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叫什麼？”屍神見關羽給臺階冷哼一聲，不再盯着白起看，而是扭頭看向關羽。
然而僅僅是一眼，屍神就來了興趣，之前因爲白起的存在太亮眼了，以至於他沒關注關羽。
如今這麼打眼一瞧，發現關羽身上的銳氣近乎通天徹地，他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存在。
不是神魔，神似神魔。
“星漢，關羽關雲長！”關羽拱手行禮。
這些年的見聞早就讓他在心中認可了星漢帝國，就連劉備也是以星漢麾下封王自居，此刻自然以星漢開頭。
“星漢……”屍神沉默了一下，這對於他來說很陌生，不過他能從中聽出不一樣的色採。
“還請孫武閣下告知事情原委！”
關羽禮貌地請求道，他的意志在屍神背後這些神魔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雲夢澤這裡鎮壓了三萬多被你們稱之爲賓屍饗禮的神魔，一旦脫困而出，恐會生靈塗炭！”
屍神的思緒帶着悵然傳遞給關羽。
“當年我助白起擊敗楚地流竄的衆多神魔，本身是爲了讓他幫我把這些神魔一網打盡，然而陰差陽錯之間，竟然拖到了現在！”
屍神帶着三分怨念地掃了身後衆多賓屍饗禮神魔一眼，嘆了口氣，當年事情鬧到那一步也有他的問題。
他本來是想要利用伍子胥的便宜的，等發現這玩意是坑之後已經來不及處理了。
說實話，孫武一開始並沒有將伍子胥搞得賓屍饗禮當一回事，畢竟伍子胥在孫武眼裡也就那樣。
兩人是至交好友，但是伍子胥的能力，孫武心裡有數。
個體實力強就強唄，速成確實是優勢，但大多數普通人的極限也就是五重熔鍊，這對於身爲神佬的孫武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反正也就是個體武力達到五重熔鍊的超級兵而已，有啥好怕的，我可是孫武耶！
懂不懂孫武這兩個字的含金量？
他不但沒制止，甚至還主動推進了一把，爲了幫伍子胥報仇，孫武往賓屍饗禮裡面塞了點自己的傑作，也就是誓約天賦。
他的思路就是人造神，然後用人身鎮壓神魔，然後汲取神魔之力，這一樣以來直接左腳踩右腳直接上天。
羅馬這邊的十一獻祭軍團其實也是相同的思路，都是想要卡bug搞膨脹的。
然而孫武漏算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伍子胥當年鎮壓的神魔，不是賓屍饗禮誕生的，昭關時伍子胥所見的初代神魔，是聖歌的殘魂，這玩意的不死性不言而喻。
被伍子胥折騰死了，但是等伍子胥死後，這玩意又死灰復燃了，這也是三皇五帝爲什麼要釘死棺材板的原因，實在是因爲這些東西都是概念存在，只要概念存在就不死不滅，總會露出一口氣出來禍害人間。
不過相較於本體出來已經算是小麻煩了，況且理論上講，如果不是孫武后面玩花活，這東西被伍子胥早就榨乾泯滅了。
所以賓屍饗禮的本質，其實是祭祀，人殉祭祀神魔。
祭祀的就是那些規則成精的聖歌，這也是賓屍饗禮誕生的神魔爲什麼出手會和天地呼應的原因，因爲他們本身就是天地的一部分。
所以神魔是有意識的，並非是孫武所想的那種無腦生物，只靠本能，賓屍饗禮誕生的神魔有意識，且會形成集體，本能的以人類爲敵爲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稱呼他們爲先天神魔更爲準確，因爲他們是世界誕生的產物，也是誕生世界的產物。
大世界之所以大，其原因基本上就是因爲這地方死的聖歌足夠多，所以這個世界就豐富，就更加宏大。
當然，即便當時局面已經變成這樣了，這些舊時代的殘黨對於孫武來說還是不堪一擊。
軍神在戰鬥力這方面的保障，還是相當恐怖的，
孫武在自己左手打右手的情況下，將整個時代誕生的所有魔神全部用誓約天賦化作鎖鏈束縛住，然後鎮壓在了雲夢澤之中。
本來給他一點時間，他把誓約天賦完善一下，到時候照樣能把這些神魔抓起來當狗用。
