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知道的就夠了，說什麼廢話！”
說實在的，像這樣的人沈鈺是一點也不想跟他們廢話，誰知道他們心裡憋着什麼壞呢。
何況，在自己看來他們做的都是錯的，是禍害天下的大賊。
可對他們而言，可能他們覺得自己做的纔是對的，只是大家堅持的路不同而已。
天下的路大家都有資格去選，哪有什麼是非對錯。
“你不想聽，可我還是想說，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這些人偏偏要與我們作對，爲什麼你們就是不肯低下你們所謂的高貴頭顱妥協呢！”
“你們以爲自己高高在上，你們以爲自己可以審判罪惡，你們以爲自己是行俠仗義的無雙俠士。”
“屁，你們都是狗屁，你們什麼都不是，你們只會帶來災難，你們會帶來更多的殺戮，你們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捲入你們的紛爭！”
對着沈鈺怒目而視，哪怕面對的是沈鈺，哪怕此時的他滿心恐懼，可有些話他還是要說。
面對沈鈺這樣的人，求饒，哭慘這些都不好使，大家彼此是什麼人也都心照不宣，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怎麼可能因爲你求饒就放你一馬。
唯有以大義壓之，纔能有一線生機。事到如今他只能賭一把，哪怕只是拖個一時半刻的也好。
“你們以爲自己抗爭是在爲天下抗爭，可你們卻從來不考慮後果，你們可知道，你們反抗的結果是什麼？”
“這麼多代靈氣暴增了，每次你們這些自詡不怕死的正義之士前赴後繼的去送死，只會將那些人激怒。”
“最後他們的怒火，還不是要我們來抗，還不是要這天下百姓來抗！”
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可是掙扎了數次，背上那如揹負了整個天下的恐怖重量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讓他連動彈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只能用眼神透出自己倔強的憤恨，事實上，這就是他的心聲。
他費盡心機的要做這麼多事，誠然是想讓自己活的更好，能順利的活下去，最好能與那些老怪物們一樣，成爲他們中的一員。
可是，他也有一顆要救人的人。在達成自己目的的同時，順手就把這些百姓給救了，有了更多的百姓纔有足夠多的食量。
吞噬，唯有不斷的吞噬，他們才能邁的更高，活的更久。若沒有了百姓，那他們就沒有了食物的來源。
當有朝一日，自己成爲那些老怪物們的一員，這天下的百姓就是蓄養的羔羊，哪能竭澤而漁呢。
所以，在他心目中，這天下的百姓就是他的私產，在他成爲那些人的一員之前，多死一批都讓人心疼的不輕。
“這就是你的道理？”
“沒錯，這就是我的道理，你們明明知道自己的犧牲毫無價值，爲何還是要去做，還要去送死。”
“你們一死就一了百了，你可知道給這世界留下了多大的恐慌，又有多少人悲慘的死去。”
“天下百姓千不存一，萬不存一，皆是你們之錯！若不是你們，在我們的斡旋之下，百姓最少能存活過超過十倍。”
“笑話，卑躬屈漆的求活，只能淪爲他人的盤中餐，任人宰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說，那些人的弱點是什麼？”
搖了搖頭，沈鈺突然不屑一笑，不知不覺間他都讓這貨給帶進去了。他本不想廢話，卻沒想到又聽了這麼多。
他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大鬍子就是想拖延時間，顧左右而言他，是爲了給自己求取逃跑之機。
不過大鬍子在拖延時間，自己又何嘗不是借這個機會想要探知對方的記憶。只要能夠將對方的記憶搞到手，就什麼都有了。
也不知道他腦海中究竟藏了什麼寶物，竟然能隔絕自己的精神力探查。果然身爲首領，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若是能夠掃描對方的記憶，把他知道的看個清楚，早就動手殺人了，哪會跟他瞎比比。
身爲在暗中搞風搞雨的組織首領，對他來說這個可是個行走的經驗包，不過，只有他死了經驗包才能打開。
不過既然他始終不願意說，爲以防萬一，還是殺了吧。搞不好，他壓根就不知道，只是爲了拖延時間瞎說的。
此時的大鬍子，依舊在悲憤的乾嚎着“卑躬屈膝是我們的錯麼，打不過，我們就只能跪着。”
“這麼多年來，要不是我們，這世界早就亡了。”
“是我們，犧牲了自己的尊嚴，爲這天下的百姓換取了一線生機。”
“屁，你們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聽到這裡，沈鈺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百姓能活下來，跟你們有個屁關係。
若是一口氣把所有百姓全殺了，那下一次這些老怪物復甦後拿什麼恢復實力。所以，他們必須要留一部分種子。
怎麼到了他們的嘴裡，這些百姓之所以能活，就成了他們不顧死亡，不惜犧牲尊嚴的換來的。
難怪這個組織的人能夠忽悠那麼多人加入，他們之中有一部分是爲了求活而來，可另外的一部分又何嘗不是爲了爲了所謂的天下大義，被完全忽悠瘸了。
看這個樣子，連他們的首領都對此深信不疑，狠起來連自己都騙，忽悠別人那豈不更是手到擒來。
“死吧！”一直破不開對方的精神防禦，沈鈺也不想再拖了，遲則生變。
正準備動手，一陣毫光一下微微亮起，被山河圖一直壓在底下的大鬍子彷彿一下掙脫了出來。
在這一陣毫光的照耀之下，旁邊的白髮老者雙眼迷離，似乎一下子迷失了自己。看到這一幕，大鬍子嘴角微微翹起。
面對自己這個底牌，別說是區區一個沈鈺了，哪怕是那些靈氣復甦後的老怪物們，一般人也得中招。
自己手裡的寶物，那可是歷代傳下來的好東西。憑藉這個東西，再加上歷代首領的三寸不爛之舌，方纔能籠絡那麼多人。
唯一失效的一次是對付沐子山的時候，不過，也還是讓對方迷離了一段時間。好一會兒，才讓他掙脫出來。
若非沐子山太強，即便是心神被奪後也能在受到刺激後自動反擊，說不定那一次他們說不定真的就把沐子山給斬了。
在真正與沈鈺打過照面後，他就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了。
所以，他不求殺了沈鈺，甚至連只求能讓他稍稍迷離，趁着這個機會好迅速逃走。
現在的他，只是想要逃離，想活命而已。
揹負着重創之身，大鬍子剛想要離開，眼前卻多了一道黑影。瞬間，心中就咯噔一下。
等僵硬的擡起頭，正好對上沈鈺那顆冷漠的眼睛，只不過這眼睛之中，彷彿還帶着幾分嘲弄。
“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