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
雖然虛影見面的方式格外詭異，按理說，許瓊應該做的是置之不理。
但王五留給許瓊的印象太過糟糕，前幾次的見面更是一次比一次詭異。
所以，許瓊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以不變應萬變，沒有直接置之不理。
許瓊打算先看順着話往下說，看這人想說什麼，再做決定也不遲。
事情的發展大概是這個樣子的……
許瓊（大吃一驚）：王五，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王五”（焦急）：一時不慎，爲敵所趁。別說這些了，趕緊救我出來！
許瓊（思索）：嗯，怎麼救你啊？
“王五”（大喜）：簡單，把我給你那件帝兵拿來，我自然就能出去！
許瓊（微微一笑）：你等着，我這就去拿。
“啪！”
笑着回答完，許瓊反手就把子系統正面朝下，跟扔紙團一樣隨手扔到地上。
扔完子系統，許瓊從懷裡拿出那件鵝毛扇帝兵晃了晃，一臉嚴肅地說道：
“扇子，扇子，一個疑似王五的傢伙找上門來，說自己被人所趁，需要藉助你才能脫困，你說該怎麼好啊。”
“……我，我就是一個帝兵神祗，我哪知道該怎麼做啊？”
鵝毛扇上浮現出一個模糊人影。
雖然看不起具體表情，但許瓊能感受到這人影的心情是從懵逼到驚愕，再從驚愕到懵逼，完全沒有象徵智慧的鵝毛扇的逼格。
當然，經過三年又三年的相處，許瓊根本就沒有對智障鵝毛扇抱有希望。
許瓊只是需要一個傢伙配合自己說話，防止透漏出自己心裡對“王五淪落”早有預料的情報。
“嗯，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自己拿主意了？”
不等鵝毛扇開口，早有預料的許瓊挑了挑眉毛，定下了對問的基調說道：
“先說好，給是不可能給的！”
“爲什麼啊？”
鵝毛扇沒有愧對許瓊的期望，儘管自己沒有拿定主意，仍然開口質疑許瓊。
“按照你的說法，這人可是隻能通過子系統聯繫，就算給它帝兵，也影響不到地球啊。
況且，有我這個帝兵神祗在這，即使它想騙人也不可能得手，因爲我隨時都能離開，爲什麼不去試試？”
看着自傲的帝兵神祗，彷彿它帝兵神祗不點頭，就不可能動用帝兵一樣。
許瓊面露冷笑，也不廢話，默默動用王五留下來的權限，輕輕地說道：
“試試？”
在帝兵神祗一臉懵逼的注視下，自己的身體——鵝毛扇帝兵沒有經過自己的允許，就直接動了起來。
“呼，呼呼～”
雖然鵝毛扇帝兵沒有全力發威，只是輕輕扇了幾下，但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依舊讓帝兵神祗驚駭欲絕。
驚駭欲絕之下，本就沒什麼腦子的帝兵神祗智商是徹底下了線，伸手顫抖地指着冷笑的許瓊，哆哆嗦嗦地說道：
“這，這是什麼妖法！怎麼可能控制住我的身體！”
“嘁”了一聲，許瓊收起冷笑，嘆了口氣，用一副地主看傻兒子的口吻說道：
“這不是什麼妖法，而是王五給我的權限。
連王五都能搞出這種權限，你還對自己的掌控力抱有不切實際的奢望嗎？”
“噗嗤！”
言語如刀，狠狠地插進了帝兵神祗那脆弱的自尊心。
“我……我我我，嘭！”
支吾了幾聲，自認沒臉見人的帝兵神祗嘭的一聲，顯露在外的人型投影消失，直接縮回了帝兵當中，彷彿是在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不反抗了。”
“……”
面對鵝毛扇如此“灑脫”的行爲，許瓊也不由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失笑道：“是我太高估帝兵神祗了，遮天世界可沒有活的越久腦子就越聰明的設定……”
“恰恰相反，所有的遮天……哦不，完美世界都是活的越久，腦子就越容易犯渾。”
一道陌生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面，打斷了許瓊的感慨。
“？！”
乍聞陌生聲音，許瓊悚然一驚，下意識地緊貼椅背，手不自覺地摸向鵝毛扇，額頭也不由冒出冷汗，做出一副遭遇意外的正常應對。
“就像這個老東西，是越活越沒嗶數了。”
陌生的聲音沒有理會防備的許瓊，自顧自地說着自己的話：“鹹魚，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揍出來？”
“……”
雖然沒有大佬出場的高逼格特效，但萌新許瓊依舊被無處不在的大佬氣場震懾，身體緊貼椅背，一動都不敢動！
“看樣子，你是不打算主動出來嘍？”
陌生聲音再度響起，看似是在自言自語，但許瓊卻沒有這麼傻白甜，雙眼迅速地掃視室內，想要鎖定陌生聲音的對話對象……
“嘭！”
毫無徵兆的，原本正面朝下的子系統突然一個華麗的翻身，化作一條面目猙獰的鹹魚，張開散發鹹味的大嘴，一甩尾巴，朝着空無一出的落地窗咬去。
