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清剿,長安城中,唐軍最後的抵抗也被粉碎了,所有殘兵不是被剿滅,就是乖乖地放下了武器,一時間,長安城混亂的秩序在
迅速地恢復。
太極宮中,也由心理如發的褚遂良坐鎮,整頓宮禁,削除隱患,忙了個不亦樂乎,以讓秦衝儘快地進駐。
與此同時。
御帳之中,秦衝懶洋洋地坐在主位,兩旁文武羣臣雲集,正中則是被俘的二十多員李唐重要的文臣、武將。至於李淵等皇室,則已被押送
回太原軟禁。
“怎麼樣”
秦衝一臉悠然地道:“考慮了一夜,諸位英雄願不願降?”
一時間,有的李唐之人神情冷淡,毫無所動,有的則目光閃爍,似有意動,不過。卻仍是無人站將出來。
“看來”
秦衝眼眸中寒光一閃:“無人願降了?那好,全部拉出去,斬訖報來。”如今,趙國一統天下之勢已成,若有人還不識趣,他並不介意多
殺幾個,人。
“諾。”
帳外,早已準備好了兩百名刀斧手。一聽聖命,立即便要上來拖人。
這下有人慌了:
“陛下,在下願降。”
“我也願降。”
一時間。不少李唐之人紛紛下拜,表明了臣伏之意,共計有文臣蕭璃、封德彝、孔穎達、姚思廉,以及武將史萬寶、段志玄、馮立、常何
等共十七人。
這些人爲李唐效命,不過是以求功名而矣,可沒打算替其陪葬,此時見大勢已去,只得臣伏。
但丘行恭、劉師立、公孫武達、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徵、裴寂、劉文靜等十一人卻仍是靜默無語。似乎是鐵了心要爲李唐殉節,來個誓
死不降了。
秦衝心中自得,他就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的,但一見丘行恭等人仍自不降,不禁怒火上衝:“來啊。把這些仍自不降的,統統拉下
去斬了。”雖然這裡面有很多歷史名臣。但是。不能爲他所用的,再有才華也沒用。
“諾。”
無數刀斧手一涌而上,按住丘行恭等十一人,便要拖下去吃上一刀。
“不要!”
“我、我投降!”
突然,有一人渾身顫抖地大叫一聲,一頭跪到在地,卻是裴寂是也。適才,這位裴大才子也只是強撐着,但真的到了要拉下去砍頭之時,
他崩潰了。
“呸!懦夫。”
“無恥人。”
立時間,丘行恭等人勃然大怒。紛紛喝罵。
要知道,別人會投降趙國,丘行恭等並不稀奇,但裴寂不一樣。他乃李淵的第一寵臣,恩遇之隆,就算李建成、李世民這等親生兒子也要
嫉忌三分。
所以,丘行恭等公想來。裴寂實在應該對李淵以死相報,此時一見裴寂竟然軟了骨頭,自然是狂怒地唾罵不矣。
裴寂羞愧滿面,不敢擡頭。
便連趙國的衆文武,也對裴寂的爲人鄙夷不矣。
“快拉下去。”
秦衝一拍桌案,對丘行恭等人的放肆大爲惱火,雖然他也不喜歡裴寂,但此時此刻,他還是得接受裴寂的投降。
“諾。”
衆刀斧手即將仍自不降的丘行恭等十人押下,強迫其跪在帳前。一
“準備行刑”
一名趙軍軍官舉起了手,馬上,十名刀斧手舉起了閃亮的鬼頭大刀。寒光閃爍。
“斬!”
一聲令下,大刀呼嘯:“撲、撲
”一股股腥熱的鮮血噴濺在潔白的積雪上,染得一片赤紅。
然而,令人驚愕的事發生了:
一字跪倒的十人,屍、首兩分的只有八人,魏徵和房玄齡卻仍都好好地跪在哪裡。死裡逃生之下。二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
什麼事情。
劉虎這時出帳,喝道:“陛下有旨,把這兩人帶回去。”
“諾。”
衆刀斧手押着一臉愕然的魏徵、房玄齡,又進了御帳。
“嗯?”
帳中的趙國衆文武愣住了:這魏徵、房玄齡不是被拖下去了嗎,怎的沒殺?
“呵呵,”
這時,秦衝忽然笑了:“魏徵、房玄齡。你們一定很奇怪,聯爲何不殺你們?”
“不錯。”
魏徵冷笑一聲:“若你還想勸降。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秦衝寒了:“聯也想殺你,但是。昨夜李君羨、秦瓊等將連夜求見聯替你求情,聯感其有情有義,便答應了。而你呢,卻一心求死,你對
得起他們嗎?”
“這
”
魏徵愣了,感動地看了看一側的李君羨、秦瓊、裴行基、裴行儼、王君可等瓦崗舊將,眼眸中便有了一層水霧。
“軍師。降了吧。”
秦瓊長身而起。苦勸道:“你一生都在追尋明主,建功立業。如今。我家陛下不就是最好的明主嗎,你還猶豫什麼?難道忍心滿腹的才華
就此斷送嗎?”
