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兩句之後,顧關便進了屋子。
程流抱着肩站在屋檐下,再次開口問道:“子龍,這幾天學的怎麼樣?”
趙雲看了門外甘寧一眼,隨即回道:“進步不少。”
“那好,這第一隊,你跟着甘寧一同破敵。”
趙雲嘿嘿一笑,提起了自己的長槍,翻身上馬,衝着甘寧跑了過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大雨之後路上泥濘不堪,但廝殺之聲已經響了起來。
魚幼夔忽然開口說道:“不對,不止是這兩隊兩馬。”
程流點了點頭:“前面還有在等着我們呢,胡蘇應該在最後面。可真是大手筆,連紅甲親衛都出動了。”
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好不容易從前線退下來之後,反倒是有了契機進入宮廷,平時鮮少見到刀光劍影,可骨子裡就帶着沙場上的暴戾之氣,打鬥之間喊聲震天。
“走吧。”
程流微微起身,敲了敲門,示意屋內的顧關跟上。
吱呀一聲,顧關換了身乾淨的衣物,還戴了蓑衣。
“魏延,你帶一隊前邊開路,顧關駕前候着。夏蟬殿後,江雪,你和紅薯還有魚幼夔與我同坐馬車,剩餘的馬車只需在後面跟着。”
說完這些,程流率先進入馬車,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到的雨水,將簾子撩了起來。
紅薯和江雪一同坐了進來,兩人都對外面的戰鬥尤爲好奇,眼睛直直的看着外面。
“放心吧,待會兒有你們出手的時候。”
馬車在大雨中緩緩前行,路過甘寧和趙雲一隊時,路上已經匯聚了不少鮮血。
甘寧並未受傷,倒是趙雲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但此時的他卻是越戰越勇。
而且確實進步很大,看的出來有在刻苦用心練習。
“再往前是哪裡?”
紅薯輕聲回道:“牝江。”
行至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背後的響聲逐漸遠去,程流忽然叫停了馬車。
同時顧關也到了馬車前面。
“有幾人?”
“三十餘人,依舊是親衛。”
程流冷哼一聲。
“難不成何進聯手了宦官?”
魚幼夔皺了皺眉:“不太可能,也有可能……是何太后的人。”
程流嘆了口氣,輕描淡寫的說道:“殺了。”
顧關策馬而去,江岸兩邊同時響起了打鬥聲,若不是雨聲太大,這刺耳尖銳的聲音恐怕難免會讓馬匹受驚。
馬車繼續前行,紅薯始終握着佩劍,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
程流笑了笑,緩解了一下沉悶的氣氛。
“他們天真的以爲,只要我死在外面,這兵馬就能爲他們所用,可惜啊,我們若是在這裡發生意外,春蝶和秋紅在宮中恐怕也不好過。”
魚幼夔已經料想到了。
“陶謙送行的兵馬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蹤跡,可他們是比我們先行半柱香,一路上連影子都沒有瞧見,恐怕剛出城就……”
程流點了點頭:“大概是死絕了,此時回城報信也來不及,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有多少決心想要我的命。”
這一路過來,程流唯一可惜的便是沒有準備多餘的後手,而敵方來勢洶洶,比他先前所設下的伏筆還要兇狠一些。
從當前情形來判斷,前面還有伏兵,即使不是紅甲軍,也不會比這檔次更低了。
大雨漸緩,程流將頭探了出去,沿着江岸之後,便是一片青青草地。
早有一襲黑色盔甲的兵馬在此等候,爲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胡蘇。
想來這最後的後手,便是傳說中的羽林軍親衛了。
諷刺的是,羽林軍居然不是老老實實待在宮中,而是到了這徐州地盤上,並且只爲了殺一人。
程流大大方方的走下馬車,身後紅薯和魚幼夔一左一右跟着,夏蟬帶着扈從也到了兩側。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胡蘇往前走了一步,重重的盔甲響起一連串刺耳的聲音。
“是挺久不見,沒想到自從上次見過之後,即使你沒殺了我,在羽林軍的地位不減反增,帶着這些紅甲軍又捲土重來了。”
胡蘇只是淡淡的笑道:“胡某先前以爲也是如此,即使回去之後也難逃一死,可是最終大將軍什麼話都沒有說,反而讓我接管了那位死去的右羽林軍統領位置,如你所見,我又捲土重來了,這一次,可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程流拍了拍手,同時也往前一步。
“你就這麼自信?光憑你身後的羽林軍親衛?”
胡蘇沒有多說廢話,拔出長刀衝向前去,一揮一砍拉開架勢。
紅薯和魚幼夔正打算出手,被程流一把攔住。
“你們在這裡等甘寧他們回來,殺他,我一個人就行。”
雨水順着髮梢流到身體各處,短暫的冰涼之後,逐漸溫暖起來。
“打算赤手空拳?”
胡蘇看似好心的問道。
程流並不搭話,一個箭步向前,一拳轟出!
近幾日銜尾蛇就沒有安分過,這似乎是一種好戰的信號,促使他再與人交手,以戰養戰。
此時他更迫不及待,想要會一會歷史中赫赫有名的左右羽林軍。
這一拳並未打到胡蘇,被他側身躲過之後,長刀揮砍至身前,左腳一個旋轉帶動腰間弧度,順勢借力劈出一刀極爲有聲勢的致命一擊。
可同樣也並未傷到程流,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往前一步,一個出刀,一個出拳。
砰的一聲,胡蘇忍不住後退了幾步,而程流只是摸了摸手臂上剛剛被劃開的一道傷口。
“不錯,功夫有長進。”
程流冷笑一聲,若不是他故意試探,這一刀他未必會接。
但只是一些皮外傷,相比於剛剛那一拳帶着巧勁轟進了他體內,效果可是天差地別。
果然,胡蘇一口鮮血沒有抑制住,直接噴了出來。
羽林軍瞬間衝上前去,想要藉着人數優勢拿下程流。
可程流在熱身之後,身上的殺意明顯比之更甚,怒吼一聲,直接迎着衆人衝鋒,將前排幾人撞飛之後,又連續打出幾拳,硬生生打開了一個缺口。
胡蘇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可這背後是江水,他已經無路可去。
最終,手底下那些羽林軍並未撐多長的時間,幾乎只有幾個呼吸之間。
“前邊還有人在等着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