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巨龍騎臉！
戰爭勝利的要素有很多。
但在蘭恩前世，再怎麼不通戰事的人，也懂得一句話：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這句話的意思是“有利的時令和氣候不如有利的地勢，有利的地形不如得人心。”
換句話說，在戰爭之中，相比較天時氣候、地理優勢，戰士團結一心是最重要的要素。
但是蘭恩比較貪心，這三個要素他全都想要。
在辛特拉的三獅旗幟之下，辛特拉顧問莫斯薩克和德魯伊的“天縱者”費托夫一起張開雙臂，將各自的橡木手杖平舉於胸前，勃勃生機的自然能量圍繞在他們周圍。
莫斯薩克騎着黑風，費托夫座下則是一頭肩高將近兩米的史凱利格巨熊，哪怕在急行軍中這二者也能夠讓背上的德魯伊如坐平地，順暢施法。
伴隨着他們的咒語，陰雲迅速地在天空延伸、覆蓋，將雲層之上的事物遮擋得嚴嚴實實，讓蘭恩駕馭着兩頭巨龍聲勢浩大卻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逼近了敵人。
等到兩頭巨龍都到了奧塔加要塞頂端，甚至主動發出嘶吼，尼弗迦德人才恍然大悟。
……
蘭恩跨坐在薩琪亞的脖子上，手中抓着兩根粗細、手感適中的骨刺，穩穩當當，大獅鷲披風在狂風之中肆意飄揚。
“要去了，薩琪亞。”
“嗷——吼——”
化作巨龍形態的龍女長吟一聲，低頭衝入雲層。水汽攀附上她和蘭恩的身體，火焰卻在他們的胸膛中燃燒。
一旁被蘭恩從瑪哈坎山脈邊緣召回的紅龍克爾圖裡斯聽不到蘭恩的聲音，但是見狀也配合着蘭恩和薩琪亞一起低俯了身體。
“嗚”的一聲，天空厚重的雲層被巨物從內而外衝破，猛然朝外膨脹開來，緊接着又在塌縮力的作用下凹陷進去兩個巨大的漩渦。
兩頭巨獸宛若天災一般出現在衆人面前。
擡頭的尼弗迦德人幾乎要把脖子仰地折斷了。
那是怎樣的兩頭巨獸啊！
那是精靈降臨之前的大陸霸主的身形！
領先的那頭綠色巨龍，哪怕在沒有陽光的陰雲之下渾身也閃爍着金色的光點，恍若百年的巨木長了翅膀和骨刺漂浮在空中，體態優美，卻暗着曠古密林的殺機。
微微落後的紅色巨龍，更毫不掩飾自己的猙獰。她的體型遠遠超過綠龍，渾身纏繞着高溫冷卻而生的煙霧，好像有岩漿在那磚紅色的鱗片之下流淌，只等待一個將憤怒噴薄爆發的時機。
那殺機、那憤怒的對象是誰呢？
兩頭巨龍以一種優美的落體姿勢急速下墜，好似兩顆流星。
當那巨物的壓迫感佔據了視線內的一切，讓尼弗迦德人都忍不住在天塌的恐懼中四散奔逃之時，她們又猛地張開雙翼，讓巨大的風阻穩定她們的身體。
“呼啦”一聲，要塞所有的黑日旗幟都在這狂風之下肆意張揚。
維特公爵猛然瞪大了眼睛，他居然看到那頭綠龍的頭頂坐着一個人。
銀黑鎧甲，大獅鷲披風，金色頭髮。
那是蘭尼斯特，辛特拉的雄獅。
他看到對方的嘴脣微微開合。
……
“龍焰。”蘭恩對薩琪亞命令道。
“嗷吼！！”
那張足夠將整個營帳吞下去的巨口張開，澎湃的火焰在其中短暫地醞釀，隨後——
“轟！！”
天火壓境，烈焰熊熊席捲一切，黑旗上的大日在一瞬間就化爲灰燼。
“——逃！快逃啊——”
尼弗迦德人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慌不擇路下甚至有人從十幾米高的要塞城牆上滾了下去。
但是更多人被火浪包裹，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從內而外變成了焦炭。
薩琪亞和克爾圖裡斯各自選擇了一側城牆，一邊滑翔一邊噴射龍炎，埋頭從牆頭衝到牆尾；隨着她們每一次扇動翅膀調整身體，火焰籠罩的地方也應和一般不斷地發生“轟”“轟”的火焰爆炸之聲。
蘭恩回頭望去，只見克爾圖裡斯肆虐過的那片城牆連一個像樣的人形都找不出來，血肉、鋼鐵盔甲、甚至連城牆之下的基座岩石都開始融化，化作岩漿從上滴落。
不愧是紅龍！
而薩琪亞肆虐過的那一面城牆雖然沒有克爾圖裡斯這麼誇張，但是綠龍附帶的毒煙卻比紅龍還要適合戰場。
不知道薩琪亞的父親是不是專門培養過薩琪亞的吐息，此刻看那面城牆周圍花花綠綠的一片煙霧，連在城牆之外幾個鄰近的連隊都開始呼吸困難、搖搖晃晃了。
“幹得好，薩琪亞。”蘭恩鼓勵道，“我們繼續！”
聽聞鼓勵的薩琪亞更加用力地扇動翅膀，龐大的身體在半空之中靈巧地劃過一道半圓的軌跡調轉方向，再次裹挾着曠古兇獸的氣勢朝着奧塔加要塞衝過來。