“找死！”
面對鹹魚的突然攻擊，陌生聲音怒了。
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落地窗前，擡手就是一巴掌，把使用“水濺躍”的鹹魚拍翻。
“鹹魚，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模糊人影對着被自己一巴掌拍翻在地，還在不斷掙扎的鹹魚就是一頓惡毒的嘲諷。
“上蒼別得意太早，我遲早有一天把你踩到腳下！”
面對敵人的惡毒嘲諷，鹹魚停止了掙扎，彷彿已經習慣了被一巴掌拍翻，瞪着鹹魚眼，十分淡定地開口放狠話。
“嘿，實力不大，脾氣倒挺大。還遲早有一天把我踩在腳下？那我就先把你踩到腳下吧。”
“！”
意識到自己即將遭受羞辱，鹹魚沒辦法像剛纔一樣輕鬆愜意放狠話了，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
“水濺躍！”、“水濺躍！”、“水濺躍！”
“啪嘰”，一隻從虛幻走向真實的腳踩住了地上這條不斷掙扎的鹹魚。
低頭看着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鹹魚，模糊人影輕笑一聲，神色倨傲地說道：
“鹹魚就是鹹魚，即使翻了身也還是鹹魚。”
“在面對強者的時候，無論鹹魚如何掙扎，依舊會被人踩在腳下”
“……分身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都讓我變得話癆起來，趕緊結束吧。”
突然搖頭感慨一聲，只見模糊人影輕輕一碾，腳下的鹹魚直接化爲飛灰，連個全屍都沒落下。
碾死鹹魚後，模糊人影扭頭看了緊貼椅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許瓊一眼。
“不小心弄壞了你的玩具，我賠你一件新的。”
雖然已經有了王五這個插手決戰的棋子，但上蒼大佬並不介意手底下多一個棋子。
隨手扔出一個上蒼商城，模糊人影又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嘟囔了一聲“小傢伙”。
然後，模糊身影虛幻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幻，直接原地消失。
“……”
全程目睹大佬吊打鹹魚的許瓊起了一身冷汗。
即使震懾自己的存在離開，許瓊依舊把身體緊緊地貼在椅子上，沒有理會心中出現的慾望。
“撿起上蒼商城，你就會擁有一切！”
“有了上蒼商城，王五不過爾爾！”
“擁有上蒼商城，你就是世界的王！”
不過，隨着心中的誘惑越來越浮誇，一身冷汗的許瓊也不由撇了撇嘴，開口吐槽：
“這是什麼版本的誘惑？除了騙騙那些傲天，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吧？”
也不知怎麼回事，吐槽一出，心中那莫名的恐懼頓時消散一空，許瓊拍了拍胸脯，自我安慰道：
“先不理會這些新鮮事物，等到王五回來，問問王五再做打算。”
事到臨頭，許瓊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王五已經給自己樹立了“未知”的標籤。
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是沒見過的，許瓊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神神秘秘的王五。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面對自己心中浮現出的想法，許瓊懊惱地抓了抓頭髮，癱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地嘟囔道：“王五啊，王五，你到底什麼時候纔回來。”
……
“咕嚕～”
上蒼大佬最後那扭頭一瞥的地方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看那猥瑣的氣質，正是應王五吩咐跑腿的天道意志。
雖然上蒼大佬也是模糊人影，表面上看起來，天道意志和上蒼大佬沒什麼區別，同樣的難以捉摸，同樣的模糊身影。
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二者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天道意志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上蒼大佬離去的方向，不爭氣地嚥了口唾沫，然後才扭頭看着仰天長嘆的許瓊，自言自語道：
