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蠻荒走出的強者
吼!吼!吼!……
虎嘯連綿不絕,像是驚濤駭浪,一波波衝擊而來。
白玉臺階就像是一條大江,金色猛虎就像是江中奔騰的洪流。
虎影威風凜凜,張牙舞爪。
每一隻猛虎,都像是一朵金色巨浪,翻騰在滾滾洪流狂濤之上!
道玄峰下這一條白玉臺階道路,彷彿真成了一座龍潭虎穴,令人望而生畏。
柳毅只覺得無窮壓力,迎面而來。
耳中聽到的,全都是轟鳴虎嘯。
眼中看得到的,全都是滾滾而來的金色虎影子。
大陣威勢,鋪天蓋地朝着柳毅襲來。
在陣外修士看來,柳毅就像是風中殘燭,就像是怒海狂濤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可能在陣中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所以,在陣中道玄弟子眼中,柳毅已經是一個死人。
“往左,離坎之交,一步!”
柳毅施展傳音之法,朝玉溪派衆人呼喊道:“往前,離位,二步!居中,坤位……”
轟隆隆!
陣中虎影洪流,衝在柳毅胸膛上。
可在虎影與柳毅胸膛接觸之前,他已經跨出了整整五步。
每一步踏出,都會引得陣中金色光輝輕輕一顫。
五步之後,金光已經暗淡了許多,威力遠遠比不上先前。
噗!
一抹漆黑火焰,從柳毅口中噴出。
酒醉雲霧火像是一股噴泉,擋在柳毅前方。
“給我破!”
柳毅仰頭,手臂指着前方,劍眉陡然揚起。
氣勢如虹,怒蕩千軍!
濃烈到了極點的酒香,順着白玉臺階一路向上蔓延,被守在白玉臺階旁邊的道玄弟子吸入鼻間。
呼呼呼!
猛虎金光,被火焰燒得無影無蹤。
柳毅走在陣中腳步,越來越輕鬆,陣中壓力漸漸散去。
咔嚓嚓!咔嚓嚓!
隨着柳毅一步步走向臺階上方,白玉臺階上那一塊塊完整無暇的白玉,列開出一道道縫隙,變得凹凸不平,滿目瘡痍。
“柳兄!速速逆轉真元,將三顆金丹全都匯聚在中丹田中,憑着三顆金丹構建一個三才陣法,鎮壓住胸中五臟!”
羽毛語氣焦急,在柳毅心中傳音道:“你剛剛強壓下那一口鮮血,已經在心脈中留下了暗傷,連帶着連五臟六腑,全都受了損傷。如果不借着三顆金丹壓制傷勢,必定會落下病根,後患無窮!”
柳毅點點頭,腳步卻並未變慢半分。
邁出十幾步之後……
千軍震虎陣,已經被破掉!
隨着大陣被破,那些站在白玉臺階旁的道玄派弟子,竟一個個像是風中野草,東倒西歪!
這一刻,臺階旁衆多道玄弟子,再也無法維持先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
有人想着:“這柳毅怎地如此厲害!我們本想借着這個陣勢,殺一殺玉溪派的威風,結果被他隨意就破了陣!”
有人在感慨“本以爲這個陣法,能讓玉溪派顏面無存,可到頭來丟臉的,居然是我們道玄派!”
有人心裡暗暗埋怨:“這簡直……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道玄峰頂,有一處茂密的竹林。
竹林旁邊,道玄派掌門人戴澤居高臨下,俯視着白玉臺階下端,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柳毅等人。
少掌門戴禮書,站在戴澤身邊。
一抹森然寒光,閃爍在戴澤眼中。
“年紀輕輕,修爲低劣,卻能一眼看穿千軍震虎陣!如果再讓你修行百年,翅膀硬了,蠻荒地界還有誰能鎮得住你?”
如此一想,戴澤心中衝出無限殺機,心中謀算着:“你若不死,我寢食難安!這千軍震虎陣,只是第一局,算一道開胃菜而已,接下來……”
戴禮書遠遠看着柳毅,神色十分複雜,眼神裡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爹爹,柳毅口中噴出的黑色火焰,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天火?”
“那必定就是天火!除了天火之外,尋常火焰怎能燒燬陣中虎影?”
戴澤臉色深沉,沉聲道:“柳毅天縱之才,此人不除,日後必成大患!我設下這座千軍震虎陣,只爲了藉着上古大陣之威,憑着千人佈陣,山嶽壓頂的氣勢,震懾柳毅的心魂。一旦柳毅不能破陣,他心神必定會被大陣擊傷,在內心深處留下陰影,留下一個無法破解的心結。如此一來,就算這一次滅不了柳毅,只要他心裡那個陰影不能化解,他在修行一途,這一輩子都休想再有寸進!”
攻心爲上!
“爹爹,你果然高瞻遠矚!”
戴禮書讚歎道:“只要柳毅被千軍震虎陣傷了心神,在心中留下了陰影,他必定無法擋住大殿門口的劍意……”
啪!
戴澤揮手一巴掌,打在戴禮書臉上。
“混賬!你哪隻眼睛看到柳毅心神受傷了?”
戴澤一臉怒意,眼神像毒蛇一樣,盯着走在白玉臺階上的柳毅,喝道:“他若心神受傷,一旦再受到劍意攻擊,必定會心神失守,喪失神智。要麼變成一個瘋子,要麼變成一個傻子、白癡,從此對我道玄派再無威脅。而我道玄派更能趁機謀劃,將柳毅的肉身奪取了,你再施展奪舍之法,佔據他稀世靈根的資質!可關鍵是……這柳毅並未心神受損,就算擋不住劍意,他也絕不會瘋掉,更不會傻掉……”
“爹!就算柳毅再厲害,也絕不可能鬥得過我們道玄派啊!”
戴禮書捂住被打腫的臉,拿出藥膏往臉上抹了抹,假裝輕鬆笑了笑,“呵呵……這千軍震虎陣是第一步,劍意是第二步,接下來還有第三步、第四步、第五……”
“夠了!爲了佈置這座千軍震虎陣,我道玄派耗費了許多珍貴的天材地寶。陣中有着蛟爪一隻,深海明珠十顆,千年猛虎牙齒三十顆,火龍川貝十七件……這些佈陣的材料,在大陣被破的那一刻,全被天火燒成了菸灰!”
戴澤氣的臉色發白,恨鐵不成鋼,沉聲道:“靈石易得,天材地寶卻一物難求,可遇而不可得!今天柳毅破掉此陣,害得陣中這麼多珍貴材料,全都煙消雲散,化作了灰灰,你這逆子,居然還笑得出來!”
啪!
戴澤揮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戴禮書另一邊臉上。
白玉臺階下方,柳毅挺胸擡頭,一步步走着。
此刻,柳毅的臉色,已是微微有些發白,一邊向上邁着腳步,一邊運轉玄天清虛訣,將天地靈氣吸入體內,梳理經脈,運功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