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兮若隔三秋,三十六秋未見兮君可知意?晨念好逑兮夜不能寐,唯託鴻雁與君兮盼念吉期。】”
胭脂撲楞着翅膀,將這封寫着酸詩的信拍在盛苑臉上,而後頭也不回的飛出去。
剛睡醒的盛苑,迷迷瞪瞪之間,先是讓信拍了一臉,而後又稀裡糊塗看了滿眼痠話,登時就清醒了。
“嶼哥兒這是跟誰學的,寫這麼兩句奇奇怪怪的詩?”看着信尾那句“盼君回信”,盛苑覺得這信很重啊,她都不清楚怎麼回他。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盛苑剛把信收到一旁,準備成婚之後拿出來好好嘲笑嘲笑安嶼,就見之前飛走的胭脂又衝了進來,對着信直叫。
“……”盛苑看到這兒哪能不曉得,這是現等她回信呢。
要是爲了科舉,隨手幾篇酸詩,寫也就寫了;
要是真的想念,能夠有感而發,作也就作了;
可問題是,她既沒有考學之動力,又沒有真實之情感,寫出來的詩即使應情應景,也不免有敷衍之意,嗯,這樣敷衍嶼哥兒……好像不大真誠,不妥不妥。
抓抓頭髮,盛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蹦蹦跳跳到書桌前,提筆就是兩行小字:
“【君問吉期當解意,相逢之時皆是吉。】”
待墨痕乾涸,盛苑對着紙條“嘿嘿”兩聲,快手快腳放到信封裡,示意胭脂抓好。
擡着一條腿,等着盛苑綁紙筒的胭脂:“……”
果然天生一對兒啊!
……
安城侯府,安嶼推開書房窗戶朝外仰望,忽見小隼胭脂出現在視野之內,登時高興歡呼。
胭脂也不負他之盼望,見到他,當即一個俯衝,沒多久就將信甩到他的俊臉上,和給盛苑帶信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嘿嘿!”從臉上把信拿到手上,安嶼揮揮手,讓自家重棕招呼胭脂,自己則傻笑着打開了信封。“唔,苑姐兒這信,好像是大有深意啊!”安嶼摸摸下巴,眼珠兒一轉,在書房裡踱來踱去。
安嶼此刻陷入“立刻扒牆頭去見苑姐兒”和“讓老丈人見到要追着攆”的爲難。
當然,適當的爲難是對老泰山的敬重,可若爲難多了,就不禮貌了。
……
“苑姐兒!苑姐兒!”安嶼站在永興侯府後花園牆外,蹦着腳的往上跳。
他站的地方,牆內對應的位置恰好種着棵參天大樹,按照以前的習慣,盛苑現在應該坐在樹杈上接應纔是。
安嶼跟這兒小聲喊了半晌也不見回聲,不由反省自己:莫不是想多了?
“按說不能啊!”他撓了撓頭,又撓了撓臉,覺着以自己和苑姐兒的默契,應該不至於發生理解上的參差。
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從側門溜進去打探打探,就聽身側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嶼哥兒,你怎麼在這兒站着?”
“苑姐兒?!”安嶼聞聲,驚喜的轉過頭去,看到盛苑歪着頭詫異的看着自己,剛要說話,忽然,就像做賊似地,東瞅西望,好半晌後,發現沒有旁人,這才高興的拍拍手,“你怎麼出來見我了?”
盛苑抖開摺扇,大搖大擺的搖晃着:“我琢磨着你差不多該過來了,就到側門去迎你,哪想到半晌沒見人影,要不是胭脂幫着指路,我還不曉得你在這兒呢!”
“!!!”安嶼嚇着了,“進、進去?!”
好傢伙,他敢保證,他這會兒跟着盛苑進了永興侯府,用不了多久,他就得讓老泰山拍飛了。
“我、我我趕腳吧,見上一面就解了思念,左右後兒就拜堂了,咱回見哈!”安嶼覺得有時候知難而退也是一種勇敢。
“……”盛苑看着撒腿就跑的安嶼,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