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和少女正走在樓梯中,王五一臉悠閒,少女則是滿臉疑惑。
少女時不時地看向王五,但想到自己剛纔被王五嫌棄了,張開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種尷尬氣氛彌散在少女和王五之中。
良久,王五依舊滿臉悠閒,少女卻忍不住了,對王五弱弱地問道:“爲什麼你剛纔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不表明的話,應該更容易談妥吧?”
王五看了看少女一臉疑惑的表情,拍了拍少女的頭,緩緩地說道:“我問你啊,那些隱藏身份的人爲什麼要隱藏身份?”
少女雖然對王五清奇的腦回路感到詫異,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王五的問題:
“他們要麼是爲了完成任務,要麼是有各種各樣的苦衷……”
王五耐心地等少女說完,直接輕笑一聲,說道:“你舉了這麼多例子,這些例子都沒什麼區別。
說到底,那些隱藏身份的人只是因爲自己實力太弱而已,所以他們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因爲他們知道自己對付不了自己以前惹的麻煩。”
少女很配合地點了點頭,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伴隨着一聲驚呼,將對話氛圍襯托的十分得當。
面對少女的配合,王五十分讚許地看了少女一眼,繼續緩緩地說道:
“我之所以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因爲目前在遮天世界沒人能夠威脅我們,那些能威脅到我們的人物都已經打好關係了。
女帝、帝尊兩人已經是我王五的人了。
無始大帝和段德則是中立態度,只要帝尊不再搞事情,他們也不會管我們。
不死天皇和那位龍套紅塵仙雖然是對立狀態,但是他們現在被無始大帝給纏住了,無力顧及遮天世界。
當然,這也只是限於這片殘破的世界,一旦劇情發展到打開仙域,就要接觸到我們那次看見的一塊塊的世界碎片了。
上面有可能像遮天世界一樣重新發展出璀璨的文明,也有可能是死寂一片,毫無生機。
所以,少女啊,我們在遮天世界已經無敵了,小小膨脹一下不好嗎?”
少女被王五這麼直白的話驚住了,臉上一副震撼的表情,心想:
竟然有人明知道自己要膨脹了,還不管好自己?大家不是說膨脹不好嗎?
怎麼到你嘴裡膨脹就成放鬆的意思了?不過,王五說的沒錯啊,我們確實是……
少女連忙搖了搖頭,甩出去了那些膨脹想法,收斂了思緒,認真地對王五說道:
“有沒有可能會亂古時期之前的人物殘留下來呢?
你不是說過仙王非常難死嗎?一縷執念都能活無數年,不死藥不也是仙王涅槃所化嗎?”
王五撇了撇嘴,不在意地說道:“你真以爲荒天帝是廢物嗎?獨斷萬古之後還會讓敵對小蝦米留下來?友方勢力還有可能留下來,就像段德一樣苟下來。
敵方勢力?你覺得荒天帝不會一個一個清算他們嗎?
別忘了安瀾和餘陀是怎麼死的?還有那些異域不朽之王和一些仙域仙王是怎麼被荒天帝弄死的?
至於修爲在仙王以下的人物,除了一個張百忍還有誰苟住了?
就是張百忍還是因爲遇到荒天帝,親自出手給了他一堆神源液,外加這名字很魔性,這才從亂古苟到荒古後的。
大戰過後,還有仙王修爲的倖存者寥寥可數,荒天帝肯定會親自確定。
爲什麼你會覺得會有亂古以前的人能苟下來?”
少女想到那殘破卻宏大的世界,想了想當時的戰鬥,對荒天帝的實力有了點影響。
少女心中想到:能把這麼大的世界打碎,還完成了獨斷萬古的事情,這肯定是個大佬。
而大佬從來不會出錯,出錯的都是別人。
少女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王五的觀點,不管你稱號多麼響亮,實力多麼強,在大佬面前都是辣雞。
隨即少女問出了自己下一個疑問,對王五說道:“那爲什麼咱們要走樓梯?直接飛出去不好嗎?”
王五看了一眼少女,面色變得嚴肅起來,對少女說道:“這些陣法是攔不住我們,但是我們要給別人最基本的尊重。
我們就得按部就班地下樓,要不然就是不尊重別人。
既然你都不尊重別人了,別人爲什麼要尊重你?
那咱們的事情就會陷入僵局,各種各樣的情況就會層出不窮,除非用暴力破局。”
少女疑惑地問道:“用暴力不好嗎?畢竟他們太弱了,我們輕易就能打敗他們。”
王五拍了拍少女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不到最後關頭不能用暴力,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只會不斷積攢矛盾,遮天世界你橫掃無敵了,你可以用暴力解決一切。但是你不可能每個世界都橫掃吧?
遇到那些更高等級的世界,你就會習慣性地用暴力開路,因爲你以前就是這麼做的。
這隻會導致矛盾越積累越多,砰的一聲炸開,你要麼死去,你要麼繼續開始橫掃。
可是你最終還是你自己嗎?那是一個漠視生命的魔!
不要忘了我們是活生生的人,暴力只是方法和工具,不是唯一的手段。
我們只是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才使用的暴力,而不是我們用暴力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這一點很重要。”
王五看見少女一臉疑惑的表情,便笑了笑,自嘲地說道:
“你不用考慮那麼多,還早着呢,我只是讓你不要成爲弒殺的大魔王,剛纔那一段都是胡謅的,聽聽就好不要當真。”
少女雖然被王五說的話弄的有些迷糊,她還是堅持地問道:
“那爲什麼我們要給這羣弱者尊重呢?你不是經常說弱雞沒人權嗎?”
