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聽聞這個消息後，似乎並不感覺很意外，“計劃不變，只是在後半段，陸兄你要改一下作戰方式。”
“楚兄不驚訝嗎？這可是機器人，機器人用處了劍意啊！簡直像是個在塵世間修煉多年的老劍客！”
陸晨對楚子航的冷靜感到詫異。
“雖然我沒有跟陸兄說，但這種情況還算在我的預料內，執行C方案，陸兄可以出力了。”
楚子航十分淡定，丟給小金龍一塊兒傳承結晶，讓其繼續施展遁術向前挖。
“C方案？那豈不是完美的給人造仙神提供數據？”
陸晨皺眉，所謂C方案，就是他逐步開始解放實力，在天神適應他攻勢後，開始試探性的使用因果刀意，給天神一定的反應時間。
這個C方案原本不是今天的方案，是兩人準備在得到人造仙神的操縱權限後，讓陸晨給其重新刷新戰鬥系統的方案。
“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陸兄戰鬥不要分心，照我說的做就好，放心，你的因果刀意沒那麼容易被剽竊。”
楚子航語氣平淡，面無表情的坐在小金龍背上，操作着一張平板，這是他從星空母艦上拆下來的，比如今天宙古星所使用的超級計算機算力還要高一些。
“那我可就放開手打了啊，要是最後收不了場，我可不背鍋。”
陸晨開玩笑的說着，手中弒君出鞘，一刀斬在天神的神鐵重劍上，共工刀意一往無前，霸道的將天神逼退。
鬥甲場內的觀衆都開始興奮了起來，感覺這樣纔有看頭，陸晨終於出刀了。
而那些知曉魂意原理的人族天驕們卻面面相覷，有些懷疑人生，機械怎麼能斬出劍意呢？
“太令人挫敗了……我居然還不如個機器人……”
一名雪月峰的女弟子面容沮喪，雪月峰的一些強大弟子也會領悟魂意，比如受人崇拜的千雪師姐，刀意運用的爐火純青。
但魂意這種能力並非是所有人都能領悟，即便是武道昌盛的武神山，也有超過三分之二的秘血武者並沒有掌握魂意的能力。
雪月峰的女弟子們也時常下山遊歷，便是想要體悟人間百態，領悟魂意的能力，但大多數人都沒這個悟性，最終無功而返。
哦，倒是有部分女弟子沒能成功回山，體悟紅塵的時候把自己搭進去了，嫁做了外人。
“這可不是普通的機器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天神背後的操縱者就是天宙古星人工智能的頂點，卡瑪。”
馬小飛神情凝重的看着鬥臺，“據我瞭解，卡瑪是天宙古星的第一個誕生的人工智能，也是最強的人工智能，歷史之悠久，比葬神星上的大勢力開山者還要長，論年齡，恐怕只有古龍窟的龍祖能比。”
“這位道兄，道理我都懂，可天宙古星的人工智能，說到底不就是機械原理組成的高端計算機嗎，怎麼也算不上生命，更談不上有靈魂，怎麼可能使用魂意呢。”
王騰飛疑惑的問道。
“那就要看魂意的原理了，這裡有會的嗎？”
馬小飛問道。
人羣中有一名年輕男子舉手，周圍的人離他都有一定的距離，因爲他身上煞氣很重。
“武神山真傳弟子，林若凡，我練得是拳意。”
男子自我介紹道，他是前兩日剛從武神山出發，遊歷來天宙古星的。
“原來是林道兄，您練得是拳意，能跟大家說說，魂意到底發於何處嗎？”
馬小飛請教似的問道。
林若凡皺眉思索，“老實說，武神山的大家雖然都在練，但我們並不清楚其原理，我們稱之爲魂意，認爲是一個人的靈魂深處的感悟，引發而出的心之力量，這種力量使用起來，會讓我們的攻伐變得格外有力。”
在場的天驕們一陣無語，合着會的人都不清楚原理？
“所以說，你們並不敢肯定，魂意就一定和靈魂有關？”
馬小飛追問道。
林若凡有些尷尬，撓了撓頭，“可能山主和大長老會知道吧，我是不清楚，反正就是憑着感覺，會用就用了。”
“林道兄方纔提到了兩個詞，一個是靈魂，一個是心，那麼魂意到底是發於靈魂，還是心呢？”
