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4章 兇殘的暴走
“原來你的目的一直是這個嗎……”
荒天帝看着始祖宙臨消散的地方，有些感慨。
他和葉凡一直沒有踏出最後一步，就是怕世界意志在關鍵時刻動手腳，沒想到最後是以這種方式突破。
突破後，他們感覺世界都像是在自己腳下，整個人都超脫了，成爲了棋手，可以任意的撥動棋盤。
“可怕的對手，我們曾經居然贏過祂嗎？”
葉凡也頗有些感慨，這位影子宙臨始祖跳脫了既定的命運，最終顛覆了世界的結局，心機和實力並存，一切都在其主導之下。
儘管最後祂隕落了，但若祂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只是想反抗命運，給予安排祂命運的世界意志痛擊，那祂的確做到了。
祂是真正的勝天半子，作爲一個影子，做到了原本三世銅棺之主都沒做到的事。
“生命就是這般神奇，即便是影子，也會有自己的思維，沒有人會甘願自己的命運被左右，區別只在於其本身有沒有察覺到而已。”
楚風也有些感嘆，他姍姍來遲，因爲境界和荒天帝與葉天帝有一定差距，看到真相後此時一陣慨嘆。
他倒也無需遺憾，如今荒天帝和葉凡已成禁忌，此界道路被打通，到時候他若是能修煉上去，突破時就不會這麼困難了，因爲上頭有人罩。
“我們原本的敵手輸在了信息差，而這位影子卻擁有完整的情報，以及那神秘女強者告知的真相，祂恐怕在多次世界的重置中，不知謀劃過多少次了，這一次才正式執行，最終成功。”
荒天帝分析道。
他們幾人原本的敵手同樣強大，在他們最初成長的歷史中，是很麻煩的存在，帶給了他們很多損失，最終也只是艱難取勝。
詭異一族本來就很擅長謀算，做事穩妥，他們能贏，絕對是有世界意志在後面推手的。
對於世界意志來說，詭異一族殘骸衆生，其實一點問題都沒有，問題是，詭異一族乃是三世銅棺之主身上沒清理乾淨的部分，所以世界意志纔會眷顧他們，讓他們對抗詭異一族。
原本對於世界意志來說，這是完美的計劃，因爲他們原本認爲前面已經沒有路了，一切又都安定了下來，自然就是老老實實過日子。
然而外界的神秘女強者降臨，讓他們看到了前路，同樣朝禁忌開始邁步，就違背了世界意志的利益，那麼世界意志就要重新想辦法針對他們。
創造新的強者顯然更困難了，因爲荒天帝他們幾人比之前的詭異一族境界高得多，全都是祭道之上的巔峰強者了，常規的培養‘新主角’，絕對會被荒天帝等人察覺。
所以世界意志只能從時空的投影中，選擇合適的對象進行輔助，嘗試顛覆歷史。
當然，世界意志不會認爲單憑一個宙臨始祖進階到半步禁忌，就能與荒天帝幾人爲敵了，畢竟是兵力劣勢，正面打的話，不可能贏。
即便宙臨始祖用一些骯髒的手段拖延，積年累月的戰鬥下，最終也會敗北，沒什麼懸念。
但世界意志引導創造宙臨始祖，絕不是沒有意義的，它根本沒有指望宙臨始祖能夠自己等人，只需要讓宙臨始祖拖住他們就好了。
正如他們之前戰鬥激烈時那樣，一旦他們氣息開始滑落，出現瞬間的破綻，分心之時，世界意志就可以在源頭處動手。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差點就栽了，若不是詭異始祖一開始就透徹的洞察了世界意志的目的，提前暗中做了佈置，恐怕他們全都要死。
整個輪迴都會被葬下，也或許他們也會向三世銅棺之主那樣留下些‘骨灰’般的物質，影響到新的輪迴。
簡單來說，石昊和葉凡認爲，世界意志是玩不起，要掀桌子了。
但因爲他們幾個的實力太強，掀桌子會被發現，所以要一個存在拖住他們，讓他們分心才能掀桌子將一切清零。