王五思索了一陣,歉意地對少女說道:“那句話我只是在開玩笑,你千萬別當真,弱雞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沒人權。
但這是爲了說明實力很重要,讓你奮發努力的,不要把它當成價值觀。
至於爲什麼要給弱者尊重?這個問題問得不太好,尊重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爭取的。
你看他們實力弱雞,你卻沒看到他們治理下的華國是多麼的強盛?
我們現在是實力高超了,但是我們也有平凡的時候。
你是希望你平凡的時候生活在和平的華國,還是生活在戰火紛飛的國家?
雖然我們已經不需要在乎普通人了,但是讓我們永遠在內心留下一片善良的天地不好嗎?
況且這只是我隨手而爲,並不耽誤我多少時間和精力。
你隨手就能做到的事情,可能是別人一輩子的希望,那些老者又哭又笑的情景,對你沒有一點觸動嗎?
少女啊,記住我們是人,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
既然我們平凡的時候都受到過這些普通人的恩情,那我們爲什麼不能在成長起來之後,去隨手幫助一下他們呢?”
少女皺了皺眉,難以置信地對王五說道:“這不就是聖母嗎?我記得你以前最討厭聖母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王五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是聖母,我做的一切都是以我生命安全爲前提的,我做不到爲了他們奉獻一切。
而且我只是隨手一幫,到時候我肯定是會和葉凡一起去北斗的,我只是給他們留下了一枚種子,至於怎麼生長那是他們的事情。”
少女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之色地說道:“既然你不是聖母,那你剛纔怎麼說了一大堆善良之類的話來教訓我?”
王五笑了笑,不在意地說道:“隨口一提,覺得那些話更有說服力,沒想到你居然看出來了,真了不起。
不過,有限的善良還是需要的,人不能太自私了,這樣對自己不好,指不定哪天你就陷入自己良心的拷問當中了。
平常還是多做一些善事比較好,這樣別人罵你自私、沒人性的時候,你也能懟回去。
劉皇叔不就說過嗎?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
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畢竟普通人也只能做做善小和惡小,因爲你連做大型善/惡事的資格都沒有。”
少女聽到王五對話,一臉懵逼地對王五說道:“雖然我讀書挺少的,但是我記得這句話不是這麼理解的吧?
正確解釋不是:不要認爲壞事很小就去做,不要認爲好事很小就不去做。
你是怎麼理解成:普通人只能做善/惡小,大型的善/惡事做不了的?”
王五輕笑一聲,說道:“少女啊,你還是見識的少,人只要一死,發不出聲音以後,別人想說什麼你都反駁不了,只能在墳裡自己氣的原地爆炸。
我們華夏還好,起碼文明沒有斷過,看看別的地方吧,昔日四大文明古國只剩下中國了,歷史的真相早已被掩埋了。
當然我也沒這個興趣去探尋所謂的真相,經過你們大乾那一檔子事,你還沒看清嗎?
所謂探尋的真相,真正有意思的是探尋過程,往往真相浮出水面之後,會把大家三觀給打碎的。
比如說最近幾年出土的秦簡和前些年的漢簡,直接打破了我們對秦漢的固有印象。”
王五說完,便領着思考中的少女走出了樓梯,看着身後那座普通的大樓上浮現出了蹭蹭陣文,自己剛剛走出的樓梯也浮現出了大量陣文,王五不在意地對着從樓上偷窺的衆人笑了笑。
王五轉過身來,對前方龐大而嘈雜的人羣視若無睹。
他繼續領着思考中的少女向前走去,越過警戒線,看了看周圍維持秩序的警察,腳步絲毫沒有停頓。
王五和少女所過之處,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人羣緩緩分開,驚起人們一片吸冷氣的聲音,這個消息迅速傳遍整個人羣。
原本嘈雜的人羣瞬間變的安靜下來,只有些不知死活的中二少年/女們拼命地往王五和少女處擠來,一邊擠一邊喊類似自己要拜師。
“大仙,我資質很好,我們整座小區的人都誇我機靈,大仙能不能把我收了?”
“大仙,我一定聽話,爲您鞍前馬後,您看我一片誠心就收下吧?”
……
少女被喊聲中斷了思考,聽完少年/女們的話,疑惑地看向王五,王五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連拜師都不會拜啊?對我來說資質不是問題,機靈也不是問題,如果你們真的資質奇佳,可以去大樓裡面拜師。
想找我的話,看緣分吧,什麼時候我覺得行了,你就行了,沒事別煩我。”
王五見人羣因爲他的話越聚越大,各種污言穢語也開始出現,不由皺了皺眉。
隨後一股威勢從王五身上爆發,不僅把身旁的中二少年/女們壓制的趴在地上,全場的吃瓜羣衆們也被波及,全都被壓的趴在地上。
原本嘈雜的人羣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戛然而止,大家都在想自己能拜師成功,從此長生逍遙。
卻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修士可不是學校的老師,死纏爛打就能過關的情況可不存在。
修士們看重的還是你的資質,但是這也不是必須的。
你要明白是普通人在拜師,不是修士在拜徒弟。
你資質好給點特權可以,但除非有背景或者被內定成聖子這類的。
要不然想憑藉這點特權作威作福?大家會很快告訴你什麼叫“實力至上”。
看着被壓倒在地依舊不放棄的人羣,王五皺了皺眉,直接撕開了身旁空間,盯着極道帝威拉着少女走了進去。
至於樓上偷窺的衆人?
他們在看見王五二人的一舉一動後,已經被震驚到麻木了。
中年人看到正在癒合的空間後,瞅了瞅旁邊張大嘴巴的修士們,不用問也知道他們也沒見過,隨即長嘆一聲說道:“唉,也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