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玉山先生的話語，李綱等人紛紛沉默，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確實，在方纔的交流之中，他們也察覺到了林中天與雲燁的不同。
雖然這二人言談舉止極爲相似，明顯是師出同門，但林中天的氣質卻比雲燁更仙，就好像他並沒有站在他們的面前，只是通過這具皮囊與他們對話一般。
雲燁也有傲氣，而且是那種藏在骨子裡，似乎蔑視世間所有人的狂傲。
但即便如此，他的傲氣依然是腳踏實地的，也是李綱他們所能理解的。
可林中天不同，他雖然態度謙和，言語溫潤，但他骨子裡的傲，是一種比雲燁的蔑視，更令李綱等人感到不舒服的東西——
即無視、漠視、不在乎。
雖然李綱等人還沒有確切地體會到這一點，但他們畢竟都是人精，是這世間少有的智者。
他們下意識感受到了林中天與雲燁之間的不同，所以玉山先生纔會用天上雲和石中玉來形容林中天和雲燁這對師兄弟。
衆人沉默地站在書院門前。
片刻後，李綱幽幽道：“莫非世間真的有仙？”
衆人紛紛一震，面面相覷，皆是發出長嘆。
……
……
自見過玉山書院的夫子之後，林中天覺得自己的表現應該很符合神仙弟子的形象。
他以爲自此之後，李綱這些書院先生應該會經常請他去書院討教，卻沒想到，這些老傢伙們就好像完全沒有見過他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前來叨擾的意思。
對此，林中天有些納悶，但他也樂得清閒。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辛月再次來訪。
對於林中天一個星期前的表現，以及夫子們對他的評價，辛月毫不意外。
經歷了電擊器一事，她已經篤定林中天就是神仙弟子，而且認爲，林中天本人將來或許也能成仙。
所以，辛月對林中天的態度是相當恭謹的，姿態方面也放得非常低。
她解釋說，書院的夫子們沒有前來叨擾，是因爲雲燁出征，家中只剩女眷。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長安，除了皇帝李二之外，其他男子都不好登門拜訪，否則的話，就會傳出一些不太好的傳聞。
哪怕是與雲家有通家之好的盧國公府，也最多隻能讓程老夫人前來。
這話說得確實有些道理，林中天便接受了解釋，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此前雲燁還未寫完的幾本格物學教材補充完畢，然後託辛月帶去了玉山書院。
之後，林中天便將這件事拋在腦後，一心一意地享受起了坐鎮雲家的悠閒生活。
一個月後的傍晚，林中天站在昏暗的院子中，面前站着八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丫頭。
八雙眼珠在月光下反射着賊光，目光炯炯地望着面前積雪中仍是一襲白衣的林中天。
林中天走上前來，依次探查過她們的境界，發現第一檔的大丫與第二檔的小丫等人已經入門，體內丹田處盤旋着一股細小的暖流。
就連第三檔的潤娘等人也已經發現了氣感，距離入門最多也就是一兩個星期的事情。
這般進展，在低武世界算得上是進步神速。
但可惜，這是林中天親自御氣引導，外加每日給她們餵食靈物的結果。
換成真正的絕世天才，絕不可能只有這種程度。
沒辦法，世界所限，天賦所限，林中天若是不進一步爲她們開掛，最多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想到這裡，林中天心裡嘆了口氣，但表面上還是露出微笑，輕聲道：“不錯，你們這一個月的表現着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作爲獎勵，我可以滿足你們一個願望。”
“具體是什麼願望，你們自己商量一下吧！”
聽到林中天的話語，八個小丫頭轉着眼珠相互對視了一眼。
小丫噔噔兩步，來到林中天面前，滿臉期待地望着他道：“先生，你會飛嗎？”
林中天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後面七個同樣滿臉期待的小丫頭。
“好啊！”林中天失笑一聲，饒有興趣地說道，“你們幾個小東西，早就想好了是吧？”
小丫嘿嘿一笑：“先生，不是您說的嗎，只要我們努力學習，不管什麼願望，您都能實現，什麼飛天遁地，摘星拿月，這可都是您的原話！”
“先生，你不會打算反悔吧？”
聽到小丫拙劣的激將法，林中天不由得輕笑一聲。
稍加思索，他臉色一正，望着面前的八個小丫頭道：“好，那先生我就答應了，不過，你們也要答應先生，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有第十個人知道，聽明白了嗎？”
