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山府可不就吃人麼?”樂陽低聲自語。
“你可知我爲何讓你晚些回來?你可知我明明知道那國王有所欺瞞,還讓你去?”看着樂陽低聲自語,諸葛軒藏沒有理會。
“人世險惡,這就是個人吃人;不,應該說個體吃掉個體的世界。”
“個體?”
“個體!多麼恰當的一個詞,人、妖、魔、鬼、還有我們這些修士。”
對於諸葛軒藏,樂陽真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也想不明白爲何要對他說這些。
“謝樂幽師兄教會,師弟謹記。”
“不夠,還不夠,你這麼個單純到極點的傻子、愣子怎麼能夠理會,你真是讓我矛盾呀,看到你那純傻的樣子,我恨不得殺了你,可殺了你又太無趣,你總是傻的讓我下不了手。”
聽到諸葛軒藏要殺他,樂陽趕緊向後退了退,一想不能這樣示弱,又向前邁了一步。
“如今你修爲被封,卻也和沒封沒有分別,本來你就無法施展這星空禁術,你還可敢下山?”
“下山?”
“你不敢?”嘲弄的語氣,嘲弄的樣子。
“我敢!”樂陽用力握了握手裡的刀回答道。
“哈哈,楊家堡,一夜間,毒殺滿門,楊家孤子,孤子!”說罷,轉身離去。
“什麼?樂幽師兄,你知道我家的事情?”
“一起一落,佛衣去。”
“嗯?”
對於樂幽師兄的這句話,樂陽不知作何解釋,只有用心記住,目光堅定。
“楚姐姐,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
“不知!”
“爲什麼?”
“報仇。”
楚雲柔點頭,幫他收拾起行李,給他,轉身離去。
她不想讓那個傻弟弟看到她的淚水。
被封印的樂陽再次下山而去。
數日,樂陽一直在這叢林走着,他不知這是哪裡,只是順着一條湍急的河流,一直向下;渴了喝水,餓了吃楚雲柔準備的乾糧;只是堅定的走着,心裡默唸那句話。
“一起一落,佛衣去。”
再次行走數個時辰,昏暗的叢林纔有了一縷微光,身上那破爛的衣服,血跡已經乾澀,那是之前與妖獸搏殺時留下的痕跡。
“站住!”
一聲叫喊從他身側傳來,樂陽停下了腳步,側身看去。
這是一身穿五彩道袍的女子,身後跟隨兩名道童,也是斑斕綵衣,非常醒目。
這身裝扮,樂陽就知道此人是淨土宗門下,和之前那個苟石子裝扮一樣。
“那可是陰陽宗弟子?”
樂陽沒敢回答對方,只是警惕的看着。
“我在問你話呢,你可是陰陽宗弟子?可看到我師兄苟石子?”
“我是;但我還沒有回宗門,不知你所說的苟石子。”
“你在撒謊。”
從來都沒有撒謊的樂陽,被對方質問,有些急促了,“我確實不知。”
“姣兒、紅兒,替我將這小子拿下。”
道袍女子吩咐道,她本來只是猜測,但看到這小子有些焦急的神態,必然知道些什麼。
那是兩名年輕的女子,從道袍女子身後走出,一人身體瞬間被水流包裹,另外一人卻被火焰包裹。
“水系道術;火系道術。”
樂陽神態凝重,五行道術,金木水火土,火系狂暴,水系綿柔。
在練氣初期,五行道術相比其他道術有着明顯的優勢,比如火系的威力,土系的防禦,水系的纏柔,都是非常顯著的優點。
經過在叢林的這幾日戰鬥,他已不顯得那麼慌亂了,大刀格擋在身前。
“水龍吟第一式。”
“炎陽拳。”
“排雲掌。”
首次交手,二人的實力明顯強於樂陽,他氣息有些不穩,急忙後退。
“安安。”
只見安安被矇住的雙眼處,閃着幽幽的藍光,像兩顆星辰。
手勢轉動,竟然是樂陽之前施展的困神術。
“嗯?會施展道術的殭屍?還是星空禁術!”