“王五，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上蒼大佬強勢出場……我，我根本就沒有能力插手啊！”
自我安慰地說完這段話，從心的天道意志放棄了警告許瓊上蒼商城的危害，直接消失在原地，開始去通知下一個目標。
“嗯，許瓊這裡發生了意外，沒道理其他人那裡沒出意外，估計是要白跑一趟了。”
……
沒有讓王五等多長時間，位於界海的天道意志睜開了眼睛，完成了跑腿的任務，用委婉的口吻說道：
“許瓊只是疑惑子系統突然失靈，祝你萬事平安；
少女沉迷享受連子系統失靈都不在意，只是說了句我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
王五說出了和少女一樣的敷衍回答，擺了擺手就要讓天道意志開始拼接：
“既然萬事解決，那你趕緊開工。”
“……王五，還有一個人讓我給你帶件寶貝。”
沒有理會把自己當成走狗，隨便下命令的王五。
天道意志深吸一口氣，緊握的右手突然張開，一塊古樸的青銅令牌從天道意志手中飛起。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青銅令牌當中浮現。
正是導致王五遠竄靈劍山，一連串悲慘遭遇發生的罪魁禍首——狠人大帝！
出乎王五的預料，女帝沒有毫不廢話地一掌拍出，發揮殺伐果斷的性格。
女帝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感受界海這個和九天十地截然不同的區域。
“呼～”
面對安靜的女帝，心提到嗓子眼的王五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收起了體表的高能反應，儘量不讓自己露出危險性，僵硬地開口打招呼：
“女帝，好……好久不見啊。”
雖然王五覺得自己肯定是要比宅在荒古禁地的女帝強的。
但以前那被一巴掌扇飛的心理陰影，不是靠着實力增長就能抹削的。
力量增長的傲氣和被一巴掌扇飛的懵逼不斷掙扎，弄得王五如坐鍼氈，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女帝。
打吧，沒有勝利的底氣；不打吧，王五覺得自己臉面無光。
幸運的是，女帝幫助王五做出了選擇。
“我的弟子呢？”
再次出乎了王五預料，女帝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不是埋怨中夾雜着感情的“你還有臉回來”，而是冷冰冰、公式化的詰問。
“唉，別的同人小說都是左擁右抱，我這裡怎麼就成公式化合作了！”
在發現女帝沒有不問三七二十一直接動手後，王五那被大佬氣場壓制的吐槽之魂再次躍動起來。
“一上來就問你弟子，我哪知道你弟子去哪了？”
“真是的，沒有左擁右抱就算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真當我王五沒脾氣？！”
“……”
“我的弟子和你一起消失，現在你回來了，我的弟子在哪？”
看着因爲吐槽過於入神而臉色變換不定的王五。
以爲王五沒有反應過來的女帝破天荒地用“溫和”的口吻，詳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哈，你弟子和我一起離開？我明明是做大光球回來的，哪有什麼第二個人。”
被打斷吐槽的王五想都沒想，擺着手，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
女帝重新閉上眼睛再睜開，彷彿是在努力壓抑自身的怒火。
“我說，我的弟子顏如玉去哪了。”
“顏如玉是誰啊？沒聽……臥槽！顏如玉！”
話說到一半，王五猛地瞪大眼睛，終於想起了顏如玉這回事。
從邪惡的系統爲了控制自己讓顏如玉和自己一起異界冒險。
到自己嫌麻……自己英明神武，識破了邪惡系統利用顏如玉控制自己的惡毒計劃，把顏如玉扔到靈劍派自行冒險爲止。
一切的一切，王五都已經想起來了。
“啊，我大概，好像，應該是把顏如玉忘了……”
對上女帝那雙冰冷的眼睛，添油加醋抹黑系統的王五莫名其妙一陣心虛，不由放低了說話的聲音，最後“忘了”兩字更是細若蚊蠅，稍不留神就會錯過。
不過，女帝何許人也？
身爲一個耐心極佳，動不動就宅幾十萬年的資深宅女，王五那一句聲音越來越低的話，女帝依舊聽的真真切切。
出乎意料，女帝沒有立刻上演全武行，反而產生了第一次表情變化。
女帝嘆了口氣，用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目光看了王五一眼，主動轉移了話題：
“那，約定好的六道輪迴呢？”
“啊，這個大概，好像，應該也沒有……”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