如神蟲，在距離如此近的情況下，身軀也來不及閃避。
程瀚看着光暈，嘀咕道：“反應挺快嘛！”
畫面上。
巨型蠕蟲馬上離開了亞空間，又回到了虛空。
這傢伙開始東張西望，似乎試圖找到敵人。
可它什麼都沒發現。
因爲這一擊，使用了“打水漂”的神奇手段。
投出了流光針的分身，距離它極其遙遠，千百倍於它的感知距離。
全知之眼的超強推演能力，締造了這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蹟。
接下來的十幾秒。
流光針不斷跳躍出來，從四面八方射向了虛空神蜒。後者只能頻頻避入亞空間。
程瀚注視着光暈，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始終沒有發現敵人，你應該有點慌了吧？”
順便說一句。
發射流光針主要靠亂流，偏偏亂流實在太隨機了。
單獨一位分身出手，不可能連續發射，十幾位分身就沒這個問題。
兩秒後。
程瀚忽然笑了起來：“亂流要來了，你應該會躲入其中，再趁勢逃走吧？”
話才說完。
在光暈畫面上。
一抹暗色一掠而過。
正是亂流。
巨型蠕蟲霎時不見了蹤影，它避入了亂流，打算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這一幕。
完全符合程瀚的判斷。
他“嘿嘿”一笑，嘀咕道：“你上當了！”
適才的交鋒，不止是爲了驚嚇神蟲。
另一個關鍵目的，是藉助流光針來蒐集它的關聯性。
程瀚果斷默唸一句：“推演！”
光暈閃動一下。
依靠着關聯性，全知之眼再次找到了巨型蠕蟲。
它渾身被漣漪包裹着，就像一艘小舟一樣，正乘着亂流急速滑行。
就在這時。
一道人影乍然出現，周身亦環繞着漣漪，一往無前的撞向了巨型蠕蟲。
這正是另一具分身。
神蟲狠狠驚了一下，身形瞬間僵硬了。
它萬萬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可以在亂流中找到自己。
這委實超出了它的想象。
神蟲呆滯了極短的片刻，便做出了決定——離開亂流。
因爲在亂流中動手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必定會引起亂流的反噬。
然而。
這極短片刻的猶豫，葬送了它的性命。
只見分身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中了蠕蟲體表的漣漪。
“嗡～”
弦顫聲起。
法則被擾動了。
下一刻。
亂流狂暴起來了。
“轟隆！”
“轟隆！”
陣陣巨雷炸響。
亂流蘊含的恐怖能量，受到法則衝突的干擾，霎時釋放出來了。
分身瞬間灰飛煙滅。
巨型蠕蟲只來得及將一半身軀探入一個亞空間，便遭到了狂暴亂流的衝擊。
它的另一半身軀，頃刻化爲了飛灰，只剩下一半身軀。
但神蟲沒有一丁點慶幸。
因爲前方赫然又出現了一個人影。
對方舉起右手，凌空做了一個“斬”的手勢。
“咔！咔！”
亞空間粉碎了。
不。
準確的說，是分裂成了無數個微小的亞空間。
巨型蠕蟲僅剩的一半身軀，亦隨之粉碎掉了。
這一具神蟲分身，就此隕落掉了。
程瀚興奮的握緊了一下拳頭：“搞定了！”
這是他第一次獨立擊殺神靈分身。
對他來說。
這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當然。
程瀚也付出了代價，他損失了兩具分身。
但以兩具實力較弱的分身，換取虛空神蜒的強力分身，這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
儘管損失了一點靈魂之力，可一天內就能恢復過來。
程瀚得意一笑：“我無法施展‘泯滅之環’那樣的神技，但藉助狂暴的亂流，我照樣可以粉碎空間。”
先前突襲死沼界那一戰。
他親眼目睹光梭神將使用亞神器泯滅之環，一招秒掉了弒神之蟎。
程瀚經過一番推演，研究出了一種變通之法，巧妙借用亂流之力，達到了同樣的目的。
他之所以逼着神蟲進入亂流，正是爲了施展這一絕技。
*
極遙遠之處。
另一個不知名的界羣。
只見一頭長達十公里的超級蠕蟲，正在幽暗的虛空中快速穿梭着。
從如此驚人的體型，以及散發的駭人氣息來看，這無疑是一隻神靈級別的超級怪物。
這時。
超級蠕蟲忽然停了下來，渾身連續顫抖了好幾下。
這東西清晰感應到，自己的一具分身隕落掉了，由此損失的神魂之力，讓它感受到了強烈的痛苦。
過了一會。
超級蠕蟲恢復過來了。
它扭動着龐大的腦袋，望向了左前方，巨大眼球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
由於距離太過遙遠，分身臨死前傳遞的信息少得可憐，它只知道敵人的實力似乎非常弱小。
這讓蠕蟲滿腹疑竇。
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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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身爲什麼死掉了？
彼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蠕蟲思考一會，張口“嘶”的叫了一聲。
它打算派兩具分身過去看一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