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發射了一輪微型爆彈，又被傑克拿走了盾牌，里爾的輪椅已經變成了輕量級輪椅，雖然還是很重，不過比之前好不少。
輪椅砸在地面上發出聲響，黑暗中，燈光閃爍，破損的電路發出滋滋聲。
衝入地下室，周圍的溫度驟降，空氣中的氧氣含量顯著低於外界，但少了濃煙的干擾，V一下子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里爾腦花烤焦的味道混雜在機器燒焦的味道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報廢的機器人。
看到這一幕，V的心臟都停跳了那麼一拍：
看上去就像是死了。
啪。
輪椅打開了燈光，不過這光是給V打開的，他的生物眼和義眼都已經報廢了，實際上他的感官只剩下聽覺還比較敏感。
“繼續前進，這些線路處於表層，黑牆已經可以作用到這裡了，找不到我們要的東西。”
已然完全機械化的破碎聲音從輪椅裡擠了出來，還伴隨着明顯不是人類應該使用的語調，就像一臺失聲的留聲機。
這種聲音誰聽了都會毛骨悚然，V怔了一下：“你的聲音.”
“黑牆鎖定我了。”
“可是黑牆不是隻會攻擊AI嗎？”
“理論上是這樣的，看起來網絡監察可能搞到了什麼讓黑牆定向攻擊的方法，或者他們用什麼方式擴大了攻擊範圍
也許是那次幫他們對付靈魂殺手給荒阪留下了把柄，結果網監拿到那東西來針對我了。
這下知道網監爲什麼總是對靈魂殺手念念不忘了，原來還有這層原因。”
“網絡監察、荒阪？那羣狗日的，我們幫他們幹活，幫他們和荒阪打生打死，結果他們現在聯合起來搞我們？！”
“他們付錢，我們幹活公司可沒有什麼人情的說法，這次可真不是開玩笑的：軍用科技、荒阪、網絡監察.”
V一腳把輪椅上卡住的輪子踢得順滑，推着輪椅在黑暗中行進。
“感覺你不是很有信心啊？”
“老實說.”里爾感慨似的說道，“在亞特蘭大那一單，被諾特追上的時候，我也覺得沒希望了，不過這不是有大名鼎鼎的V嗎？”
被誇了，V覺得很開心。
不過再看渾身冒火花的里爾，她又高興不起來。
里爾繼續說道：“這一次.其實我對幫派也不是很有信心，公司太強了，儘管我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但背叛仍然是一個非常.有可能出現的選項。
而且我以爲漩渦幫會是第一個背叛的，然後是瓦倫蒂諾、虎爪幫和六街幫
沒想到漩渦幫是最堅實站在狗鎮前的。”
“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我不知道。”里爾搖了搖頭，“沒有人能掌控世界，最起碼我已經過了有那種幻想的年紀。”
“每次這種時候，都會覺得你很老。”
“因爲我確實很有經驗。”里爾說完，駭入了眼前的電梯門，擡起頭來看向V，“但確實很久沒有過這樣刺激的感覺了，我得說，你確實喚起了我的激情。”
V感覺很微妙，一邊揣測里爾這句話的涵義，一邊默契地走向旁邊的斷路控制器。
咔——
“.真不像你，小裡子。”
通向小北斗的裝甲大門打開，殘破的辦公室展現在兩人眼前。
小北斗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研究設施，通道錯綜複雜，大部分房間都存放有高規格的服務器和發電機，線纜纏繞，火花四溢。
大門打開的瞬間，里爾眉頭輕輕一皺.
裡面有人。
一個黑人壯漢。
V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無比，推着輪椅緩緩前進。
“我是李德。”壯漢身後是一個臨時搭建的防線，重機槍、步槍、手雷、手槍.該有的裝備顯然都有。
不過只有電子化程度不高的武器，沒有那些高科技的無人機、機甲。
“你的目標果然是這裡，但這裡的東西不能讓你贏下這場戰鬥：
所有公司聯合封鎖了通信頻段，部隊會在半小時之內完全部署，將你們的人碾成渣。
等到你和那些膽大包天的恐怖份子死了，公司就會聯合調查所有和你們有關的人、東西.”
“V。”
呲——
螳螂刀瞬間彈出，單臂刺入里爾身後的加熱槽！
李德眉頭緊皺，站直了身體，悄悄往旁邊的掩體靠
“.你聽說過歐洲有一種思想恐怖分子嗎？你現在就是那個級別的人物。
所有和你有關的人，都會死，你的義體醫生、你的朋友、親人，朋友的親人、朋友的朋友，所有幫助過你的人.”
噌！
紅熱的螳螂刀從加熱槽中拔出，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就像一把光劍！
“你應該爲那些人考慮一下，加入新美國吧！”
“廢話真多！”
V忽然暴起，螳螂刀切斷旁邊的鋼筋和電線，激起一片閃亮的火花，帶着高壓電的電線和帶着高溫的鋼筋激射而出！
砰！
李德的速度也絲毫不慢，當即躲到掩體後方，手雷和子彈同時射出！
轟！
每一顆手雷都被V彈開，每一顆子彈都沒有擊中目標，儘管已經知道這三個主力恐怖份子誇張的戰力，李德還是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還是他們一直在被動挨打之後的戰鬥能力！
轟！
藏在地板上的地雷瞬間爆炸，V不得不改變方向，躲到又一個掩體中躲避李德的射擊同時伺機進攻！
整場戰鬥，V的機能幾乎碾壓了這個來自新美國的特工，但里爾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在這裡佈置了這麼多的地雷和武裝——
依靠豐富的作戰經驗和場地優勢，竟然在這個空曠的空間中抵抗住了V的進攻，而且還打得有來有回的！
里爾對此毫不吃驚：V的狀態其實也非常不好，穩壓彈造成的衝擊波損傷可不小。
傑克是依靠人蜥義體構成的半全身義體，抗住了衝擊的同時還能高速自我恢復，但V可沒有那種條件！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只能相信V能贏了——
實際上V的贏面依然不小，只是需要時間。
里爾操控着輪椅緩緩前進，李德被V逼得讓開了道路，眼睜睜的看着里爾從他佈置的防線上若無其事的軋了過去——
這輪椅甚至還跳了起來，越過了路障！
轟！
李德再次被迫引爆炸藥，與V拉開距離，高速奔向一挺機槍：“漢堡王！加入新美國，這是保住你身邊人的唯一途徑！就算不是爲了你——”
里爾看都沒看他，而是說道：“雖然有時候我會告訴自己這是爲了其他人，爲了世界之類的，但我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
這就是爲了我自己。”
噌！
螳螂刀從火焰中穿出，李德瞳孔猛縮，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剛剛抓住的重機槍被切成兩半！
火紅的刀刃劃過作戰服，切開血肉，直逼他的腦袋！
“黑鬼——”V忍受着爆炸的衝擊和高溫，“你廢話真多！”
轟——
重機槍再次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