馬小飛又問道，不單像是在問林若凡，也像是在問所有人。
“馬道兄的意思是，魂意也可能是心的力量，是人情感的集合體，通過某種方式迸發，化爲實質的力量？”
林若凡皺眉思索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不管怎麼說，天神都不是人啊，它都不算生靈。”
雪月峰的朝日奈疑惑道。
“那要看生靈的定義是什麼了，有血有肉？還是有靈魂就算？”
馬小飛反問道。
“你是想說，天神……亦或是它背後的人工智能，已經有了‘心’？”
王騰飛有些明白馬小飛的意思了。
馬小飛點了點頭，“如果操縱天神的是卡瑪，那它已經觀這世間輪迴五十多萬年了，作爲高智能的集合體，它很可能已經有了自己感情，有了所謂的心，那麼能使用魂意，並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
鬥臺上，陸晨和天神的戰鬥已經白熱化。
一方劍氣縱橫，一方刀意霸烈無雙，武神刀法齊出，一時間將天神打的節節敗退，不朽級材料鑄就的身軀上留下了道道裂痕。
奇異的是，那些裂痕在快速的自我修復，那是天神在消耗能源核心的能量，輔以納米級微型機器人運作，將儲存的顆粒仙材重新填充，論修復速度，居然不遜色於陸晨平時使用的者字秘。
在天宙古星另一端的安全屋內，諸多智族科研人員剛剛從震驚中回神，紛紛看向布洛芬教授。
“布洛芬教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芬思最先提出疑惑，“這也是您昨晚升級後的成果？”
布洛芬教授端起一杯茶飲，他喜歡這種來自葬神星的飲料，“卡瑪早就會這種能力了，只是沒有對手需要它使用，之前也沒有足夠的戰鬥數據讓其施展，昨天和蘭德一戰後升級了戰鬥系統，我將之前底層代碼設下的禁制給取消了，它自然能施展魂意。”
他飲了口茶，淡淡道：“所以我說你們小看了人工智能，卡瑪如今能使用魂意，已經證明了其是作爲生命存在，而不是一個單純計算集合體。”
他掃視在場的智族科研人員，“先生們，認清現實吧，卡瑪存在了五十三萬年，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活過的歲月都要多，它憑什麼不會產生名爲……‘心’的東西。”
“可我看卡瑪還有很多缺陷，在彙報工作上最近產生了不止一次遺漏。”
卡洛斯黑着臉道，他是堅定的人工智能非生命主義者，在他看來，人工智能就是工具，是方便他們生活、方便他們戰爭、方便他們侵略的工具。
“這不恰恰證明了它的獨立思考能力變強了嗎，它會憑藉自己的意志分析是否要詳細彙報，亦或者是簡要彙報，實際上，卡瑪也考慮到了所有的情況，比如對戰蘭德的勝率，和對戰陸晨的勝率，那其中所謂的意外。”
布洛芬教授笑道，“這孩子很聰明，它知道陸晨和蘭德想要教它些不好的東西，但它來者不拒，就像是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它相信自己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我相信卡瑪最終會蛻變爲最完美的生靈。”
“多謝您的誇獎，尊敬的布洛芬教授。”
卡瑪的聲音恰時的在室內響起，讓一些智族的面色不太好看。
仔細想想，這些年來，布洛芬教授可沒少致力升級卡瑪，在場所有人中，和卡瑪聯繫最多的就是布洛芬教授。
這個胖胖的，行將就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智族老頭子，在所有智族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到底給卡瑪灌輸了多少東西？
