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一處樓閣房檐,葉勻躺在上面望着湛藍天空。
剛完成那驚世舉動,葉勻並沒半點高興和後悔,反而異常平靜,他不是傻子,他要決斷一切纔有推動力。
“小輩。”
當葉勻洞穿雲層飛鳥時,耳邊、腦海響起寒叔遠古之聲,葉勻激動坐起來一臉恭敬:“寒叔。”
“如今的葉家族人……哎,沒個爭氣的,差點把我這個先人從棺材激出來,葉家再這樣下去不是被其他家族融合,就會被滅族,還是千年前那個叱吒天下的葉家嗎?”寒叔不禁一番長嘆。
知道寒叔修爲,葉勻不由問道:“葉家以前一定很強大吧?”
寒叔傲道:“那是自然,三千年前,那時葉家是天下幾大古老家族之一,同時還建立了帝國,現今白玉王朝就是當年我葉家國土。”
“啊……三千年前我葉家曾是一國之主!”葉勻徹底震驚了。
“那是自然,當年葉家國主可是玄武門一位長老,擁有天仙修爲,是紫玉大陸爲數不多的國主之一。”
“紫玉大陸?好像聽不明白。”
寒叔很耐心解釋起來:“我們所在是一塊漂浮大陸,名爲紫玉,而白玉王朝不過是大陸衆多帝國之一,而每位帝國國主都由玄武門和嵐風宗敕封,哦,嵐風宗也是修仙門派,在紫玉大陸實力不比玄武門,但背後勢力卻很了得,總之紫玉大陸大多都是玄武門管理,設立許多帝國,一國之主之上還有天主,之下有城主,幾乎都是玄武門內定弟子,爲能絕對統治諸國,玄武門嚴格控制修煉之法,突破一層才能得到下一層功法,就算是長老,也得如此,尤其是築基之法,比如你父親,他如果有築基之法便會突破地仙,但築基之法都握在玄武門手中,常人又豈會容易掌握。”
“原來如此!”經寒叔這番話,讓葉勻大開眼界,靜思片刻,葉勻又問:“寒叔,修士爲修仙而爲目標,你曾說權力、金錢、地位對修士根本不重要,爲何玄武門還要設立諸多帝國,干涉凡人生活,難道是爲維持凡界秩序?”
“呵呵,問得好,問到重點上。”寒叔似乎心情特別好,讚了幾聲:“其中自然有原因,修士本是逆天修真,要放下一切包袱,包括自我感情,玄武門干涉凡界自然有其中因由,其中極爲隱秘,而且與我葉家敗落也有關係。”
“哦?”葉勻眸子閃亮,想問又不敢出口。
寒叔滄桑聲音響起:“我葉家最輝煌也就在三千年前,一國之主,主宰天下,世上沒有永恆的帝國,也沒有永遠的門派,一切都會輪迴。”
葉勻反問:“修真不久爲了成仙不死麼?”
寒叔猶豫一陣,隨後讚道:“好小子,心高志堅,不錯,這是修士最重要最寶貝的財富,我這個先人實在睡不踏實,明天開始,傳你煉體之法。”
葉勻大喜,但忽然凝眉:“寒叔,我爹丹田被人震碎,還可以重修嗎?”
“不行,丹田是萬法源泉,自然不行,我那門功法只能針對一些小問題。”寒叔立刻剝去葉勻希望。
葉勻很是失望,本把最後希望寄託在寒叔身上,卻沒想到?
似乎‘無形’寒叔能看到葉勻表情,能知道他心情似的,那洞徹之音漸漸響起:“希望還是有的,玄武門有一種靈丹,名爲衍生丹,它可以讓人重修修煉。”
衍生丹!