這就是孫武沒想到的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孫武低估了越王勾踐，也高估了吳王夫差。
他這想辦法收拾爛攤子呢，伍子胥被夫差賜死了。
然後夫差一頓騷操作被勾踐打敗了。
孫武當時收到消息的時候，都覺得莫名其妙，勾踐當初都被抓到夫差手底下當馬伕了，想捏死勾踐比按死一個螞蟻還簡單。
就算自己不在伍子胥水平雖然不如自己，但是捏死勾踐還是無比容易啊。
回去一問，伍子胥因爲勸夫差殺勾踐，讓夫差賜死了，這也太魔幻了？
孫武就差一口老血吐出來了，夫差當年也算明君啊，勾踐臥薪嚐膽，夫差當年也不差啊。
先王吳王闔閭死後，兒子夫差即位。闔閭臨死時對夫差說：“不要忘記報越國的仇。”
夫差記住這個囑咐，叫人經常提醒他。他經過宮門，手下的人就扯開了嗓子喊：“夫差！你忘了越王殺你父親的仇嗎？”
夫差流着眼淚說：“不，不敢忘。”
可以說勾踐是夫差的殺父仇人，結果這……
孫武氣的想吐血，他這邊好不容易搞定了辦法，想要點人來擺平問題。
然而吳國沒了，自己上那要兵去？
勾踐都已經成春秋時期最後一個霸主了，孫武就算想幹掉勾踐平定雲夢澤再把楚地問題全部解決，也沒有國家願意給他兵啊。
沒了兵的軍神能幹什麼？
孫武氣急敗壞，最後只能蹲在雲夢澤，自己賓屍饗禮，然後以最強的神魔身份，來約束所有賓屍饗禮的神魔。
當年孫武以爲自己和白起達成了默契，實際上驢頭不對馬嘴。
如見兩人見面，自然是兩見生厭。
孫武很是平淡的對着關羽訴說着過去的故事，甚至還特意進行了解釋，幾百年沒和人聊天，好不容易來了個能說話的，孫武也想傾訴一下。
“原來如此！”關羽瞭然地點點頭“還真是世事無常！”
白起有點頭疼，這怎麼裡外裡把自己陷入了奇怪的境地，把孫武放在了一片丹心的位置上了。
“這些就是賓屍饗禮的最終形態嗎？”關羽打量着孫武身後的神魔，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就是他們的極限了嗎？”
“怎麼，你對這種天賦有興趣嗎？”孫武帶着難以琢磨的語氣問道。“只是好奇，如果這就是賓屍饗禮的最終形態，那麼最強的神魔恐怕也就僅僅是與天同高罷了。”
關羽對於賓屍饗禮的神魔錶達了輕蔑。
然而突然關羽的神色冷冽了起來，他突然發現五胡亂華世界的妖魔，似乎和這些神魔有幾分相似之處啊！
“原來是這樣……”
關羽就疑惑就算三家歸晉，都被打殘了的那些外胡垃圾是怎麼打入中原的，如果用上了這種力量，倒是也能解釋的通。
“敢問孫武閣下，這些神魔大概多久會成長到您身後這般程度？”關羽一臉沉痛的問道。
孫武背後這些神魔隊列和陣型太嚴整了，完全超過了關羽所見過的大多數精銳，就算是丹陽，那也是依靠天賦獲得的組織力才做到了那一幕，這些玩意人可明顯沒有丹陽的組織力加強天賦，數萬規模，如同一名士卒一般。
如果這神魔能成長到這種地步，他們未來北伐的規劃恐怕要重新制定了，這種敵人和之前的敵人完全是兩種概念。
“這種程度？大概需要五年時間吧！”
孫武思索了一下，然後回答道，當年他見情況不妙就直接鎮壓了這些大麻煩，後面楚地那些連被他束縛的資格都沒有。
而身後這些，如果他放棄鎮壓的話，意志甦醒之後恐怕還能更強，畢竟一直以來他是用神魔的力量束縛神魔，再加上天地精氣濃度上升，具體實力他也不好確定。
“五年時間！”
關羽臉上露出了震驚，也就是說北方可能會存在着比面前更多的完成了賓屍饗禮的神魔，一想到這樣組織力的大軍可能存在於北方，他就恨不得立馬回去提醒自家大哥做好準備。
面對這種程度的大軍攻擊，沒有星漢介入，他們恐怕不是對手！
“你理解錯他的意思了！”白起抱着雙臂不屑地說了一句。
與天同高什麼的，對於軍神來說真不算啥，對於現在完全體的關羽而言，其實也就那樣。
“恩？”
聽了白起的話，孫武面上帶上了一抹笑容，他沒辦法感知到關羽的念頭，但是他能感受到白起的念頭，以及白起對於關羽的認可。
