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孔哲剛剛張開結界之時,一陣如同海豚鳴叫的聲音在護罩周圍同時響起。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剛剛狠狠撞到了護罩上一樣。
“哎?什麼?”
孔哲擡頭看去,在精神力的加持下,他很明顯能看到護罩外密密麻麻的充滿着一層層忽明忽暗,長着棱角的光點。就是這些光點在衝擊着護罩,之前的聲音也是這些光點發出的。
這樣的東西用正常的肉眼是看不到的,只是因爲他現在身處精神結界之中才能觀測到這些現象,護罩的外面,紅菱和團團都還在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有什麼‘東西’在妄圖襲擊他!
孔哲立即得出了這個結論,而且如果剛纔不是有蘇珊娜提醒的話,它現在已經得手了。
就算如此,現在的情況也很不樂觀。想要讓精神力維持實體,消耗是十分巨大的,孔哲已經看到蘇珊娜在將她自己的精神力不斷補充到護罩上,她上萬年修煉出的精神力要比孔哲強大的多。有她的幫助,整個護罩的厚度頓時就增強了幾分。
然而還是不行,似乎是因爲受到了阻礙,那些光點的衝擊越來越瘋狂,沒過幾秒,孔哲就看到護罩上開始出現層層的龜裂。
“啊啊啊!”
與此同時,也許是因爲產生了裂縫,孔哲只覺得腦子裡瞬間混沌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生生被剝離一樣,忍不住抱着頭慘叫。
“這樣下去不行。快退回房間裡!”
蘇珊娜的聲音響起,在劇烈的疼痛下,孔哲勉強維持住意識,沒有管一旁已經朝他衝過來的紅菱和團團,腳下一動便回到了剛纔的雜物室中,並且順手一勾,將門帶上。
隨即孔哲根本來不及穩住身形,咚的一聲摔在地板上,接着就失去了意識。
……
等孔哲再次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仍舊身處於那個房間中,只不過現在的房間已經變得亮堂堂了。在房間的周圍,還有着一層顯眼的紫色光膜。
“這裡是……時光之心?”
孔哲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窗臺邊緣梳理着羽毛的烏鴉。
“是的。”
烏鴉看了眼孔哲,漆黑的小眼睛裡透露着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裡也包含了一定的時間法則,那些光點暫時能夠被抵擋在外面了。而你的本體還在那個屋中躺着。”
烏鴉說着指了指頭頂。
孔哲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在紫色光膜的後面,仍舊圍繞着無數的光點,只不過它們此時的速度已經無限慢了下來。孔哲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它們的形狀,那是一種如同周圍長滿了刺的圓球一樣的東西,之前只是因爲它一直處於高速運動中,所以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光球罷了。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孔哲忍不住皺眉問道。他不明白世間爲什麼會有如此厲害的東西,僅僅是一絲裂縫,就能夠讓他頭痛欲裂,瞬間失去反抗能力,連史詩強者的精神力都防禦不住。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神’也不大可能做的到吧?
“並不是神……”
蘇珊娜語氣十分鄭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恐怕就是世界修正之力。”
“修正……之力?”
孔哲瞪大了眼睛:“那是什麼東西?”
“顧名思義,就是爲了修正所有世界上原本不應該存在的事和物的力量。”
“原本不應該存在……你是說,我對薛菲菲的記憶?”
“是的。打個比方來說的話,一場比賽,雙方都可以自由發揮,但是前提是在規則範圍內,如果沒有規則的約束,比賽就會變得十分混亂,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遵守規則的。所以但凡比賽,都需要有裁判這樣的人員。他們的作用就是強制讓規則執行。往大了想你可以把整個世界當成一場比賽,天地間存在着無數的自然法則,所有的生靈包括神都必須在這些規則內進行活動,而這些光點,就是這個世界的‘裁判’,它們的作用就是保證天地間規則被準確無誤的執行。一旦那裡有超脫了規則的事物存在,它們就會立即出現,並且強制將所有的事情修正到正確的運行方向。對於那個孩子來說,她在昨天結束的時候已經被世界抹殺,而你我對她的記憶就是不被規則允許的事情,所以自然會被這些光點襲擊,不過它們並不會殺死你,只是會修改掉你的記憶罷了。”
“原來是這樣……”
孔哲點點頭,不禁摸了摸下巴。的確,他現在還是切實的記得昨天發生的事,記得所有薛菲菲的事情。他不禁擡頭看了眼外面的光點,即使速度被成千上萬倍的放慢,孔哲依舊能夠感受到它們的狂暴。這樣不講道理的東西實在太可怕了些。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真的直接暴露在光點圍攻下,用不了兩秒,不,連零點零一秒都不到,他的記憶就會被完全修改掉。
“那,這些東西有辦法對抗嗎?”
