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直接出了門。
程流連忙喊紅薯跟出去,準備一輛馬車送她出城。
“哎,女人吶,還真是不管哪個時代都一樣……”
程流感慨完,繼續低下頭研究地圖去了。
……
何皇后看着滿朝的文武百官,至少有一半都是宦官外戚,心中不禁有些冷漠。
自漢靈帝被刺殺以來,宮中各部人士對權力更爲敏感,各地方官員依靠買官上位之後,宮中又派出專門人士暗中收攏,一方面是繼續將朝政大全掌握手中,另一方面,也將此次的黃巾起義埋下了深遠的伏筆。
何皇后如何不知?少帝年幼,由他繼位之後,便順利成爲了何太后,外官看來是垂簾聽政,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爲了將權力繼續掌握在劉氏宗親手中,爲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近日黃巾起義,命何進操練兵馬,以平叛天下爲責,將兵馬大權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這看起來是好事,可接二連三的諫言不由得讓她頭疼。
若是坐視不管,朝中文武大臣不少便會以死相逼,那些看起來像是忠臣義士的朝廷命官,不過是以死要挾,繼續榨乾漢室最後的輝煌。
少帝今日得空去後花園賞月,親近護衛只隔五十步之外,其中各官眼線就佔據了一半。
宮女太監更不用多說,身邊幾乎沒一個親近之人。
少帝賞月纔到一半,便嚷着要回宮。
可那些侍衛攔在前面,說今日月圓,宮中無事,明日也無需早朝,要在花園多待上一小會兒。
何太后冷哼,她心裡對此鄙夷,但臉上卻不能有任何的表示。
漢室將傾,她得守住自己的兒子。
“也罷,那你們端些點心來,另外,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有話與少帝說。”
侍衛宮女對視了一眼,紛紛退下。
少帝懵懂,待她們走遠之後,才輕聲問道:“母后,他們爲何不讓孩兒離開?”
何太后此時雖然已是太后,但皮膚保養極好,並且和普通的婦道人家不同,出身於卑微屠夫家庭的她,更懂得如何保養自己,到了這個年紀,依舊是美豔動人,不輸待嫁閨秀。
“辯兒,母后須告知於你一些重大國事,關乎百姓,可這漢室天下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也不知道是否還能繼續由我們劉家掌握,所以母后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你可都要記在心裡。”
少帝擡頭,緊接着用力的點了點頭。
“請母后放心,辯兒已經長大了!”
“張角逆賊起兵謀反,歸根結底是我們失民心在先,這根源本不在你我母子二人身上,但事已至此,也無需計較這些因果。朝中官員向你我二人者都是人微言輕的普通大臣,兩日之後,我會召見一個神秘人進宮,他現在在洛陽,無論漢室如何興衰,他不在朝政,不引人注意,或許能幫我們度過此劫。”
“這人是誰?”
少帝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
何太后一把摟住了自己的兒子,雙眼中有淚水在打轉。
“此人姓程名流,記住了,母后之後會安排你們單獨見面,到時候你可不許說錯話了!”
劉辨笑了笑:“辯兒明白,一切都聽母后安排!”
……
兩日之後,程流打了個哈欠,今早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外面風平浪靜,安靜的着實有些可怕。
紅薯早在門外等候,等他起牀之後便帶到府上用膳。
婢女退下之後,紅薯才輕聲開口道:“宮中有旨,召公子進宮。”
程流原本正喝着粥,感慨今日終於沒什麼公文要他過目了,紅薯這一番話直接被滾熱的粥燙了舌頭。
“你……你說……什麼?”
程流吹着氣,一邊有些震驚的問她。
紅薯只好再次複述了一遍,說道:“何太后親自下的旨意,讓公子吃過早飯便進宮,京師來的馬車已經停在府外了。”
程流嘆了口氣,這該來的始終會來的。
隨便吃了一些東西之後,程流也不敢耽擱,既然是何太后,他倒也不是很怕。
上了馬車之後,程流原本放着的心忽然忐忑了起來。
何太后可不是等閒之輩,或許是遺傳了她父親屠夫的基因,在漢室即將衰亡的時候也做過幾番大事,難道說,她是要讓自己搭把手?
不對不對。
此時宮中宦官外戚盯着格外緊密,這個時候要是找他說一些國事,難免引人注意,難不成是小事?
程流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進宮的路上還不能撩開簾子去看外面的情況,但是京師格外安靜,或許是城中百信都躲在家中的緣故,街道上也冷冷清清。
好不容易入了宮,直接去了何太后的那裡,駕車的是一位太監,到目的地之後,纔開口喊了一聲。
“程官人,這裡便是太后寢宮,她在偏殿等您呢。”
聲音細細的,程流聽不習慣,直接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一路七拐八拐,終於是到了何太后這裡,遠遠的便看到一羣侍女圍着她,不知道是在做什麼,等程流走近之後,那些侍女才散去。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見面,只是這兩次見面大有一種玄妙的感覺。
第一次是刺殺漢靈帝,兩人見面機緣巧合。
可這第二次見面,何太后明顯成長了許多,不止是身材,全身上下的氣質都不太一樣了,倒是有一種母儀天下的感覺。
程流看着她,正準備行個大禮,只聽何太后柔聲道:“不必了,你我不是外人,請坐吧。”
程流倒是也不客氣,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反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兒子呢?”
這話倒也直接,何太后反而是寬慰了一些。
“在後花園,待會兒你就可以見到了。”
程流點了點頭,直接說道:“開門見山,我大概你找我的目的,說實話,建業城的兵馬是你保下來的,即使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所以你有什麼要求就儘管提。”
何太后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忍不住笑道:“你還真是特別,不過,你猜對了,我的要求很簡單,洛陽失守,帶我們母女二人離開。”
程流微微眯了眯雙眼,沒有第一時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