八個小丫頭猛猛點頭：“聽明白了！”
林中天笑道：“很好，跟我來吧！”
說完，林中天轉身走向院子外。
八個小丫頭紛紛發出歡呼，然後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不多時，林中天領着這羣小傢伙來到雲家宅邸最僻靜的角落。
他大手一揮，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輛小型懸浮車，打開車門，微笑着望向這羣小女孩。
以他這具身軀的修爲，若想破敵百萬，自是無妨，但飛天遁地，那就沒辦法了。
所以，他只能用儲物戒指第一層的科技物品來實現這些小傢伙們的願望。
沒辦法，誰讓他之前話說得太滿，而這些小傢伙們又偏偏當真了呢？
待八個小丫頭魚貫而入，林中天走進懸浮車，關上車門，笑着說道：“給她們繫好安全帶。”
“是，先生。”
懸浮車中傳來一道電子女聲，緊接着便有安全帶彈出，將八個小丫頭綁在了座位上。
這輛懸浮車是《賽博朋克2077》的產品，自帶人工智能管家和諸多技術模塊。
按照成年男子的規格和標準，這車應該算是豪華四人座，不過，這些丫頭年紀還小，身子單薄，八個小丫頭坐在本就寬裕的豪華四人座上，仍然綽綽有餘。
林中天望着滿臉驚奇的小丫頭們，輕笑一聲道：“開啓光學迷彩和實時投影，咱們啓程吧！”
“是，先生！”
伴隨着電子女聲的傳來，懸浮車被一層透明薄膜，漸漸消失在外界的視野之中。
隨後，輕微的引擎噴射聲響起，懸浮車緩緩離地，以極爲柔和的速度升上高空。
與此同時，在懸浮車內部，人工智能將外界的場景投影了出來。
在八個小丫頭的眼中，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透明起來，她們就好像坐在透明的椅子上，在某種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緩緩飛起，俯瞰大地。
“哇！”
所有小丫頭都發出了驚呼。
她們紛紛瞪大了眼睛，驚奇又興奮地望着周圍的景象。
看到這一幕，林中天微微一笑，語氣悠悠道：“想去哪，跟我說，不過提前說好了，今晚最多隻能飛半個時辰，時間一到，就得回去給我睡覺，聽清楚了沒有？”
大丫與小丫等人滿臉興奮，連連點頭道：“好！”
林中天露出笑容：“說吧，想去哪……”
……
……
半個時辰後，還保持着光學迷彩狀態的懸浮車落進了雲家的宅院。
車門開啓，一大羣小不點滿臉興奮，嘰嘰喳喳地魚貫而出。
林中天最後走出懸浮車，大手一揮，將其收回了儲物戒指，然後轉過身，望着還在興奮交流的八小隻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待八個小丫頭閉上嘴巴，轉過身來，林中天嚴肅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今晚的事情，伱們誰也不能說，就算是雲燁回來，也不能說，明白嗎？”
“啊？”小丫有些疑惑，“哥哥也不行嗎？”
林中天嚴肅道：“要是被他知道，我帶你們上天，他會生氣的，到那時候，你們就再也別想跟我一起上天飛行了！”
小丫頭們被嚇了一跳，面面相覷，紛紛點頭答應下來。
林中天這才臉色稍緩，笑着說道：“回去睡覺吧！”
將小丫頭們各自送回，林中天站在院中，仰頭望向天上的明月。
二十多天之前，前線便有捷報傳來，說是頡利可汗已經被大軍活捉。
這是大唐建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大捷，長安滿城狂歡，金吾不禁，長達三天，城中國民載歌載舞，通宵達旦，太極宮裡的慶典也沒有斷絕過。
林中天對權貴的慶功宴沒有興趣，只是在雲家與雲家女眷們慶祝了一番。
自那時起，前線大軍便開始班師回朝，算算時間，現在應該不遠了，再有不到十天，雲燁等人應該就能凱旋歸來。
當然這是李靖率大軍歸來的時間，如果雲燁先行歸朝的話，還能再快一點。
等他回來，大丫的內力便已有拇指粗細，就算讓雲燁一隻手，也能輕鬆將他暴打！
想到這裡，林中天不由得露出笑容，揹着雙手，悠哉悠哉地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林中天躺在閣樓陽臺的躺椅上，瞥着下方晨練的小丫頭們，突然看到院牆邊沒精打采的旺財站了起來，焦躁地原地踱步後，猛地奔向院外。
看到這一幕，林中天微微一怔，旋即露出笑容。
照顧旺財的馬伕一驚，連忙上前，想要攔下旺財，以免他衝撞到家中小姐。
就在急躁的旺財差點傷到馬伕的時候，一股柔和勁力傳來，將他推到一邊。
隨後，林中天悠悠的聲音從陽臺上傳來，令整個雲家宅邸徹底陷入狂喜之中——
“別攔它……你家侯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