“轟”“轟”“轟”，連續的爆炸聲響起，要塞剩下的兩面城牆也在龍炎之下化作了火海。
尼弗迦德人徹底失去了要塞的四面城牆。
……
“該死！該死！這可是辛特拉人自己的要塞！”
維特公爵跳腳大喊起來。
士兵們長久以來都是學習怎麼殺死同類，連碰到獅鷲、叉尾龍這些生物都會暫時手忙腳亂一陣，更不用說天上這兩座移動的碉堡了。
駕馭龍降臨戰場，這是縱觀戰爭史、乃至人類歷史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我們到底是在打怎樣的一場戰爭啊……”
但是維特公爵卻很快冷靜下來。他是經歷過篡位者混亂時期的宮廷貴族，在特定情況下心理素質甚至比身邊的這些軍官還要強大。
【只是，只是龍“而已”】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龍是可以被殺死的，“屠龍勇士”的稱號雖然稀少但也不是沒有。維特公爵自己都發布過幾個屠龍任務，私人藏寶庫收藏的寶石中還有不少曾經在巨龍的巢穴中做過點綴。
他甚至爲一些屠龍勇士辦過宴會，聽他們吹噓過自己的屠龍經歷。
恍若一個閃電在腦海中炸響，維特公爵狠狠一巴掌把出神的副官閃得原地轉了半圈，也把對方的理智重新逼了出來。
“吹號！”西部集團的指揮官狠狠抓住副官，朝着他的耳朵嘶吼，“讓步兵和槍兵到最外面擋住辛特拉人，所有的弓兵團都列陣朝着天上射！”
“把所有的投石機、攻城弩也都對準天上，只是兩頭龍‘而已’！！”
……
薩琪亞在空中猛地調整了一下飛行的姿態，龍頸微微傾斜。蘭恩抓住骨刺防止身體倒移，一甩頭，讓被風擾亂的半長金髮不至於遮擋自己的視線。
“哦？反應過來了？”
看着已經開始聚集起來的弓兵和運作起來的各種大型攻城器械，蘭恩嚴肅地拍了拍薩琪亞。
“一會小心點，但是計劃不變。”
西部集團軍沒有術士部隊，但是已經半轉型爲後勤集團的他們絕對不缺少資源，這一點是急行軍強渡雅魯加河的東部集團軍遠遠比不上的。
不過這也在蘭恩的預料之中。
尼弗迦德人的軍紀絕對是大陸頂尖，在空中兩頭巨龍的威勢壓迫之下居然還能夠傳令整隊。
“嘎啦啦——”弓箭兵雙手顫抖，但是依舊堅定地拉開弓弦，提高角度面對天上的血肉堡壘。
指揮官高高舉起手中的令旗，大口深呼吸不讓自己的喉嚨顫抖到失聲。
“嘩啦”一聲，巨龍再一次俯衝向要塞，雙翼好像拍打水面一樣將空氣都扇得粘稠起來。
“放！！”指揮官狠狠一揮右手。
如雨一般的箭叢逆轉向天空而上。
……
辛特拉三獅旗幟下。
馬蹄震揚。
莫斯薩克和費托夫看着遠處正在城牆上面肆虐的蘭恩和兩頭巨龍。
“真是壯觀啊。”費托夫由衷地感嘆，“你的運氣真好，莫斯薩克。”
莫斯薩克摸着鬍子呵呵大笑：“好了好了，蘭恩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那我們也要跟上了！”
兩名導師級別的德魯伊表情猛然一肅，更加急促且頓挫的咒語如同浪濤一般連綿不絕。
“風！”
……
“呼拉”一聲。
本就陰沉沉的天空再次發生變化。
自然能量的亂流攪渾了空氣，無序的氣壓到處碰撞，帶來的自然而然的就是——狂風。
所有的旗幟在一瞬間變化了方向，本就熊熊燃燒的火焰“噌”一下又跳了起來，弓箭手們柔軟的雙眼一下子經不住衝擊紛紛閉合。
原本在半空中氣勢洶洶的箭矢，也在第一時間被風流攪亂。
薩琪亞一個振翅，金屬箭頭“叮叮噹噹”地搭在厚實的龍鱗上，煞是好聽。
難以破入分毫。
第一波遠程攻擊被輕而易舉地防禦下來，但是這遠不是放鬆下來的時候。
德魯伊的天氣魔法不過抵擋箭矢，相當於清場，而蘭恩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集中在那些真正的大傢伙上面。
“嘎啦啦——”足足需要四個人合力轉動兩個絞盤才能夠調轉方向的巨型攻城弩瞄準了薩琪亞，足有成人手臂粗細的箭矢閃爍着凌冽的寒光。
這是真正能夠對巨龍造成威脅、甚至能夠射殺巨龍的武器！
“嗚——”
宛若空氣被鑽開的聲音。
十幾支巨弩在同一時間在空中朝着薩琪亞疾馳而來。
巨龍猛然振翅，身體在半空中一個靈巧地變向，躲過了其中的大部分。
不過龐大的身軀在基於攻擊力的同時卻也總有不便，而密集的巨弩總是能夠撞到大運。
維特公爵目不轉睛，巨龍最麻煩的是它們的翅膀。而只要一箭，就絕對能夠讓巨龍喪失飛行的能力！
更何況那頭綠龍的頭上還站着蘭尼斯特！
