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于闐國,大梵音寺。
無心和尚、雷無桀和蕭瑟三人在這兩天內,經歷的事情可不少。
猜忌、懷疑、遇險。
可謂是做到了主角應該有的待遇。
“冥侯,我們已經從畢羅城來到了于闐國,都還沒有遇見公子,你說公子會不會……”
一條街道上。
月姬擔憂的看着冥侯,心情有些沉重,欲言又止。
三天沒有公子的消息了。
該不會公子死在雪月劍仙李寒衣的手中了吧?
“不會。”雖然沒有夜麟的消息,但冥侯卻十分篤定夜麟不會有事情。
逍遙天境。
可並不好殺,除非是傳說中的那幾位出手。
要不然的話。
你覺得能夠硬剛雪月劍仙李寒衣的存在,會沒有保命的手段嗎?
“可是我總有些擔憂。”月姬總是感覺自己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彷彿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一樣。
“擔憂我沒有用,反正我們的修爲也幫不上忙。”
冥侯搖頭,溫柔的說道。
他們能從逍遙天境武者手中逃命,已經是很不錯了,若是去參與逍遙天境高境界層次的戰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吧……咦,那是無心和尚嗎?”
月姬點點頭,隨即打量起來周圍的商販,與中原地區差的太遠了,眼神在不經意間,看見在周圍房頂上跳躍追逐某個和尚的無心,以及把市場弄得雞飛狗跳的雷無桀和客棧老闆,說道。
“無心和尚既然到了于闐國,那麼說明公子也有可能要到了。”
冥侯沉默幾個呼吸,非常篤定的說道。
“你就這麼自信?”
月姬聽見他的話,難以置信的看着冥侯。
你對公子未免太過於自信了吧?
而正在追趕王人孫,現在叫法葉尊者的無心和尚,彷彿聽見有人在討論自己,轉頭看了過去。
發現是冥侯和月姬兩人,並未在關注對方。
他的目標。
是王人孫,也算自己叔叔的傢伙。
……
大梵音寺。
瑾仙公公身穿青色的絲綢長袍,頭髮挽了個髮簪,脣紅齒白,面上帶着淡淡的陰柔,嘴角勾起抹若有若無的邪魅笑意,坐在轎子裡欣賞自己童子,虐大梵音寺的和尚。
而大梵音寺的和尚,也是沒有多少的還手之力,在兩個年齡在十幾歲小童的手下,居然堅持不住幾招就被打倒在地。
若是說配合。
這兩個武僧的配合很不錯的話,那麼兩個小童的配合就是天衣無縫,這就是他們爲何會敗的原因。
“吵死了吵死了,今天這大梵音寺咋地了這是,咋來這麼多人啊?!”
就在這時。
喝的迷迷糊糊,腳步凌亂,躲避開無心和尚追擊的王人孫,回到了大梵音寺的演武堂。
他搖晃着步伐來到閉着眼睛,在旁邊不曾開口的師兄旁邊,伸手搭在他的臉上,嘴裡噴灑出來難聞的酒氣,大着舌頭說道:“這些,這些事啥人吶?還不快把他們趕出去?!”
見到自家師兄並不回答自己,王人孫搖搖晃晃朝着倒在地上幾個和尚身前走去。
“師兄,這人什麼來路?”
持劍童子不確定轉頭看向自家師兄,問道。
看樣子。
像佛家的睡夢羅漢拳。
可他並不精通睡夢羅漢拳,也沒有見識過,所以還是問一問比較好。
“睡夢羅漢拳?!佛家類似這樣的武功,好像只此一門。”
其實。
被問話的童子也有些不確定,可這和尚的步伐真的有那麼些像睡夢羅漢拳的步伐。
畢竟。
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對睡夢羅漢拳進行的改動。
“噗通。”
緊接着。
伴隨王人孫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這兩個童子都以爲對方這是在憋大招,連忙警惕了起來。
睡夢羅漢拳的威力。
可是非常強的。
“不是睡夢羅漢拳,他這是喝醉了。”
坐在轎子裡面的瑾仙公公,陰柔的臉上微微抽動,自己這兩童子還需要再磨練磨練啊。
明明就是喝醉了。
結果被你們誤認爲是睡夢羅漢拳。
我這臉都被你們丟乾淨了。
頓時。
兩個持劍童子傻眼了,啥玩意兒?
這傢伙喝醉了?
“真的醉了?!”
見狀。
問話的那名童子不確定的說道。
“師兄,這些是啥人吶?!”
