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峰!
朝陽普照而來,漫山遍野盡是一片金光。 ..
“三道劍嬰!竟然是三道劍嬰!”
程一峰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看着柳毅頭頂飛出又收回的三道劍嬰,心中無比震驚。
自從得了半卷《凌霄拜劍訣》之後,程一峰就一心修煉御劍之術,體內修成的元嬰也是一個劍嬰。
可是,程一峰卻從未見過,普天之下誰會有三個劍嬰。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程一峰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
空中鼓聲,以及橫山地界高手怒吼出的四句話語,已經沉寂了下來。
柳毅仰頭看着天際,注視着聲音傳來之處。
“數日之前,這聲音的源頭,尚且在上萬裡之外。時至今日,這聲音已經越來越靠近玉溪派了,只怕再過數日,就會來到玉溪派……”
柳毅也沒料到,空中鼓聲與怒吼之聲,竟是朝着玉溪派靠近。
蠻荒地界之內,門派衆多。
爲何空中橫山地界高手不去其他門派,偏偏來到了玉溪派?
“只因路平南的魂魄,在我手中!”
柳毅劍眉一揚,猛然間想着,“而今我玉溪派之內,只有程一峰這一個純陽境高手,一旦雙方交戰,哪怕我有羽毛相助,也必敗無疑。與其留在師門坐以待斃,還不如離開玉溪派,去鼓聲來源之處,探查一番……”
“師叔祖。”
程一峰見柳毅沉默不語,擡起頭來沉聲呼喊了一句,站起身來。
“我要去那聲音來源之處,探一探他們的底細。”
柳毅劍眉一揚,凜然言道:“‘橫山魔帝,問鼎神位!橫掃四方,羣仙辟易!’,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那些橫山魔帝坐下的高手,究竟實力如何!”
“不可!”
程一峰神色大變,呼喊道:“此事萬萬不可!”
羽毛亦是傳音說道:“柳兄,憑着你此時的實力,必定不是橫山地界修士的對手!”
晨風徐來,吹動柳毅長髮。
“我並不是要和他們拼命,只是想去探一探他們的虛實。”
柳毅言道:“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此話,不僅是說給程一峰聽,同時也是在說給羽毛聽。
程一峰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柳毅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子悍不畏死的悍勇氣息,程一峰頓時不再言語。
這種悍勇氣息,程一峰曾見過數次。
第一次,是在玉溪峰後山大殿,柳毅得了龍紋劍,逼退虎倀真人。
第二次,是在隆昌縣城,柳毅憑着一己之力,誅滅城中諸多魔道高手。
而第三次,則是在道玄派,柳毅大戰魏成田之時。
前後三戰,柳毅無一不是以弱敵強,渾身熱血激揚,悍勇至極。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走。”
柳毅眼中精光煥發,朝着北方天際騰空飛起。
柳毅曾問過羽毛,問他是否知道那四句話語是由多少人齊聲吼出,羽毛回答說不知道。從那時起,柳毅血液中深藏的野性,一下子澎湃沸騰起來,心中泛起一股子悍勇的念頭,想着:“大難臨頭,終歸只能靠我自己!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殺出一線生機!”
在拜入玉溪派之前,柳毅只是一個名叫地靈村的山村少年。
活在大山裡的少年,血液中流淌着一種名字叫做“野xing”的東西。就像猛虎,就像熊羆,有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勁。
“唉!”
程一峰不敢阻攔柳毅,只得搖頭一嘆,飛到玉溪大殿。再召集玉溪派修士,將柳毅孤身離去之事,說了一說。
頓時,滿座修士,一片譁然。
侯端陽等人面面相覷,捶足嘆息。
“毅兒!此事太過於魯莽啊……”
唐佳文拍打着桌子,神態恍然若失,朝侯端陽拱了拱手,“掌門師兄,我先行告退!毅兒此去危險至極,我將他追回來!”