“是啊,軍師”
李君羨也道:“我家陛下知人善”一、盡其才。軍師若肯歸降,必然盡展胸中所長。如此歲泵拱鞏!”
一時間,裴行基等也紛紛相勸。
魏徵的臭脾氣。秦瓊等人都很清楚,所以。昨夜是苦求秦衝無論如何要留下魏徵,爲此,他們甚至做出了交換,不再要求秦衝誅殺李淵爲
舊主李密復仇。
畢竟,替一個死人報仇,遠不如救一個活人有意義。
魏徵卻沉吟不語。
其實,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棲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是,李建成對他頗爲不薄,而且,他先後已輾轉了瓦崗、鄭國、李唐三方,
已羞於再降。
所以,這才抱定必死之決心。
然而,此時經秦瓊等舊日戰友一陣苦勸,魏徵動搖了。
他自幼苦讀,學得滿腹經華。立志要輔佐明主、青史留名,而且。恰逢亂世,正是英豪大展身手之時,但可悲的是,造化弄人,聯距
年
,他竟然是一事無成。
所以,被秦瓊這麼一勸,魏徵心中涌起強烈的不甘,死志漸漸退去。
看魏徵的臉色漸漸不再那麼決然,秦衝心中高興,說實在的??魏徵錚臣的賢名,流傳千古,他實在是捨不得殺的,若能收降,必然是一樁
流傳千古的佳事。
“魏先生”
秦衝笑吟吟道:“怎麼樣。願降了嗎?聯可以保證,若先生願降,必置爲腹心、委以重用。你看,聯麾下文武。個個如魚得水,難道先生
就不羨慕嗎?”
魏徵被打動了。
他輾轉瓦崗、鄭國、李唐,都沒有獲得過真正的重用,多隻是軍師、幕僚類一類的虛職,而秦衝識人、用人的美名天下皆知,應可讓他真
正的一展所長。
罷了!
魏徵心一橫:以往,魏某一向聽師門擺佈,如今,也要爲自己謀算一回。當即目視秦衝。正色道:“想讓魏某歸降,卻要有個條件
秦衝大喜:“先生旦請講來。”
魏徵板着臉道:“魏某生性直爽。君王旦有過錯,必直言不諱,陛下若受得了,魏某便降,若受不了,還是殺了魏某吧。”
“哈哈
秦衝大笑:“從善如流,美德也。聯雖然不敢自比聖人,但也不敢網憂自用,不納忠言,日後願以先生爲鏡。明德失,辯正邪,望先生能
夠不吝賜教。”
魏徵愣了愣:這劉武周,真的不錯。忽然笑了:“如此。魏某便降了。”
“好
秦衝拍案而起:“來啊,快替魏先生鬆綁。賜坐。”
“太好了。”
。我來,我來
”
秦瓊等人高興壞了,趕緊搶上來。替魏徵鬆綁,又搬來張凳子。讓魏徵坐下。
這下,帳中便只剩下房玄齡還直挺挺地站着了。
“房先生”。
秦衝安道:“魏先生都願降了,難道對閣下還沒有觸動嗎?。
做爲歷史上著名的一代賢相。房玄齡的才華無疑是驚世絕豔的,這也是秦衝不計前嫌,千萬百計留下他和魏徵的原因。
本來,秦衝也想留下長孫無忌的。這也是卓相之才,但一考慮這廝是李世民的妻兄,對李世民是忠心耿耿,很難勸降,而且用着也不放??心
,只好着下殺手。
至於丘行恭。這廝雖然勇猛無敵,但同樣死忠於李世民,而且,昔年秦衝寫信招降時,此人竟然口出不遜。所以,也只好請這位猛將兄下
地獄去了。
帳中,房玄齡卻低頭不語。
原來,秦衝曾寫信招攬過他。但是,他嫌秦衝不過是個地方豪強,出身不好,名望不夠,所以便拒絕了。但現在看來,確是他坐井觀天、
有眼無珠。
說實在的,其實房玄齡也不想死。他滿腹的才華並不亞於魏徵。也是壯志末酬,但李世民對他着實不薄,言聽計從,置爲腹心,實在是難
以另降他人。
秦衝明白房玄齡的心思,嘆息道:“玄齡。你應該明白。聯對你的才華有多看重。一年多以前,聯就寫信於你。但是,你沒有來,而杜如
晦則來了。如今。如晦已貴爲聯的尚書令。統領文臣,不僅盡展所長,更名垂天下,而你呢,至今仍不過是李世民的一個幕僚。一個人。一生
的機遇能有幾次,你已經錯過了一次,難道還要再錯過一次嗎?”
房玄齡咬着牙,陷入了痛苦的兩難之中。
就在秦衝漸漸失去耐心,準備揮淚斬馬稷時,房玄齡忽然長嘆一聲:“罷了,房某願降心中內疚地苦笑一聲:秦王殿下。在趙國,房
某能更好地施展心中的抱負,這輩子。對不起您了。
“好!”
秦衝大喜,拍案而起:“來啊,傳令下去,中午大擺酒宴,一來搞賞三軍,二來,爲諸位新添的英豪壓驚。”
“好。”
帳中一片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