對此。
坐在轎子裡面的瑾仙公公,就這樣看着對方的表演,嘴角勾起抹淡笑。
他倒要看一看。
法葉尊者。
究竟能夠裝到什麼時候。
“哼,一個醉酒的和尚,能有多大的能耐?裝神弄鬼,讓我來會上一會。”
持劍童子冷哼一聲,看把我給嚇的,手心都捏了把汗,但還是警惕的朝王人孫走去。
他們雖然初入江湖,但也知道江湖上的兇險與陰狠手段。
早在天啓城的時候。
這些手段他們就已經見識過了,如果不謹慎的話,死了主人只會給你報仇。
但你死了就死了。
也就在此人話落。
原本看似爬不起來,醉得不成樣的王人孫緩緩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搖晃着來到那個用破戒刀的師侄面前,語氣中全是恨鐵不成鋼,“你啊,不吃肉不喝酒不好色,對這破戒刀的領悟總是還差了一些。”
話落。
這名被王人孫說的啞口無言的武僧,陡然間發現空中響起一道甩刀發出的清脆聲響。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手中的刀,已經消失了。
仔細看去。
自己手中的刀,已經不知何時到了法葉尊者手中。
“看好了。”
王人孫光着腳一腳跺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體內的氣涌出,身後直接顯現出高達一丈,手持大刀的佛陀,冷漠的注視前方那個不自量力的小傢伙。
而整個演武場的刀,也紛紛響應號召,從地面漂浮而起,圍繞着這尊佛陀虛影旋轉。
伴隨着王人孫一刀揮出,他身後的那尊金色佛陀虛影,面上出現猙獰之色,佛陀一怒,血流千里。
無數由真氣組成的力量,撕裂空間朝這兩個不自量力的小傢伙揮斬過去。
“啊……”
見到這一幕景象。
嚇的兩名沒有見過真正大場面的小傢伙,連連倒退,眼底浮現出驚駭與退縮的意思。
在他們退到轎子旁的時候,才彷彿是找到了安全感。
“哎。”
見狀。
瑾仙公公嘆息一聲,眼底有着抹淡淡失望,在武者的道路上,哪怕是粉身碎骨,面對你想要挑戰的敵人時,就不應該後退。
後退的下場,即便不會死,也會讓你在內心深處留下陰影,讓你今生成就無法再度拔高。
換句話說。
這一幕會成爲這兩個座下童子的心魔。
除非。
他們自己能夠親自戰勝王人孫,也就是法葉尊者。
他停止正在撥弄的念珠,一股恐怖的真氣以他爲中心朝外面擴散,淡紫色的氣浪,瞬間就衝跨了王人孫的攻擊。
可怕的氣浪,更是把周圍修爲弱的傢伙吹飛。
“你,你,你怎麼?”
被自家成天只知道喝酒師叔奪走刀的武僧,看見這個整天就是個醉鬼的傢伙,居然施展出來了破戒刀法,並且還有這樣強大的威力,都已經給他嚇懵逼了。
師叔可是沒有學過破戒刀的啊,他怎麼……
“你啥你啊,叫師叔!”
聞言。
已經清醒五分的王人孫一大耳光抽在這個武僧光禿禿的腦門上,嚴厲的說道。
尊師友道被你吃了嗎?
“師,師叔。”
這名武僧被他抽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連忙喊了句非常真誠的師叔,心中也不由在懷疑。
難道真的要喝酒吃肉玩女人,才能對破戒刀法有幫助?
這個時候。
這名武僧已經是懷疑人生了。
而他的師傅則是彷彿能察覺自己徒弟的想法,搖搖頭,閉着眼睛什麼也沒有說。
“師兄啊,別搖頭了,該來的呀,躲不掉。”
王人孫看了眼不說話的光頭老和尚,彷彿能夠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嘆息的仰望着碧空如洗的藍天白雲,隨即語氣中充滿了狠辣,“躲不掉啊,那就殺掉好了。”
這一刻。
王人孫徹徹底底將自己的殺意釋放了出來,看了眼明晃晃,可以反映出自己輪廓的刀。
感受到他這股沒有絲毫保留的殺意,給瑾仙公公擡轎子的力士和童子,都不由紛紛後退,眼中出現了警惕與畏懼之色。
剛剛這酒肉和尚爆發出來的氣勢,着實把他們給嚇到了。
“好了,退下吧。”
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成了這個逼樣,瑾仙公公在心底長嘆一聲,看來,還是需要自己出馬了啊。
他放下手中的念珠,伸手拿起轎子內盛放的那柄通體翠綠色寶劍,走出了轎子。
那張俊俏比女人還要女人的陰柔臉上,塗抹着弄弄的粉筆,邁開優雅的步伐,朝王人孫走去,聲音有點陰柔,說道:“我們來這裡,本來就是來找人,如今人自己已經來了,就不必打了。”
他這句話,很明顯就是在說給自己的手下聽,隨即看向手持刀,渾身酒氣注視着自己的王人孫,說道:“我們已經有十二年未見了吧?!法葉尊者,或者應該叫你碎空刀王人孫?”
“原來是你個不男不女的太監啊,掌香大監,瑾仙公公!”
王人孫看見原來是老朋友,不由客套的說了起來,可爲啥他語氣中全是嘲諷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