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盞茶功夫,腦袋中的昏沉感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腦海中一枚巨型金色佛身,清晰可見裡面的經脈流向以及上面的蝌蚪小文。
“菩提渡苦海”
洛塵好半天才發現蝌蚪小文像極了梵文,也暗暗慶幸自己曾在某藏待過一段時間。
大略的讀了一遍後,他可謂是狂喜至極,這正是一套完整的蘊氣法門。
現在也不是考慮東西從哪來的無聊問題,老天都給你把窗戶打開,又親自喊你過去,要是拒絕他就是傻子。
他沒做絲毫猶豫,起身盤膝而坐,按照上面的經脈走向,心底默唸了一遍經文。隨之,體內洶涌的能量逐漸平復,順着他的引導流過渾身的經脈,然後一股腦鑽進丹田中。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突破到了蘊氣,由一個螻蟻變成一個稍有實力的螻蟻。
洛塵深吸了幾口氣,穩了穩波動的心情,這才閉上眼打量着他一直以來神秘的丹田。
他的丹田中一清一濁兩種顏色分明,又相互纏繞,就像兩個游魚一般,正中間懸浮着一個灰色的玉珠,而殘戟則遊蕩在邊緣的混沌處。
他疑惑的自語道:“怎麼長成這樣,沒人說過丹田是一個八卦的樣子啊。”
不過,對於身上的各種奇怪的事情他早就適應過來,作爲新時代的有志青年擁有一顆強大的心是非常有必要的。
很快他就放下心中的疑惑,趁着天還沒亮,靜坐下來吸納靈氣纔是正事。
稍稍默唸經文,沒多大功夫就從虛空中引出幾縷淡青色靈氣,除此之外,又跟着出來幾縷暗沉的黑氣。
“這是....魔氣。”
洛塵不由大吃一驚,他修煉的可是正兒八經的佛門聖典,怎麼會吸引出來魔氣。
沒等他有所反應,兩縷相駁的氣息竟同時鑽進他的身體,在經脈各自流動着。
見此狀,他連忙默唸佛經,想要把體內的魔氣驅趕出去,可是不管怎樣做,那幾縷魔氣依舊安穩的流動。
“什麼狗屁衆生平等,這他孃的靈氣和魔氣是平等的事嗎。”
洛塵耷拉着臉無力的嘆了口氣,對於某個教義他算是真正的長了見識,一時間連吐槽都沒了話。不過,他很快便妥協了,自語道:“這靈魔二氣一時半會也到不了丹田,那就先不管它了。”
在突破蘊氣之後,真氣與靈氣的混合體會快速遊走於經脈各處,最後沉寂到丹田中去。
這個過程,除了對經脈的塑造之外,更重要的是開闢丹田,又重新封住丹田。
而蘊氣三層對應靈氣入體的三個過程,一是納靈入體,吸納靈氣蘊藏在經脈中;二是引靈入丹,當經脈中靈氣充沛到一定程度時,衝破阻礙進去丹田;三是聚旋化種,當丹田靈氣足夠時,結成靈旋,孕出靈種。
這也是所謂的蘊氣三境,靈徒三段了。納靈稱靈徒,引靈稱小靈徒,成旋稱大靈徒。
一夜的靜坐,再次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洛塵起身舒坦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將煩心事拋向腦後,看望了幾眼許狄水後,又向另兩位師父請早。
還未走進門,屋內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後,問道:“臭小子,蘊氣的感覺如何。”
“哈哈,原來您老早就知道了。”
“那麼,從今日起你可要吃點苦頭了。”
“徒兒就怕師父心慈手軟,對徒兒手下留情。”
當然,他也沒想到隨口說一句半開玩笑的話,就已經註定了他剩下一個月的日子該怎樣的度過了。
匆匆一月時光,七月初的日子,夏意正濃。
三個月前,他當着衆人的面前立下生死賭約,被逼迫他來此受罰,但沒人能想到這會是他的機緣。
修爲的突破尚且不說,結識幾位師父,對自己的可謂是最大的助力。
雖然他很不願意離開這個小院,但青武有明文規定,飼獸園不得收納任何弟子,也便早早打消留下的念頭。
清晨微過,太陽還沒爬上三杆,他已經把一切收拾停當。
“老園主,多謝這三月來的照顧。”
“師父,徒兒再回來之時,便是你們重出人世之日。”
院中空無一人,木屋也緊閉着,但洛塵知道四人都在屋內,恭敬的朝木屋三禮後,牽着火兒悄然離去。
火兒依舊乾瘦如柴,不過脫落的皮毛重新長了出來,看上去不再那麼怪異。
一人一馬很快來到丁院,可還未進門,丘三皮就發了瘋似的跑了出來,齜牙咧嘴的挑釁火兒。
如此舉動,惹的洛塵一陣不解,問道“你什麼時候通獸語了,都和馬說話。”
“咯咯,他不是通獸語,而是腦袋被踢出毛病了。”舞沫也從屋內小跑出來,湊到前面低聲的說道:“前些日子,讓你的馬踢了一腳,這仇還沒忘呢。”
“哈哈..哈”
聽到這一句話,洛塵不由捧腹大笑,拍着火兒的脖子說道:“好你個火兒,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
“它叫火兒,名字可.....”
