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鄧兄,好像露餡了……”
呂布忍不住在心裡對鄧有剛說道。
鄧有剛無所謂地說道:“沒關係,露餡就露餡吧,林老大沒把身份給咱們坐實,那是他的問題,跟咱們兩兄弟沒什麼關係。”
“就算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大不了讓林老大來擦屁股唄!”
“咱們兩兄弟就好好扮演英靈呂布的角色,不用理會這些雜七雜八的複雜規則……”
見鄧有剛表現得這麼光棍,呂布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去考慮什麼身份暴露的問題。
與此同時,佟慎有些驚疑不定地望着呂布。
他有些無法確定,出問題的到底是呂布,還是他自己本人。
畢竟在他的記憶中,聖盃戰爭似乎也出現過違規召喚的第八位從者。
不過那次召喚的結果,好像有些不太美妙……
等等,或許違規召喚的人並不是他,而是眼前這個已經變成蟲子聚合體的老怪物。
這傢伙活了五百年,經歷過所有的聖盃戰爭,對聖盃戰爭的瞭解遠超旁人,或許是他召喚出了第八位從者也說不定呢?
就在佟慎心中飛速思索的時候,呂布忽然揮動了手中的方天畫戟。
剎那間,一道黑紅色的氣流脫離戟刃,螺旋着呼嘯而出,將那重新聚合的間桐髒硯再次轟成肉泥。
殘存的蟲子在四處散落的肉泥中來回蠕動,看得佟慎頭皮發麻,瘋狂掉san。
做完這些,呂布縱身躍起,於半空中握持方天畫戟,朝着正在戰鬥的紅a用力斬去。
“呼——”
呼嘯的氣流傳來,紅a察覺到動靜,當即盪開面前的無形兵刃,向後躍出。
“轟!”
方天畫戟轟然劈落,將堅固的石板路劈出一個方圓三米的大洞。
道道黑紅色的氣流從戟刃兩側瘋狂逸散,幾乎瞬間便撕裂了無形利刃表面包裹的魔力,顯露出其中隱匿的真實形貌——
赫然是一根鏈接着粗大鎖鏈的寸餘短劍,或者說長釘。
呂布挑了挑眉,手中方天畫戟微微一鬆,那被戟刃壓在坑底的長釘頓時被人抽回,以極快的速度竄進了右側的樹林之中。
“鏘——”
呂布將手中大戟拄在地上,背對着紅a和遠阪凜淡淡道:“Archer,你看起來對魔術非常瞭解,既然這樣,那隻骯髒的老蟲子就由你去對付吧!”
“至於眼前的冒牌貨,就交給某了!”
“……”
聽到呂布的話語,紅a與遠阪凜對視一眼。
後者點了點頭,示意紅a可以答應下來。
畢竟在她眼裡,魔術師就算再強,也強不過受召而來的英靈。
能避開強大的英靈,對付弱小的御主,自然是遠阪凜樂意看到的場景。
沒等紅a迴應,呂布目光掃過右前方的樹林,忽然握緊方天畫戟,斜斜地向前斬出。
“呼——”
剎那間,黑紅色的氣流呼嘯而出,如同一道璀璨的刀光,將整片樹林的樹冠斜斜地斬掉。
“……”紅a滿頭黑線,“你這不是有遠程手段嗎?”
呂布沒有回話,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後便將目光投向樹林。
在那裡,有一道鬼魅般身影,正從樹冠之間輕盈躍起落到地上。
那是一道非常高挑的倩影,曼妙豐滿的身軀被黑色的修身衣褲緊緊包裹着,紫色的眼罩遮擋了大半的五官,只露出一張紅潤的櫻脣和小巧圓潤的下巴,過膝的紫色長髮好似擁有生命一般無風自動,再加上額前猩紅色的蛇形標誌……
毫無疑問,正是以Rider職階降臨第五次聖盃戰爭的英靈美杜莎。
看到這位符合原著劇情的英靈,佟慎不由得再次懷疑起了自己御主身份的合法性。
不過呂布顯然沒有想這麼多,他在看到美杜莎的模樣後,便緊緊皺起了眉頭。
“女人……”
呂布眉頭緊鎖,遲疑一二,轉頭道:“Archer,某不殺女人,伱——”
“晚了!”
紅a毫不猶豫地攬着遠阪凜縱身躍起,朝着間桐家府邸的方向躍去。
呂布嘴角一扯,無奈地轉過頭,望向不遠處沉默的佟慎淡淡道:“你也去吧,期待了這麼多年,無論是仇還是恩,都要親手了結才能甘心吧……”
“倘若Archer和那丫頭趁某不在,對你下手,某親自替你報仇。”
聽到呂布那依舊平靜淡然的話語,佟慎終於不再糾結什麼御主和從者。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之所以要參與聖盃戰爭,無非就是想借助御主的身份獲得強大的力量罷了。
如今既然最終目的已經達成,何必要在乎過程是否‘合法’呢?
只要他確定,眼前的呂布確實站在他這邊就夠了!
迎着呂布平靜的目光,佟慎忽然笑了起來。
“布叔,你是不想讓我看到你打女人的模樣吧?”