落地之後再憑藉其他的攻城器械——哪怕是用網子和刀子也能夠憑藉人數砍死巨龍和雄獅！
維特公爵捏緊了拳頭。
然而，在公爵期盼的眼神中，眼看着這波弩雨中唯一一支跟上了巨龍身影的箭矢將要建功。
巨龍頭上的蘭尼斯特卻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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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一閃，蘭恩就這麼保持着雙手高舉頭頂的姿勢出現在半空中，強大的腰腹核心力量令他短暫滯空，體力、腎上腺毒素、和魔力匯聚到他的手上。
湖女之劍爆發光芒。
【怒氣爆發】！
又稱拜年劍法！
“轟”的一聲，耀眼的金光將弩箭整個劈碎，巨大的衝擊力讓金屬碎屑和木屑也化作了激射的箭矢，打在蘭恩身上好似漣漪一般泛起陣陣大地般厚重的黃色波動。
【昆恩法印·爆裂護盾】
又是“轟”的一聲，法印炸碎，二次衝擊到來，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蘭恩拉出了這堪比【蜂窩】炸彈的碎片濺射範圍。
哪怕是蘭恩，此刻雙手都微微顫抖，有汩汩鮮血順着他持劍雙手的虎口在半空中落下。
那畢竟是攻城弩啊，他居然用劍去劈了。
再怎麼強大的腰腹都沒法在這種情況下控制身體了，蘭恩的好像一個麻袋一樣在空中無序地翻滾着。
但是這根本難不倒他。
“嗖”，他在金光中又消失不見。
【閃現】！
下一秒，蘭恩砸在地上，化作滾地葫蘆一路咕嚕嚕地轉出去老遠，直到狠狠砸到什麼才終於在震人的悶響中停下。
一擡頭，正對着一臺沒有上矢的攻城弩。
雖然在空中沒法控制身體，但是開啓技能之後的時間減緩讓蘭恩勉強可以辨別方位。
對於他來說現在自然是優先毀滅這些大型器械，給巨龍製造肆無忌憚的撒野環境。
只是蘭恩現在有些苦惱地看着那些依舊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之上的操弩手。
你們要不來個人砍我啊，我好開【主動護盾】用技能回血啊，現在雙手都還握不住劍呢……
算了。
蘭恩心中暗歎一聲，直接開幹吧。
……
維特公爵在城垛上面差點要瞪裂自己的眼眶。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見多識廣如他，哪怕面對巨龍也可以迅速找回理智指揮軍隊反攻。
但是這回卻真真實實地失神了。
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人！用劍！劈碎了攻城弩射出去的箭！
這一切不應該是反着來的嗎？！
然後下一秒，那從龍頭上閃光一般到半空劈碎了弩箭的蘭尼斯特，又在閃光中消失了。
他去了哪裡？
不等維特公爵尋找，不遠處城垛上面的動靜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阿爾德法印·阿爾德掃擊·刺骨】！
“轟隆”一聲，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次爆炸聲響了。
攻城弩和士兵的身體一起在結冰之後被狂風撕扯成碎塊，地面鋪展了一層堅實的冰層。
隨後，蘭恩一拍地面，十幾個翡翠色的亮斑從他的身旁浮現。
【傳送】
其中出現了全副武裝的戰士、昂首咆哮的史凱利格巨熊、面目猙獰早就已經服下魔藥的獵魔人們。
以及兩個裝扮與現在的環境格格不入的女術士。一個有着火焰般熱烈的紅髮，一個有着如同紫羅蘭一般的雙眼。
特莉絲和葉奈法。
她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在落地的第一時間對視一眼，一起唸誦起咒語，共同溝通自然能量。
一個規模遠超常理的傳送門出現了。
隨後是一批精甲附身的戰士從中傳送門走出來了。
此爲，辛特拉城市游擊隊！
游擊隊源源不斷地從傳送門中走出，他們將要執行計劃的第二階段。
而蘭恩深吸一口氣，支撐起一個大地般厚重的土黃色防護罩，對着剛剛出現的獵魔人們說道。
【昆恩法印·主動護盾】
“來，先砍我一輪！”
本章又名《Dracarys》《Burn Them All！》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