“你倆還提這茬,我不活了,丟人吶....”
兩人反應各有所不同,雖說嘴裡沒說什麼寬慰的話,,但對於洛塵的回來都是打心底裡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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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寒暄後,舞沫低頭沉吟了幾息,說道:“那場賭鬥,要不你....”。
“要不我什麼,擔心我打不過他。”洛塵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吧,我有信心。”
舞沫皺起眉頭,擔心的說道:“邪修本就手段詭異,更何況他是特殊體質...”。
沒等她說完,洛塵就打斷她的話,沉聲道:“我一定會打敗他,不管他是什麼體質的天才。”
“更何況我修爲已經是蘊氣境,早已不是當初的板上魚肉了。”
聽到他堅定的語氣,舞沫也沒在堅持什麼,略微點頭回應道:“那行吧,你自己小心一點就行了。”
“瞎擔心,小女子作態。”
丘三皮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說道:“洛哥放手幹,要把那王八犢子打的屁滾尿流跪地叫爹。”
“哈哈,黑皮說的對,打死這畜生不如的東西。”
兩人一拍即合,同時仰頭大笑着走進院,獨留舞沫在原地發呆。
將火兒安置到屋後的角落,洛塵獨自前去拜見丁老。
這段時間內,三位師父不時會問起丁老,雖說洛塵幾次詢問下都只是搖頭不言,但他隱隱猜到了點什麼。
“小子見過丁老,也替三位師父帶聲好。”
“嗯”
好半天后,丁老才緩緩睜開眼睛,輕聲應道:“回來就好生修煉,別再鬧出什麼大麻煩。”
洛塵苦笑一聲,拱手回道:“小子明白。”
又過了好大一會未見有人迴應,卻傳來幾聲輕微的鼾聲,倒惹的他哭笑不得,拱手一禮後悄然退了出去。
此時午時漸近,回屋收拾片刻後,便招呼上兩人前去應當日賭約。
雖說平日裡各弟子間的賭鬥時常發生,但是類似這種生死之約,又牽扯到三大派系,倒是很難見到。
還未到午時,生死臺周就早早的圍了好多弟子,洪會成員居多,而後便是青衣與少許女弟子,至於關鍵的幾人都未曾到場。
“這麼久還沒來,他不會慫了吧”
“我看也是,遲遲不肯出現,和縮頭烏龜一樣。”
“哈哈,你說的沒錯,不是像,而是本來就是縮頭烏龜。”
“哈哈...哈”
人羣中,一旁一瘦兩個人扯開嗓子談的很是投機,幾句玩笑話把四周的人都逗樂了。
“不用鄔師兄出手,我宋某一隻手就能把他捏死。”
“沒錯,宋師弟的實力可以稱之爲頂尖,當數外院的風雲人物了。”
“魏師兄擡舉了,這頂尖算不上,實力馬馬虎虎,但也說的過去,哈哈。”
這一來一往相互恭維不已的兩人,正是那日在通天塔內的宋仁易和魏方成兩師兄弟。
聽到兩人如此臭屁十足的自吹自捧,四周的弟子只是棄之一笑,也沒誰過去跟着迎合幾句,討句彩頭。
這時,一道白綾破空而來,徑直地朝人羣中纏了過去。
兩師兄弟還沒做出反應,白綾就將兩人緊緊的裹住,一胖一瘦的臉緊貼到一塊,畫面感實在太強了,一種不可描述的畫風。
人還未到,丘三皮扯開嗓子,大聲嚷嚷道:“老遠就聞到這裡臭氣燻人,原來是兩坨礙眼的狗屎。”
舞沫也不是省事的主,惋惜的道:“那可惜了,上好的白綾沾上狗屎了。”
“都沾了狗屎了,不要也罷。”
“哦,那便扔了。”
只見,舞沫素手猛的朝後一揮,兩人就跟着白綾一起砸向石臺邊。
宋仁易瘋狂的扭動身體,好不容易纔將其扯開,憋紅着脖子,怒吼道:“可惡,你們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不會吧,”
丘三皮歪頭撓了幾下,自語道:“您的實力可是屈指可數,怎麼可能有人敢欺負您呢。”
“你....找死。”
宋仁易惱羞成怒,手臂上土黃色真氣翻滾,又是那套石化獸拳砸了過來。身後魏方成也不多說,雙手成爪,朝着他的腰間抓去。
一拳一爪上下齊攻,兩人出手極爲狠毒,大有一招致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