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其中有鬼谷子的影子！”白起臉色複雜的說道。
秦國再怎麼說也是他曾經效忠的宗主國，雖然如今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斷了關係。
但驟然聽聞針對秦國的合縱再起的消息，白起的心境仍是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鬼谷子？”
東皇太一眉頭一皺“本座沒去找他，他還找上門來了！”
不用猜也知道鬼谷子這個動作是針對他而來，自己前腳剛和秦國合作，這傢伙後腳就搞了個合縱。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鬼谷子想對付他大可以直接找上門，最差的結果也是他聯合北冥子與荀況，但弄個合縱噁心他有什麼意義？
東皇太一已經在這個世界呆膩了，迫切的想要集齊滅國氣運離開，通向更高級的世界。
在這個節骨眼上上誰敢介入搗亂，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你覺得，這次合縱能威脅到秦國嗎？”東皇太一看向白起。
雖然上一世他也曾統率過數十萬大軍南征北戰，但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當時他擁有天下最精銳的幽州軍，後來更是兼併了幷州路和西涼軍，統一的過程不過是以大勢碾壓罷了。
真比起排兵佈陣，他知道自己是比不過白起這些佼佼者。
提起軍事，白起頓時精神一振，目光明亮道“秦國有函谷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再加上大秦鐵騎之強，只要準備妥當，縱然六國合兵也未必能攻破！”
“更何況，即使是鬼谷子，也改變不了六國不同心這一點。大軍征戰最忌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統一調度，所以即使六國合百萬大軍，也未必能撼動秦國！”
白起當年就沒少面對六國合縱，所以對此可謂是瞭若指掌。
秦國上下一心，六國聯軍卻是各懷鬼胎，否則即使函谷關再堅固，也頂不住六國合力的消耗。
東皇太一點點頭，縱觀歷史，合縱之所以一次次失敗，就是因爲利益無法做到平衡，導致最後都是分崩離析。
“話雖如此，本座還是要再去一趟秦國，順便看看鬼谷子到底想做些什麼！”東皇太一說着，眼中略帶着深意看向白起“白兄要不要去看看？”
他知道白起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徹底斷掉與秦國的聯繫，即使嬴稷負了他，但他在秦國的故人太多了。
部將，好友，族人……豈是那麼輕易就能割捨的？
“然！”
白起也毫不避諱，因爲他知道東皇太一併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
……
通過幾個月的來回奔走，合縱之勢終於逐漸成型，連齊國也破例參與了這次的合縱，六國軍隊加在一起，可謂是真正的百萬雄師。
若非親眼目睹，實在很難揣測百萬大軍帶來的沖天氣勢。
無邊的洪流，數之不盡的旗幟，以及讓大地都有些動搖鐵蹄……
而此時，合縱的始作俑者鬼谷子卻在一處單獨的帳篷內考教徒弟。
“你們覺得這一次的合縱能成功嗎？”這是鬼谷子的問題。
這次衛莊學聰明瞭，沒有急着說話，而是表現得十分安靜，只是眼角餘光時不時的瞥向蓋聶。
令他大吃一驚的是，蓋聶竟是瞬間作出回答。
“不能！”
衛莊聞言暗自竊喜，終於輪到你挨訓了吧？這一次的合縱是師傅組織的，還沒開始你就預言失敗，想過師傅的感受了嗎？
鬼谷子聽到蓋聶的回答，臉色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淡淡道“爲何？”
“秦國上下一心，六國各懷鬼胎！”蓋聶已經初具後來的惜字如金，說出了與白起近乎一致的答案。
鬼谷子沒有急着評判對或錯，而是看向衛莊，道“莊兒，你覺得呢？”
衛莊怔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火會燒向自己！
本能地，他覺得師哥說得似乎挺有道理。但又覺得，如果還未開戰就註定失敗，師傅應該不會爲此奔波纔對！
最後，衛莊答道“秦國的確上下一心，函谷關也的確是天下第一險關！”
“然而……秦國一一國之力對抗六國，不論是國力還是兵力都是相差巨大，只要攻破函谷關，秦國必將倒在六國聯軍的兵鋒下！”
鬼谷子聽到這個回答，臉色依舊毫無變化。
半響，鬼谷子又向衛莊提出另一個問題“那你覺得，爲何以前六國多次合縱攻秦，最終卻大多都無功而返？”
衛莊“……”
說真的，以他的性格，拍馬屁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難道讓他說，因爲以前沒有師傅的參與，所以失敗了？
見衛莊啞口無言，鬼谷子緩緩起身“人性都是自私的，國與國之間亦是如此！”
“其餘諸國暫且不論，齊國與秦國不但相隔萬里，且疆域並不接壤。即使成功滅掉秦國，他們又能得到些什麼呢？”
“並非齊國上下盡是鼠目寸光之輩，而是不願做費力不討好的事。若耗費軍力滅了秦國，卻沒能獲得一絲一毫的利益，這場戰爭還有什麼意義呢？”
鬼谷子語氣一頓，又接着道“還有，其餘諸國會不會因爲吞併了秦國而壯大，最終威脅到齊國呢？”
“所以，齊國合縱的目的是在於削弱秦國，而非滅秦！”
這就是遠交近攻這一外交策略的原因，齊國要想強大，只能從相鄰的燕，趙等過獲得，而非秦國。
衛莊這才恍然大悟，同時又暗自懊惱，自己爲何會忽略了以往合縱的成敗，又輸了！
他不知道的是，看似蓋聶的回答更正確，但鬼谷子卻已經暗暗將他視爲下一任“鬼谷子”。
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鬼谷子隱隱看出兩個弟子的命運。
蓋聶的心志一向很堅定，他認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這也就意味着，他容易一條道走到黑。
而衛莊更懂得審時度勢，也許不及蓋聶來得耀眼，所以更能在這亂世中生存。
按照劇情來看，鬼谷子的預測也沒有錯。蓋聶可以爲了一個承諾背離秦國，遭遇無盡的追殺。
而衛莊卻能摒棄前嫌與秦國合作，後來又轉投反秦聯盟，反覆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