“我已經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真是玄妙，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葉凡眸子望向虛空，世界意志再也無法阻攔他們，若他們想的話，可以直接鎮壓此方世界的意志，將世界之核凝聚，就像當日那名神秘女子所做的那般。
但葉凡沒有這麼做，因爲他感覺世界之核已經在被空間的力量干涉了，恐怕這次陸大哥回去後，就會建立和這邊的聯繫。
陸晨的爲人，他們還是都信得過的，不認爲此方天地被其掌控後，就會亂來。
加上如今的這個結局，也是陸晨奮鬥的結果，兩人不準備干涉了。
“嘖嘖，沒想到宙臨的影子這麼勵志，以前嘴炮他的時候，可沒感覺出來。”
楚風感慨道，從結果來說，他們都是被宙臨始祖救了一命，當然，他不認爲宙臨始祖對他們帶着善意，只不過是祂達成自身目標的一種方式罷了。
“祂未必就是影子。”
荒天帝開口道。
“什麼意思？”
楚風請教。
“那名神秘女強者做的事很多，她恐怕是自過去和未來收束了三世銅棺之主的部分真源，點化了宙臨。”
荒天帝的語氣也透着感慨，“這只是一種推測，而不管如何，祂的所做所爲，最後都成‘真’了，那祂便不再是個影子。”
“要復甦他嗎？”
葉凡思索道，以他們如今的修爲，是可以自源頭處繼續向上追溯上一個輪迴的，可以復甦源頭之前的三世銅棺之主的真身。
石昊搖了搖頭，笑了笑，“不了吧，現在想想，那傢伙可能說的是真話。”
“什麼真話？”
楚風不解。
“還記得我們當年復甦了三世銅棺之主的善念嗎，他記憶缺失，但他卻說自己是活膩了，所以才走向了終結。”
荒天帝說道，這時他們在成爲祭道之上巔峰後做的事，主要是想了解下過往歷史的真相。
結果三世銅棺之主醒來後沒過多久，就真的又徹底沉寂了，選擇了自我終結。
原本幾人中，尤其是楚風是最爲不信三世銅棺之主的死亡原因的，因爲他覺得，人怎麼會活膩呢，有兄弟好友，有嬌妻美娘子，誰會活膩啊。
可現在荒天帝似乎有些明白了，或許那復甦的善念說的是真的，他繼續解釋道：“在宙臨消失的最後一霎，祂對我傳音了，讓我不要復甦祂。”
“各人各選擇，祂或許是已經累了，但此方通路已經被打通，恐怕祂也不算是真正隕落了。”
葉凡思索道，“理論上，若是有一定數量的存在，重新呼喚祂的真名，或許祂就會歸來，也無需我們動手復活祂。”
當然，他所說要復活的對象，不是宙臨始祖，而是真正的三世銅棺之主。
宙臨始祖儘管所作所爲促成了他們的突破，但其本身絕對是站在他們立場上邪惡的存在，之前若是宙臨始祖有能力戰勝他們，在節點處不出意外的話，祂可是沒有放棄自己活下去成爲禁忌的。
只是在時間長河下游的節點鬥爭中，宙臨始祖似乎落於了下風，最終不得不拼命去完成他的PlanB。
“武帝那邊不用管嗎？我已經能看到時間長河那段的情況了，貌似很危險啊。”
楚風問道，他朝時間長河的上游看去，能夠看到那場正在收尾的大戰，武帝看上去嚇人極了。
不禮貌的說，對方的這個狀態，他看了都覺得驚悚，自己奮鬥廝殺了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嚇人的存在。
作爲空間的來客，陸晨本身的未來是無法推演的，即便是他們去觀測陸晨，也只能看到那裡推進的點，而沒有後續的未來線。
“不了，我相信陸大哥沒那麼容易迷失，那個時代的我們應該可以制約他，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葉凡搖頭道，他們已然成爲禁忌，當然可以隨意的在時間長河內出手幫忙。
但他們認爲那不利於陸大哥的成長進步，這樣跨時間去幫忙，有點侮辱人了。
可就在葉凡剛說完話後，面色一變，因爲他感覺自己的存在竟然受到了輕微波動。
