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涼城上空騰起久違的炊煙,冬日裡黃昏短暫。但是在這短暫黃昏中,卻上演着令人髮指的人間慘劇。
黑虎拎起一名少女,這少女十五六歲模樣,皮膚白皙猶如羔羊凝脂。五官清麗好像三秦靈秀聚於一身,而此時她赤裸着身子。刺骨的寒風將青瓷一般的肌膚凍得蒼白如紙,黑黑亮亮的秀髮隨風飄舞。口中發出令人心悸的呼嚎,一雙手掌凌空抓撓,似乎想讓血泊中的父親救救自己。
她掙扎,可是身子剛一動便被黑虎一個嘴巴抽得差一點兒昏過去。鼻血“滴滴答答”滴落在篝火上響起陣陣“滋啦”聲。
“哈哈哈!玩完了洗刷乾淨,正好下酒。”黑虎的護心毛被寒風吹得凌亂搖曳,看向這個剛剛被自己玩弄的姑娘,好像看一隻待宰羔羊。
“虎爺!最好還是先宰了,這麼活烤了怕是烤不熟。”身後一名壯漢看着小雞一般被拎起的姑娘,有些爲難。
“就整個烤,活着烤才新鮮。熱氣一燎,人的血氣便滲進肉裡。這樣的肉吃起來纔夠味兒,好像你那樣先宰了肉便是酸的。不信,虎爺烤給你嚐嚐。”黑虎獰笑着對身旁那部屬講解,對那壯漢吃人方式嗤之以鼻。惹得那壯漢被身旁一衆人嘲笑,紅着臉將手中一隻胳膊扔進火裡,騰起一陣黑煙。
黑虎看了看剛剛被他蹂躪過的少女,此時大大的眼睛裡已然蘊滿了淚水。可是她不敢哭,只能任由淚水流淌。匈奴話她聽不懂,可她知道這些匈奴人的笑很邪。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剛剛就在這個黑大個欺辱自己時。姐姐被幾名壯漢拉走。不知道拉到什麼地方。
猛然。她看到了自己的姐姐。確切得說看到了姐姐的頭顱,一隻匈奴獒犬叼着姐姐的腮幫子,好像很高興一般迅捷跑向一處角落裡。身後還跟着兩頭猛犬,一隻叼着手臂另外一個叼着一隻腳。
“家姐……!”少女的聲音好似受了驚的山貓,淒厲得驚起一羣黑壓壓的烏鴉,遮天蔽日飛上樹梢。
“哈哈哈!就喜歡聽這聲音,好像百靈鳥……!”黑虎憨笑一聲,隨手操起一根粗大的木棒。早有手下見一端削尖。黑虎一把將少女摔倒在地。那少女差點兒被摔沒了氣,還沒等她緩過神來。黑虎拎起少女一隻腳,手中粗大木棒便插向那嬰兒誕生之地。
“啊……!”少女嘴裡發出瘮人至極的聲音,那聲音簡直不是人類所能發出。內城的城牆裡頓時響起一片甲冑撞擊之聲,還有秦軍憤怒的吼叫。
黑虎向城頭看了一眼,炫耀得將木棍舉起。那少女就被粗木棍頂着高高舉起,兩隻蔥藕似的胳膊死命撐着那根粗木棍,可隨着搖晃粗木幫還是一分一分的深入,慘叫聲更加撕心裂肺。內城裡面哭聲咒罵聲喝止聲,甚至是打鬥聲響成一片。
不再理會那些將死之人。激戰一天黑虎也有些疲憊,明天拿下內城。要將這些還算硬骨頭的傢伙統統砍頭。用他們的頭蓋骨來做酒杯。用這樣的酒杯盛酒,那纔是勇士該有的待遇。這樣的酒杯自己總是弄不到,因爲在戰場上他總是喜歡敲碎敵人的天靈蓋。這次,一定多砍幾個腦袋。不要再隨意砸碎人的天靈蓋,切記!切記!