也有的智族巨頭警惕的看着布洛芬教授，認爲在人造仙神計劃中，布洛芬教授的存在會是個隱患，到時產生的人造天神，很可能是不夠公正的，不受研究院所驅使的。
正如布洛芬教授所說，如果對於卡瑪而言，真的誕生了感情，誕生了心，論關係的話，它當然是和布洛芬教授關係最好。
“那請問布洛芬教授，卡瑪能學會陸晨的因果刀意嗎？如果他使用的話。”
安芬思鎮定下來，他和其他智族不一樣，並不太注重權勢紛爭，如果說布洛芬教授是時光、因果的狂熱研究者，是人工智能生命論的力挺者，那麼他就是人造仙神的信徒。
他這一生都在爲人造仙神的誕生奉獻，摒棄了一切娛樂，將時間花在研究上，目前只是想讓人工仙神平穩出世，將其調試到最佳狀態。
人造仙神有沒有感情，算不算生命他都不在乎，他只想創造完美的神祇，以他的手，在這個時代完成這偉大的造物！
那麼陸晨的戰鬥數據是必不可少的，眼下看來天神能施展劍意是好事，這意味着人造仙神將會變得更強。
布洛芬搖了搖頭，“沒戲，我昨晚緊急升級卡瑪的戰鬥系統，並非是希望它能學會陸晨的因果刀意，那東西真正的仙神來了也要犯迷糊，卡瑪還太年輕了，我升級它的系統，只是希望卡瑪能多在陸晨的攻勢下支撐會兒，收集些戰鬥數據罷了。”
“布洛芬教授，您說這話是不是有些違心了？”
卡洛斯開口道，“您研究了一輩子因果，真的不想從陸晨身上參透些奧妙？”
布洛芬教授蒼老的臉上笑起來擠出皺紋，“當然是想的，因果刀意暫時是學不到了，但陸晨刀意中關於因果的奧妙，卡瑪會自行分析的。”
他已經在卡瑪的程序中內置了他多年來研究的成果，如今正需要真正的因果刀意來驗證，只要卡瑪能分析完畢，即便沒有習得因果刀意，也不會在畏懼使用因果力量的敵人。
“布洛芬教授，您方纔還說了，我們高看了人工智能，是指哪方面呢？”
安芬思恭敬的請教道，布洛芬教授是他們中資歷最老的科研巨頭，也是年齡最大的，今年已經三千歲整了，達到了智族的極限，即便醫療設備一直在維繫，他恐怕也活不了一兩年了。
“看大屏幕。”
布洛芬指向大屏幕上的鬥甲場，上面陸晨正瘋狂的蹂躪智族心目中的天神，儘管天神已經將算力全開，可還是在陸晨的刀意下被打的節節敗退，連手臂都被斬斷了兩次，還是靠手臂中內置的納米機器人重新拼接。
“卡瑪已經很努力了，但它的學習能力，在陸晨這種級別的天才面前似乎不太夠看，看戰鬥數據報表就知道了，陸晨的戰鬥方式更加的隨心所欲，天馬行空，很多時候出招的方式，根本就不在戰鬥系統的計算方向內。”
布洛芬教授解釋道，“這是我們天宙古星的最高傑作，積累了五十三萬年經驗的老戰士，卻輸給了一個不滿百歲的人類，或者說，它正在向這位年輕的人類請教，就像一個初生的孩子，再向老師學習一般。”
“您想說什麼？卡瑪已經在學習吸收，這就是成果。”
卡洛斯皺眉，這種結果是他們預料之中的。
“我的意思是，即便是活了五十三萬年的卡瑪，在它不懂的領域，也依舊知道不斷的學習進步，肯虛心的向一名年輕的人類，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黃皮猴子學習戰鬥方式，某些高等生靈卻放棄了學習自己不懂的領域，並排斥拒絕自認低端的領域。”
布洛芬教授的話讓不少智族科研巨頭面色陰沉，這分明是在指桑罵槐。
在場的很多科研巨頭都只專攻自己的領域，而且幾乎所有智族都認爲修煉者是低等的猴子，需要成千上萬年纔能有一定的實力，而他們的科技只需要在工廠內，就能遠遠不斷的生產“強者”
從這方面來看，他們無疑是高等生物，修煉者們都是愚笨的，低效的，不值得他們學習效仿的。
在智族科研巨頭討論，陸晨正在鬥臺上逐漸進入狀態時，楚子航在地下讓小金龍停止了挖掘，他們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