荒天帝也是皺了皺眉，“那是個特殊節點，對我們是有影響的，而武神的這個暴走狀態，委實強的過分，險些把我們擊殺了。”
…………
此時，時間長河下游中。
高原之上正在爆發着慘烈的大戰，荒天帝、天機武聖、葉凡三位強者面對暴走的陸晨，都是叫苦不迭。
其中以葉凡的境界最低，目前綜合屬性也只有332點，與陸晨持平而已。
“陸大哥以前同境有這麼猛嗎……”
葉凡大口咳血，他可真是久違的跟陸大哥同境切磋了一把，雖然以往在年輕時，他都從來沒有同境贏過陸大哥，但差距可沒有這麼離譜啊。
現在的陸晨手持漆黑的弒君，弒君的刀靈都在哀嚎，因爲那不是它熟悉的主人，以極端暴力的手法使用者它，讓它的刀身都不穩定。
但陸晨那如野獸般的進攻方式，造成的傷害卻十分恐怖，葉凡幾乎是一個照面就被斬碎了，若不是荒天帝出手相助，直接就昇天了。
天機武聖也好不到哪去，被陸晨連翻重創，若是單獨對上，幾乎是一個照面就會被斬斷。
“陸兄你的大腦到底是什麼機制，都迷失了，怎麼還會用根源魂意！”
天機武聖怒罵，屬實是破防了，陸晨在戰鬥中使用諸多高端技巧，按說都是需要很仔細操控的能力，但此時暴走狀態用的不僅沒有拘束，反而更得心應手了一般。
他感覺，比之平常的陸晨，現在的陸晨要恐怖的多，戰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就像是完全釋放了殺戮的本能，所有天賦都被最大化了。
“殺、殺、殺、殺……”
陸晨口中一直低語，臉上帶着狂熱的猙獰笑意，雙眸猩紅，像是要殺盡衆生的狂魔。
轟——
在劇烈的轟鳴聲中，刀與劍相交，爆發出刺目的火花，虛空和大道崩碎，衝擊波席捲向上蒼之上。
荒天帝也是手臂發麻，後退幾步，治癒着身上那擾人的傷勢，只有和武神爲敵，纔會知道他的能力有多變態。
那種持續性的侵蝕性傷害，讓他不得不分心治療，否則五秒鐘就足以讓他瀕死！
這場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高原徹底不存在了，化爲了一片塵埃。
在最終的廢墟大陸上，在紅髮少女的呼喊聲下，在衆強者拼死搏殺之下，黑衣男人終於倒了下去，意識逐漸恢復清醒。
“呼……呼……”
陸晨坐起身來，劇烈的喘息，他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最後感覺身體疼痛，外界傳來繪梨衣的呼喊聲，他才從迷途中迴轉，浮出了水面。
此時的他滿頭白髮，肌體也似乎有輕微的萎縮，看上去如同一個七旬老人，生命力顯然乾涸了。
他看到了迎面撲過來的紅髮女孩兒，將其擁入懷中，擡手撫摸着愛人的秀髮，迷惘的看向四周。
他只能看到一切破碎後的塵埃，自己身下的這片大陸，恐怕是唯一完好的存在了。
宇宙虛空中漂浮着塵埃，不知多少年才能重聚，凝結出新的土地。
而在自己四周不遠處，有着大量的血肉殘軀，一片狼藉，空氣中透着濃郁的血腥味兒，以及強者們殘留的戰意和殺機。
陸晨還看到了斷裂的仙劍，破碎的萬物母氣鼎，以及一角染血的白衣。
他撓了撓頭上的白髮，有些尷尬，更是緊張無比，“這是我做的？”
此時，不遠處一灘血肉吃力的聚集出形體，顯然也到了極限，虧損了大量本源，否則以他這個級別的強者不可能復原這麼艱難。
那團殘軀聚集在一起，從虛空中凝練新的外衣，一切凝實後顯出石昊的外形，他臉上帶着苦笑，“武神，你可真能鬧騰，我們險些被伱砍死了。”
說着，他打出一道生機血氣，分散到另外兩個區域。
那一角白衣上殘留的一滴真血獲得了生機，開始重聚，凝出天機武聖的身形來。
另一邊，萬物母氣鼎殘片下蓋着的一滴真血也開始再生，葉凡凝出本體後也是連忙盤膝，吸收天地能量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