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烽從車庫往七連營區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收拾自己隨時可能繃不住的心情,有時候將要離開前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的很難。但是爲了七連還是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碰到2排出去加練的戰友還是和往常一樣和他們開着玩笑讓他們注意安全。
連長和指導員看到陳烽也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看了一眼笑笑不說話。到了晚上晚飯時間,找了個藉口和連長指導員溜去招待所。所有人沒感覺一樣正常的吃吃喝喝,雖然連裡一直都有要整改的消息。雖然每個人都是臉上笑但是內心難受着。都認爲陳烽和連長出去開小竈,因爲陳烽在七連一直都是這樣時不時的拉着幾個人去招待所吃小菜。
高成和洪興國在招待所看到陳烽和伍六一四個人來了,就招待大家坐下。吃菜瞎聊天,誰都知道情況不對。伍六一先忍不住了,連長指導員今天怕不是擺鴻門宴。說吧到底啥事,今天連長你說話有點太客氣了,都有點不像你。
陳烽看了一眼高成搖了搖頭“連長來,我先敬你一杯這一年多時間,你對我怎麼樣我陳烽心裡明白。別的不多說我先幹了。”
伍六一傻眼了,這不應該是連長或者指導員有問題,這陳烽要幹啥這是。“不對,老陳你這個幹什麼。難道今天這酒我還沒喝就醉了?”
高成喝了陳烽敬的酒才苦笑的說“伍六一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誇你。但是今天主角是陳烽這個小子。你最多就是個陪襯的。”
陳烽接着倒了杯酒“指導員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這一年多教我的各種知識,纔會有今天的陳烽。謝謝你,你在我陳烽心裡和我的老師沒什麼區別。”說完陳烽直接喝完。
伍六一更懵了“哎。不對陳烽你小子幹什麼?怎麼搞得生離死別一樣,你真要死了我可就無聊了,沒人給我蹭煙抽了。”
陳烽又倒了一杯酒“伍六一呀,說實話你這傢伙什麼都好,就偶爾這嘴跟開了光一樣。演習時說白鐵軍怎麼的,下一秒他就狙擊了。我怎麼說你好,不過你在我心裡和兄弟一樣。行了不說了,我先幹了如果怕了就別喝。”
“啥?我伍六一會怕你?開玩笑,別忘記是哪個被我格鬥打的滿地求找牙了?不信等下吃完再練練?”伍六一咬牙切齒的說着。
陳烽白了眼伍六一,對許三多問道“三多我現在給你選擇繼續當兵還是退伍?對了你如果現在退伍城鎮戶口就能拿到了。”
許三多想也不想對陳烽笑道“俺答應了肖排要給他掙一個個人一等功。烽哥俺敬你一杯。謝謝你一直教我怎麼做事,雖然俺一直很糊塗。”
陳烽笑笑喝下這杯許三多敬的酒,也鬆了口氣,他很怕他改變了很多人的事。更怕許三多選擇退伍。許三多現在的回答,可以說是陳烽最想聽到的,或者現在的許三多比他記憶裡的許三多更像一個兵了。
陳烽最後看向成才“成才前段時間我給叔打電話,他還問你怎麼樣。你從小就好強。事事要做好,我記得你剛來七連時你說過想當一輩子兵,現在你怎麼想的說說看?”
成才眼裡冒着光,這一年裡成才的成績直被陳烽壓着。連後來的許三多在成績上都有點壓過他了。“烽哥我還是那句話想和史班長一樣。做最好兵一輩子留在部隊。”
陳烽微微鄒起眉頭,他在記憶中有個人這麼說過一句話,士兵突擊裡你可以改變任何人,但是成纔是改變不了的。他有一顆孤傲的心,必須不停的磨平他傲。他才能被改變。陳烽有點好奇的問“如果現在有2條路,一條和史班長一樣在部隊裡考軍校,一條去最強的部隊發展,你會怎麼選。”
成才問到“烽哥那最強的部隊,能實現我留在部隊嘛?”
陳烽一愣“可以但是比考軍校更難。”
成才思考了一下“烽哥我想去試一下。”
聽到這裡陳烽和高成對視一眼表示自己看錯人了。你讓一個孤傲的人平凡一生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下句話讓陳烽哭笑不得“烽哥你說過我們七連的兵到哪裡都是尖子,那我想去最強的部隊試一下。如果不行我就安心的考軍校。”
其實這個問題陳烽會問,因爲他比任何都懂高成。如果成纔想考軍校,只要高成點頭最少能弄到一個名額,但是成才這個回答不是高成想要的。哪怕你到時候真想考軍校,那麼名額就只能靠你成才自己的本事了。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喝酒今天這個日子說這個幹什麼”洪興國出來打原場。
伍六一也看氣氛不對“老陳你今天這個幹什麼?怎麼要高升?擺出燒尾宴?”
高成看是瞞不住了,看這苦笑的陳烽點了點頭。“真像陳小子說的一樣,伍六一你着嘴開過光,我們陳排長最近幾個大功下來了。都一毛二了,說不定哪天就超過我和指導員了。”
陳烽白了眼給高成“別聽連長鬍扯,我哪來的軍功,還不是連長指導一直跟團裡說我好話。要不什麼都沒有。”
清晨太陽還沒升起來,他收拾好行李。輕輕的走了,連值班的戰士看着陳烽拖着行李走的時候,流着眼淚給陳烽敬了一個軍禮。
陳烽拿着行李走出連部大門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整個7連所有人站成2排筆直的站着,高成和洪興國走了過來拿過陳烽的行李。悄悄在他耳邊說道“本來我們想讓你偷偷的走這樣影響小點,誰知道我們昨天喝酒時說的話被人聽到了。這羣小仔子們就都知道了說非要送你攔不住呀。”
陳烽這一刻真的很不想走,但是命令下來了,他必須走。他走的很慢,只聽到那聲全體七連的戰士們敬禮。陳烽這一條不到百米的路,整整走了小半個小時。一直走到看不見爲止,陳烽早就繃不住了。流下的淚水不停劃過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