“……少廢話!”
佟慎哈哈大笑:“布叔,儘快趕過來,我需要你。” 說着,佟慎轉身走向間桐家的宅邸,路過那一灘蠕動的肉蟲時,他從懷裡掏出一顆燃燒彈,拉開最上方的拉環,扔進了蟲堆之中。
“轟!!”
隨着佟慎步入宅邸大門,澎湃的火焰轟然爆發,將那羣肉蟲連帶着間桐家的門楣悉數燒成灰燼。
與此同時,呂布剛剛收回目光,還沒等他徹底地轉過頭來,一道呼嘯的破空聲便從他脖間掠過。
“鏘——”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鏈接着粗大鎖鏈長釘倏忽間收回,在呂布脖頸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呂布擡手摸了摸的脖子,望着對面的美杜莎頷首道:“力道不錯。”
美杜莎:“……”
呂布眼神一冷:“輪到某的回合了!”
話音未落,呂布腳下一蹬,踏裂地面,以最爲狂暴的姿態出現在美杜莎面前。
“轟!”
戟刃深深地陷入地面,掀起了漫天的塵埃。
原本站在那裡的美杜莎則已高高躍起,藉着手中的鎖鏈與短劍,好似蜘蛛俠般,瞬間騰空飛上了一棵粗壯古樹的樹頂。
望着下方激盪的煙塵,美杜莎不由得緊緊皺起眉頭。
確認過眼神,是打不過的人……
在沒有使用寶具召喚坐騎的情況下,正面對抗,她絕不是對手。
就在這時,道道黑紅色的氣流攪碎了下方的塵埃,如同無數魔龍般向着上方涌去。
美杜莎果斷從樹上躍起,鋒利的短劍鎖鏈化作寒芒,扎入了不遠處的另一棵樹木的樹幹,然後猛然用力一拽。
“呼——”
藉着鎖鏈傳來的反作用力,美杜莎速度瞬間暴漲,避開了黑紅色魔龍的絞殺。
黑紅色氣流激盪開來,呂布手持方天畫戟的身影從中出現。
他目光一掃,鎖定美杜莎逃離的身影,而後猛然一腳踏碎了樹幹,身形如炮彈般急衝而出。
美杜莎如法炮製,繼續靠着鎖鏈與短劍在樹木間縱躍,同時在跳躍的途中,迴轉鎖鏈短劍,將其猛然擲向身後的呂布。
呂布被她這種高敏捷的戰鬥方式騷擾得有些煩躁,終於在一次追擊的過程中,用畫戟的月牙小枝纏住了激射而來的短劍。
感受到回收鎖鏈的凝滯感,美杜莎心裡一沉,果斷鬆開了右手的鎖鏈。
果然,下一個剎那,鎖鏈上傳來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若非美杜莎提前鬆手,估計已經被這股力量瞬間拉回了地面。
“轟!”
鎖鏈迴旋着收回,一路上憑藉擺動的慣性擊碎了十數棵樹木。
望着鎖鏈空無一物的另一端,呂布皺了皺眉,握持着方天畫戟的右手微微震動,將纏繞在月牙戟刃上的鎖鏈輕鬆震開。
“女人……”
呂布站在一片狼藉的樹林地面上,望着鎖鏈射來的方向淡淡道:“若是某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急着去救自己的御主吧,既然這樣,總想逃避肯定是不行的。”
“聽那惡臭的老蟲子所言,你也是Rider。”
“巧合的是,某也是以Rider的職階,被某位偉大存在投放到了這個世界。”
“你我都是騎兵,那就以騎兵的方式決一勝負吧!”
說着,呂布沒有再追擊美杜莎,而後靜靜地站在原地,全身涌現出無數道黑紅色的氣流。
道道黑紅色的氣流交織在一起,在他身邊凝聚成一匹無比神俊的赤紅色駿馬。
“唏律律!”
在現身之後,赤紅色駿馬發出一聲震動山林的長嘶,而後便將目光投向呂布。
呂布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擡手撫摸着赤兔馬那修長的臉頰。
“老朋友,又見面了……”
“……”
赤兔馬眨巴着眼睛,並沒有給出特別鮮明的迴應。
看到這一幕,呂布臉上笑容一僵,旋即感到有些鬱悶。
眼前的赤兔馬是由真正的赤兔馬魂具現而出,鄧有剛將它拘走的時候,這傢伙已經成爲了關羽關二爺最心愛的坐騎。
它待在關羽身邊的時間,甚至比呂布還要長。
想到眼前的赤兔馬很可能已經移情別戀,呂布就感到十分鬱悶。
“某會讓你知道,誰纔是這天下最值得你追隨的主人!”
呂布冷哼一聲,而後抓住繮繩,縱身躍上馬背,漆黑的方天畫戟劃過一道圓弧,垂在身側。
所謂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二者合一,天下無敵!
感受着身下赤兔馬的躁動,呂布忽然豪情萬丈,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虎牢關下,那段縱橫睥睨,視天下英雄於無物的日子。
“來吧,Rider!”
呂布揮動大戟,指向空中,豪邁大笑道:“堂堂正正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