他明白了關羽剛纔想問的真正內容。
孫武心情很好，對嗎，花裡胡哨的東西有什麼用，基礎纔是最重要的。
不過，哪怕是他很清楚比這一方面的技藝，他可謂真正的天下無敵，但這種技藝太過普通，普通到你拿這種玩意兒將對方擊殺了，對方都意識不到自己爲什麼死的。
指揮調度這東西，就算他擺出來讓人看，別人也是一頭霧水，只能看到對面被他砍瓜切菜。
所以當年夫差其實覺得伍子胥和孫武差不多來着。
所以哪怕明明是天下無敵的技藝，大多數人看到了，也認識不到，故而在明白關羽問的是指揮，是戰線，是令行禁止的能力，孫武其實挺高興的。
那種如同刀切一般的戰線，那完全如同一個人的動作，纔是作爲軍隊的基礎，個體戰鬥力？真當規模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前者比後者重要的太多太多。
尤其是幾百年沒見人，見到的第一個就有這樣的認識，那就更值得孫武高興了。
“別想了，你大哥那個世界不可能出現這種軍隊，這是孫老頭自己的能力，是屬於軍神的能力！”白起淡淡地給關羽解釋着。
關羽點了點頭，軍神特效啊，那沒事了。
等他繼承了白起的神體系之後，才意識到，大軍團指揮巔峰和軍神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看上去一線之隔，但是贏不了就是贏不了。
白起用同樣的兵力全殲他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最後那百分之一，是他突然上奇蹟，然後突圍出去。
贏的概率是零。
“想學嗎？”孫武看了白起一眼，然後突然開口對關羽說道。
白起眯起了眼睛，意識到孫武這老小子這是要報復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傳人，這老登打算搶徒弟。
“你……”
白起嘴角抽動了兩下還是沒有反對，他的道太霸道，關羽這輩子都可能走不出去，如果有孫武的道均衡，關羽說不定真的能在夾縫中走出自己的路。
雲氣體系和精氣體系不適合關羽，但是孫武的道是基礎體系，這路對於關羽來說是能夠兼容的。
而且雲夢澤這事多多少少是他不佔理。
於公於私，白起都說不出反對的話。
“學吧，對於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白起最後還是做了妥協，他拿關羽當徒弟，就不可能爲了面子問題坑關羽。
“你倒是豁達！”孫武督了白起一眼“怎麼樣，他都同意了，你不會拒絕一個長者的傳承吧？”
“我學！”關羽知道自己這是撿了大便宜，對於白起更加尊重，對於孫武也甚是感激。
孫武擡手，微微一點，關羽只是迷惘了一瞬，隨後腦海之中出現了無數東西，即便是以他的意志顱腦欲裂。
“難怪你能看得上眼，這資質，真好啊！”孫武讚歎不已地看着關羽。
“等你出去了，你能見到更逆天的！”白起撇了撇嘴，嘲笑着孫武見識短淺，至少這嘴上的便宜他是不會讓的。
孫武狐疑地看了看白起，見其面色嘲諷，知道白起說的不是假話，更加驚異，新時代這麼逆天嗎？
“多謝孫子！”關羽執弟子禮拜謝孫武。
關羽腦子裡面紛亂的思緒如同洪潮一般氾濫，他知道在剛剛他又獲取到了一個機緣，他從孫武手上學到了一整個指揮體系，而且是無上限指揮體系。
雖然還沒整合，但是他知道，自己又變強了一點。
“沒事多回憶回憶，指揮大軍很簡單，只要手下還是人，那就能指揮。”孫武很是自信的傳遞着自己的經驗。
事實上也是如此，孫武當年連宮女都能指揮做到令行禁止的水平，只要是人能理解命令，這玩意沒什麼難度，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是人就能指揮嗎？”關羽臉頰跳動了一下，大佬的世界他還是不太懂啊。
“不是人也能。”孫武理所當然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