見少女死命撐着,黑虎有些不耐煩起來。一手抓着少女一隻腳,一手猛得將那粗木幫往裡捅。
“啊……!”淒厲的慘叫再度響起,似乎比剛剛還要高了八度。殷虹的鮮血順着粗木棒泉水一般流淌,儘管寒風刺骨但豆大的冷汗仍然佈滿少女的臉龐。
黑虎好像很餓,他沒有再玩下去的心思。一手拽大腿,一手將粗木幫伸向熊熊篝火。透過那橘紅色火苗,一個人的頭骨正在篝火中靜靜燃燒。火苗從空洞眼睛中竄出,好像憤怒的火焰要燒焦黑虎一般。可他終究燒不死黑虎,作爲中軍校尉他奮戰而死。現在,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兒被異族虐殺。而他的靈魂或許正在天空中,遭受徹骨的煎熬。
橘紅色的火焰炙烤着瓷娃娃一般的肌膚,本已幾近衰竭的少女忽然好似活過來一樣。身子猶如電擊般彈起,然後是撕心裂肺的慘叫。潔白的皮膚開始發黃發焦,接着開始起水泡。濃黑的秀髮捲曲焦黃,然後化作黑炭。少女的慘叫好似只能在地獄裡聽到,人間絕對沒有這樣淒厲的聲音。
漸漸的她不動了,身子不再扭曲掙扎。雖然她還活着,但已然氣若游絲渾身沒了一絲力氣。一滴滴鮮血順着嘴角流下,滴到火裡化作一縷縷青煙。火舌炙烤下,大滴大滴的人油開始滲出來。滴到篝火裡,似的火焰更加猛烈。
鋒利的解手刀一下便插進少女大腿,沒有血流出來就好像扎進烤全羊裡面一樣。黑虎順着肌肉紋理一拉一旋,一大塊帶着血筋的肌肉便被切割下來。
“拿馬奶酒來,半生不熟的配上馬奶酒最是美味。”黑虎張開大嘴,一口便將肉塞進嘴裡大嚼。臉上滿是享受與迷醉,昂頭便灌下一口醇香馬奶酒。
黑虎舒服的打了一個酒嗝,看着內城那灰濛濛的城牆咧嘴大笑。
一羣匈奴漢子,操起解手刀便瘋狂剃少女身上的肉。當他們抽出肋骨,有滋有味兒的啃噬之時。驚奇的發現,少女的心臟還在跳動。
“將軍,讓我們出戰吧!這樣比死了難受!”司隸校尉衝到恆齒面前,雙膝跪倒請求出戰。滿是灰土的臉上被淚水衝出兩道溝壑,城外中軍校尉女兒那淒厲的慘叫聲,好像魔音一般鑽進耳鼓。猶如萬把鋼針,紮在心裡。儘管身上有四處箭傷,但他仍要求出戰。即便是死,也要死的頂天立地,不能這樣窩窩囊囊。
“不行!”恆齒咬着牙說出兩個字,兩腮肌肉已如岩石般堅硬。
黑風站在城頭,藉助夕陽遙望內城裡的秦軍殘部。他相信,只要明天太陽升起。自己便可以攻克內城,一定要生擒秦軍主將。掏出他的心肝爲黑羽報仇雪恨,一定要讓他嚐盡世間痛苦而死去。
他面前同樣生着一堆篝火,不同的是篝火上烤得是一隻肥美羔羊。而不是赤果少女,對於吃人黑風還是敬謝不敏,他可沒有黑虎那副鋼鐵一般的腸胃。
“嗚……嗚……嗚!”正在黑風躊躇滿志之時,天邊忽然出現一條黑線。一聲接着一聲的號角連綿不絕響起,黑風詫異的回過頭。猛然發現,就在自己沉浸在遐想之時。遠處悄然出現了一支軍隊,一面面紅底黑字的秦字牙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整齊的隊伍好像一面黑色的牆壁,邁着堅定的步子向自己壓了過來。夕陽的餘暉照在他們身上,好像鍍上了一層金色。從未見過如此有威勢的軍隊,只是行軍便散發出凜然殺氣。
“大哥,秦軍的援軍到了。”黑宏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城牆上,一邊看着遠方到來的軍隊一邊向黑風稟報。
“咱們的斥候呢?”黑風同樣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現的秦軍,鬼魅一般的軍隊出現得太過突然。獵犬一樣嗅覺靈敏的斥候,居然沒有向自己發出警報。自己清晰的記得,斥候一直派出去二十里。
只是愣神一瞬間,一股森然涼氣便順着脊背往上冒。斥候沒有發出警報,甚至沒有回來。那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斥候們都被幹掉了。對方有騎兵,還是訓練有素的騎兵。
一直以來,匈奴人能夠縱橫北地。完全靠來如風去無影的騎兵,秦軍雖然在六國之中最爲強悍,但也是以步卒爲主。騎兵不但數量稀少,質量也遠不如自幼長在馬上的匈奴騎兵。所以,秦軍如其他諸國的士卒一樣。都是龜縮在城裡守衛,鮮有出擊野戰。
這隊秦軍雖然看上去人數不多,只有數千人的樣子。但敢於野外列陣,必然有過人之處。
“吹號角,準備列陣迎敵!”黑風立刻下達了命令。
“大哥,是不是先收拾了城內的秦軍殘部再收拾城外的傢伙!”黑宏不想受到兩面夾擊,內城之內還有兩千餘秦軍殘部。若是激戰正酣之時衝出來,估計會很麻煩。
“呵呵!要的就是讓他們出來。您認爲區區兩千人能夠翻起什麼大浪,有黑虎盯着說不定能夠一舉攻破內城。再說,對面不多數千秦軍。怕個什麼來的,咱們只要一次衝鋒便可殺他個落花流水。”黑風迅速做着判斷。
他對自己屬下的騎兵有着十足信心,秦弩雖利。奈何裝填緩慢,而對方又只有數千人。即便是傷亡一些又如何,衝到近前還不是做自己的箭下只鬼。野戰一直是匈奴人的優勢,在野外作戰還沒有怕過誰來。
“頭人,不好了。各個方向都出現了秦人軍隊,好多都是騎兵。咱們的斥候傷亡慘重,只回來十個人還個個帶傷。”一名匈奴軍卒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城牆。
黑風瞳孔猛縮,扭頭向四周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