“師弟不可!師叔祖雖然只有真人境的修爲,可實力卻遠超你我。而今他已經遠遠飛走,你怎能追的上他?就算你追上了他,又有何用?一旦遇到橫山地界高手,只怕你不僅幫不上師叔祖,反而會拖了他的後腿。”
侯端陽一把拉住唐佳文,說道:“師叔祖少年老成,處事穩重,他只說是要去‘探一探他們的底細’。那就意味着,師叔祖並不是要尋橫山地界修士大戰一場,而是想去探查那些人的虛實。”
“唉!”
唐佳文捶胸頓足,癱坐在蒲團上,長長一嘆。
“師兄。”
鄭逢蓮拉着唐佳文手臂,替他開解道:“吉人自有天相,毅兒這一次肯定能安全回來,師兄你無需擔憂。”
“我怎能不憂……怎能不憂啊?”
唐佳文臉色發白,有氣無力說着,“若毅兒有什麼不測,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唐佳文怎麼對得起祖師爺的知遇之恩,託孤之重?”
祖師爺?
知遇之恩?託孤之重?
唐佳文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唐師弟!”
侯端陽神色一動,追問道:“師叔祖的生死安危,爲何會與玉溪派祖師爺扯上關係,而知遇之恩、託孤之重,指的又是什麼?”
“這……”
唐佳文自知失言,猛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就在此刻,侯端陽門下真傳弟子龍無瑕,在殿外躬身說道:“啓稟師尊,山門之外有一女子,自稱是瓊玉地界道玄宗弟子崔思琪,說要前來拜見師叔祖。”
道玄宗!
蠻荒地界的道玄派,就是瓊玉地界道玄宗的分支。
玉溪派人多勢衆,消息靈通,殿中衆人自然知道崔思琪的身份,知道她是道玄宗的聖女,地位不凡。
侯端陽神色一變,隨口問道:“她來幹什麼?”
“這崔思琪是道玄宗聖女,傳聞她國色天香,相貌氣質舉世無雙。她來求見毅兒,應該是有什麼極爲重要的事情。反正我們早已收到了請柬,數日之後,要去道玄派參加大會,遲早要與這個崔思琪相見。此刻毅兒不在玉溪派,我們不妨讓崔思琪來玉溪大殿,問她來此所爲何事……”
唐佳文徐徐說出一席話語。他正好藉着崔思琪的由頭,轉移了話題,把衆人所問的知遇之恩與託孤之重這些事情,給敷衍了過去。
隆昌縣城,距離玉溪派,有二三十里。
崔思琪爲了表示她對柳毅的尊重,並未施展飛行法術,而是一步步朝着玉溪派走去,彷彿一個苦行僧一樣。
縮地成寸,一步十餘米。
等她來到玉溪派山門之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崔思琪稟明身份之後,山門之內的玉溪派弟子,立刻飛去玉溪峰稟告掌門。
山間鳥雀,嘰嘰喳喳叫着。
崔思琪等候在山門之外,饒有興趣看着大樹上飛來飛去的鳥雀。
呼呼呼呼……
忽然,一股妖風,從山下席捲而來。
一個身背麻袋,頭戴斗笠,身穿蓑衣,臉上蒙着黑巾的妖修,飛了過來,站在崔思琪身邊數米之處。
“嘖嘖……好漂亮的姑娘,好香啊!本座虎倀真人,是煉獄窟的妖王,不知姑娘芳齡幾何,可曾許配人家?”
“我有一個女婿,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是一個了不得的年輕修士。如果姑娘還沒有許配人家,不如嫁給我女婿算了,給她做小妾。不過,你可千萬要記住了,我女兒纔是正妻,你只算小妾,以後見了我女兒,你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大姐……”
虎倀真人嘖嘖讚歎,語速極快,噼裡啪啦說了兩段,又將身上揹着的大麻袋取下,往枯草中一丟,說道:“我這麻袋裡面,裝了兩個女子,也是我女婿的女人。以後你得管她們叫做二姐,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