放佛一下有精神頭,葉勻迫切問道:“衍生丹?寒叔,你曾在玄武門修行,而且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仙,應該會煉製衍生丹。”
此時此刻,葉勻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寒叔身上,神秘的寒叔在他眼裡是無所不能。
“可惜……寒叔不會,寒叔當年還沒機會接觸就被玄武門驅除下山,再者衍生丹方是玄武門鎮門之寶,又豈會輕易受人?據我所知,只有玄武門長老纔有資格接觸丹方,當年葉家幾位國主則不行,他們只是普通長老。”
“只有玄武門長老纔有資格?”這一刻,葉勻呼吸驟然急促,說出讓寒叔震驚的話來:“我要加入玄武門,並要成爲長老,奪得衍生丹方,寒叔。”
“年少輕狂,但……寒叔喜歡,以後寒叔會助你修行,不僅爲你,也爲葉家,我也是出自葉家”
聞之,葉勻心跳加快,熱血沸騰,但又想到一個難題:“但我要怎樣加入玄武門?玄武門收弟子方式都是家族推薦的,而且我已經失敗一次,他們絕不會再給我機會,我又不是萬古奇才。”
“很簡單,要麼製造天才事端,讓玄武門找上你,譬如幾年突破地仙,他們自然會上門找你,但其中風險不小,甚至有強者會發現我的存在,還有個辦法,那就是殺人越貨,找個玄武門弟子殺了,然後移骨換貌,找個方法最實用,想當年,寒叔就曾專門幹這檔子事,經常混入玄武門盜寶貝。”
“唔……”
葉勻感覺涼颼颼的,汗毛直豎,放佛後方有人在窺視,而對寒叔印象有了重新認識。
“就這麼幹,最好找個還未正式拜入玄武門的記名弟子下手,那樣可以比容易混過關,這事先放下,現在靜下心來,寒叔要傳你‘不敗血體’。”
“不敗血體!”葉勻霎時精神抖擻。
“得到這門功法還得感謝玄武門,當年不是把我趕走,我也不會得到這般神奇功法,雖然代價大,但能換來力量一切都值,壽命對凡人來說確實重要,短短數十年,而修士則有上萬年時間,如果活得精彩,片刻足以。”
“寒叔!”感受到寒叔那藐視蒼生氣魄,葉勻不由閃了個冷顫,更多的是佩服和熱血。
“不敗血體算是一門邪道功法,一共三層,第一層是散血,第二層是化血,第三層是血體,血體大成之後,力量會隨着修行者境界提高而越發強大,便可用血氣修補丹田,而且還可讓丹田重新生長,遠非一般人可比。”
“好神奇!不敗血體!”
寒叔破出冷水:“自然有陰有陽,有強有弱,如此神奇功法當然有弱點,而且是致命的弱點,第一個就是壽命,第二個就是痛苦,這種痛苦只有修行之人才能深刻知道。”
想起敗在秦鳴手上的無助,想到父親那悽慘模樣,再想到炎琳琅悔婚那奇恥大辱,葉勻堅毅點頭:“寒叔,你放心,我已經有心理準備,斷手斷腳也不會喊聲疼,只要能修行,只要能讓爹重塑丹田,什麼代價都值得。”
“好,明天就開始吧。”
“不,晚上就開始修煉。”葉勻立刻說道,而寒叔不再說什麼,許久都沒有說話。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葉勻望着金黃天地,再次感悟到天地的廣闊,這種感覺從半年前修爲被廢便不再有過。
“快尋少爺,主人和長老正發脾氣。”
忽然,下方傳來下人急切聲。
“一定是休書之事傳開了,來吧,有什麼我都接着,現在沒有任何事情能打擊我。”葉勻深深呼了口氣,縱身跳下房檐。
睡房內,葉遠背靠枕頭,旁邊是葉問天、葉星河、葉鶴三位長老,還有幾位葉家少俊,葉遠攥着拳頭,生氣喝道:“真是孽子,孽子。”
“這個葉勻也太不懂事,敢向炎家下休書,這不明擺着得罪炎家?”葉鶴深瞳中藏着一抹異光,冷笑一聲。
葉星河搖搖頭:“炎家雖不會明着對付葉家,但暗地裡……以後葉家沒安寧日子。”
“老夫倒覺得葉勻那孩子做得很對,爲我葉家男兒爭氣!”這時,葉問天突然大聲稱讚葉勻。
葉星辰、葉鶴聳聳肩,不再說話,但氣勢依舊凌人。
“爹,各位長老。”
隨着幾番輕盈步伐聲靠近,葉勻來到房間,很尊敬對每人施禮。
“跪下!”
未等他人開口,葉遠冷肅大喝。
咚!
葉勻老實跪下,低頭不語,此刻,葉勻靜得只能聽見自己心跳,在場每個人呼吸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葉遠漠然道:“按照族規,年滿十六就要爲家族做事,葉勻,你就去青陽鎮,不得許可不能隨意離開青陽鎮,這是我作爲族長最後一道命令,從此刻起,葉家家主不再是我,立刻從葉府消失。”
“爹,孩兒不孝!”葉勻含淚朝葉遠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抹掉眼淚,毅然看向三位長老:“各位長老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葉勻就算犯下彌天大錯也不會讓葉家承擔。”
葉鶴怒眉一橫:“還不知悔改!”
葉星河則一臉冷笑:“無藥可救!”
在衆人恥笑、侮辱下,葉勻含淚離開房間。
這瞬間,葉遠蒼白臉上也泛着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