“沒有。”
蘇珊娜直接搖頭:“別搞錯了,這可是規則的力量,超越神的存在,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和它對抗,它不只會消除掉關於那個女孩的記憶,同時還會消除掉你我關於它本身的記憶。世界修正之力是不會讓任何生靈見到它的存在的。你想想,魔獸大陸發展了幾十萬年,這麼長的時間,爲什麼卻沒有關於這東西的任何記錄?真的是因爲它以前沒有出現過嗎?”
蘇珊娜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事實上,即使有着自然法則的條條框框約束,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也總是趨向無序性發展的,超脫規則並不是什麼不可想象的事,千萬年來發生過的超越規則的事一定多不勝數,我們之所以沒有聽說過是因爲,現在看到的都是被修正後的世界罷了。一旦發生了任何意外,它們就會立即修復,就算一時修復不了也會一直追着修復下去,直到修復爲止,所以我們看到的世界纔會這麼和諧。幾萬年前就有學者曾經預言過‘世界修正之力’的存在,在他的理論中,而真實世界的樣子其實是混亂不堪,悖論百出的,世界修正之力每天都忙碌的要命。人們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充滿了謊言與虛假的世界,誰都不能確定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記憶是不是被修改過。而現在,我終於可以確認‘世界修正之力’的存在,然而這份記憶看樣子很快就要被抹消掉了……”
“啊?你是說……”
孔哲一愣,隨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們現在只能在時間結界中苟延殘喘,根本無法出去,而且就算是時間結界又能撐多久,時光之心的能量早已在之前被他消耗殆盡,現在的這些還是這段時間以來自然恢復的一些能量。
“還能……撐多久?”
“撐不了多久的……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蘇珊娜嘆了口氣,指了指光膜的表面。在那層紫色光膜的外面,其實還存在着一層層淡淡的精神護罩。正是因爲有這雙重防禦,才能夠暫時拖延住光點的進攻。
“精神力的消耗可是不會被時光之心減速的,是實打實的在消耗着,一旦我們倆的精神力都耗盡,就再也阻止不了那些光點的入侵了。”
蘇珊娜想了一下,解釋道:“時間的話,大概還能撐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
孔哲不禁揉了揉額頭,也就是說,他現在必須在兩個小時之內找到解救薛菲菲的方法,否則就真的是徹底功虧一簣了。
但是……兩個小時啊!這也太短了點……
“唉……”
孔哲吁了口氣,搖頭甩下這些想法,伸出雙手,兩樣東西開始在他手上凝聚。其中一樣是他的塔羅牌,這東西跟他是綁定的,已經可以說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就算是在時光之心中也可以隨意取用,至於另一樣,則是薛菲菲的那個筆記本,由於孔哲已經將其中內容全部記下,所以在時光之心中可以靠化形複製出來。
孔哲將筆記本翻開擺在身前,又從塔羅牌中挑出那幾張時間卡,一一擺放在自己面前。隨即他坐在地上,雙手抱胸,皺眉看着這些東西。
現在他能夠依靠的,就這有這些了。那麼,出路到底在哪裡呢……
真的……有出路嗎?
連孔哲也不自覺的開始懷疑這個問題。
“其實……”
孔哲點着眉頭思考着,蘇珊娜卻忽然開口,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其實?”
“其實應該還是有人成功從時光之心中逃脫的……”
面對孔哲不解的目光,蘇珊娜伸出翅膀指了指地上的時間卡。
“別忘了,小姑娘是因爲研究這些卡片中的規則才被困住的,也就是這些卡片中必然包含着時間法則,但是,如果所有人在接觸時間法則到一定程度後,都會陷入時間牢籠的話,那這些卡片又是怎麼被製造出來的?”
孔哲頓時一徵。是啊,被關入時間牢籠的人根本沒有機會來製作這個,那麼這些卡片是怎麼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