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麼多羣衆的熱情幫助,吳長龍再次鞠躬感謝。
作爲一市之長,發生這種重大火災,他難辭其咎。
如果今天不是江凡冒火衝進火場救出幾十名被困羣衆,他這個市長,就算是當到頭了。
現在江凡不僅是人民的英雄,還是他吳長龍的恩人。
有了羣衆的獻血,江凡 這邊也總算解決了一個麻煩。
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依然不容樂觀。
表層皮膚和肌肉幾乎全部燒焦燒死。
脂肪和水分被燒掉蒸發了大半。
很多毛細血管都已經嚴重堵塞破損。
全身各處,因爲燒傷太嚴重,又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感染嚴重。
最重要的是,他體內吸入了太多的有毒氣體,五臟六腑都已經開始衰歇。
“怎麼樣了?”
很快,範天雷幾人也是感到了。
他們前腳剛到,譚副司令帶着譚曉琳等人也是到了。
“首長好!”
範天雷和何志軍看到連軍區副司令都來了,都是快速立正敬禮。
行了,這時候就不要敬禮了。江凡同志怎麼樣了?”
譚副司令緊張問道。
“我們也剛到。”
範天雷道。
這時,吳長龍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快速走過來。
“你們是小英雄所在部隊的領導吧?你們好,我是東海市的市長吳長龍!”
“江凡同志現在是什麼情況?”譚副司令快速問道。
吳長龍看到他肩膀上中將軍銜,頓時肅然起敬,恭敬的道:“小英雄燒傷太嚴重了。目前還在搶救。我已經找了全市最好的醫生過來聯合搶救了,肯定會沒事的。”
譚副司令點了點頭,一邊的譚曉琳問道:“這期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大的火災,怎麼只有我們隊長進去救人?你們東海市的消防部隊呢?警察呢?”
吳長龍當即跟衆人講了一下火災過程。
“小英雄真的是太勇敢了。如果不是他,樓裡的幾十名居民,只怕都沒有一人能夠活着出來。”吳長龍嘆息道。
“他的確是個好兵!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範天雷緊緊握着拳頭,聲音低沉的道。
很快,火鳳凰的其他女兵,也是相繼到了。
一衆人,都是充滿了擔憂,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着。
譚副司令等人也沒有過多去打擾江凡的家人。
譚曉琳等女兵倒是在不斷的安慰江萱和林嵐。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五個小時……
一直到天黑下來,急救室的門,都還在緊閉着。
外面的媒體記者也沒有離開,等待着最新消息。
羣衆換了一波又一波。
網上,現實中,無數的人都在給江凡祈禱着。
搶救室內。
全市最權威的各科醫生,一刻不停的在對江凡進行着各種手術。
可是……
江凡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壞。
心跳逐漸減弱。
呼吸若有若無。
五臟六腑衰歇着越發嚴重。
腦神經也是被攝入不少毒素,都在肆意的破壞着江凡的腦袋。
可以說,江凡全身上下,估計也只有他的兩邊上層大腿、屁股以及小江凡是沒有什麼事的。
因爲這些部位,都被江凡很好的保護着。
滴滴滴……
忽然,江凡的心跳,忽然停止。
“不好!小英雄心跳停止了!快,除顫!”
衆醫生和護士,都是臉色大變。
砰!
除顫儀不斷的在江凡的胸膛上動作。
護士也不斷給江凡注射腎上腺素,刺激他的身體。
可是,心跳電子圖,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劉醫生,停止吧!不可能了。”
主刀醫生聲音沙啞又疲憊的叫道:“他會沒事的!這孩子能忍着被烈火灼燒的痛楚救出來這麼多人,足以證明他的意志力非常強大!他肯定能撐過來的!我們不能放棄!不能放棄!”
“可意志再堅強的人,受到這個程度的上,也難以活下來啊!”
另外一個女醫生捂着嘴哭腔喊道:“她皮膚和外層肌肉全部被燒死燒壞了,五臟六腑都爛完了,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我真的不敢想象,他是依靠什麼撐到現在的!”
“劉醫生,放棄吧!”
其他醫生也是紛紛勸道:“說實話,我寧願小英雄就這樣去了。他現在的燒傷,即便保住了性命,往後一輩子,他都要靠各種冰冷儀器和藥物來維持生命體徵,每時每刻都要承受巨大的疼痛。那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閉嘴!”
主刀醫生怒吼,“他用自己的肉體來救出了幾十條人命。作爲一名軍人,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名被困羣衆,哪怕知道進入之後會被烈火焚燒身體,他依然奮不顧身的衝了進去!因爲那是軍人的職責,是軍人的信仰!他至死都沒有放棄人民,我們這些醫生,爲什麼要放棄病人?”
“可他已經走了!真的走了!”
女醫生喊着,再也忍不住,蹲下來,抱頭痛哭起來。
其他護士和醫生,也紛紛別過臉去,不斷的抹着眼淚。
即便他們是醫生,每天接觸各種各樣的病人,看着他們身上的各種傷。
可是,從醫以來,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燒傷得這麼嚴重的病人!
他們更是無法想象,一個人,在這等程度燒傷的情況,是怎麼忍受得住那蝕骨的灼燒疼痛,繼續衝進火場救人的。
他們更是不知道,江凡是擁有怎樣的意志力,才支撐到現在的!
這……難道就是華夏軍人的意志嗎?
可……華夏軍人,也是人啊!
整個搶救室裡面,氣氛顯得十分的悲涼和陰沉。
醫生和護士們,都深深低着頭,站在江凡的兩邊。
“死亡時間,11月2號19點05分22秒。”
終於,主刀醫生,絕望的放下了手中的除顫器,聲音沙啞低沉的說道。
一個護士,顫抖的寫下時間。
“走吧,出去告訴英雄的家屬吧。他們等得太久了。”
醫生們緩緩的朝着搶救室門走去。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轉身的時候,牀上被白布蓋着的江凡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道機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