那道袍女子看到安安所施展的道術,大爲驚訝。
“這怎麼可能?”
安安是綠毛殭屍,主要靠刀槍不入的身體和力量交戰,這些骷顱老祖並沒有告知樂陽,對於安安會施展道術,樂陽之前就有見過,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
看到兩人被困神術短暫的捆住身形,樂陽沒有錯過機會。
刀之意,一往無前。
身隨刀至,凜冽的殺氣,鋪面而來。
那二位女子身形不困,只能做出簡單的防禦姿勢,來抵擋着凜冽、狂暴的一刀。
“哼!”
看到這一刀,道袍女子雖有些驚訝,但也不太在意,但會施術的殭屍確實太不可思議了。
浮塵掃動,就擋住了樂陽的這一刀。
對現在的樂陽來說,剛剛的攻擊就已經是他現在最強大的一招了。
看到被對方輕易擋下,不禁暗歎,“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
不入築基,終爲塵土。
他知自己不是這道袍女子的對手,轉身疾走,安安在後面緊緊的跟着。
這也是樂陽這幾日在叢林中學會的,當遇到強大的對手,逃走是最正確的選擇。
看樂陽逃走,那道袍女子怎能放他,急忙追了上去。
“你往哪裡走。”
浮塵前掃,一股勁氣直奔樂陽後脊。
樂陽猝不及防,撲倒在地,口中鮮血流出,受了重傷。
“你一小小煉氣修士,還想從我手中逃出?”
樂陽不敢妄動,只是身體慢慢的往後挪動,他手指變幻,身上氣勢卻陡然一改,那個給人感覺瘦瘦弱弱的少年卻變成了一個彷彿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
“招鬼上身,來、來、來。”
樂陽的臉上露出非人般的嗜血殺意,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索命的鐮刀。
“鬼使!!!”
衆人驚呼。
“你一小小煉氣少年,盡然能招鬼使上身,天賦果然不凡。”
道袍女子略顯差異道。
可怕的刀之意、鬼使、還有那會星空禁術的殭屍。
這個少年給道袍女子帶來了太多的驚訝,不過最讓她感興趣的還是那名叫安安的殭屍傀儡。
“上三宗禁止修士修煉星空滅法,但沒說殭屍不可以,若我得到這殭屍,必然會成爲我一大助力。”
道袍女子貪念已起,怎麼可輕易放過樂陽,這鬼使雖然強大,但樂陽畢竟只有煉氣中期,堅持不了太久。
她沒有急着將樂陽制服,也想知道這少年能耍什麼花招。
雖然招鬼上身,爲樂陽帶來了比較強大的力量,但他也沒有敢輕舉妄動,比較他的對手是淨土宗的長老,擁有築基末期的修爲。
“刀之意,一往無前!”
刀乃器中皇者,主殺戮,這一刀還是一樣的凜冽,摻雜着鬼使的鬼氣,一絲絲黑霧包裹着,顯得更加霸氣。
這一刀已經有讓她受傷的實力了,道袍女子急忙起身躲開。
但那刀意像是鎖定一般,無論她向後、向左、向右,都感覺躲不開這一刀。
無奈只能硬抗。
“噗”
聲音有些沉重,好像被刀上的鬼氣吸收了一般,沒有轟轟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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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從握住浮塵的右手處流出,她眼神犀利,直視樂陽道。
“你這少年竟然有傷我的力量,足以自傲了,但這樣的刀法你還能用幾次?”
樂陽手有些顫抖,畢竟修爲太弱,這鬼使的力量已經不足原來的半成,能使出剛剛一刀,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你已山窮水盡,我看還不要多做掙扎爲好。”
回答她的是樂陽的水龍吟第一式,又是一刀,但卻沒法和刀之意的威力相比。
“哼,可笑,我本想你若將這殭屍讓與我,在自廢修爲,就可饒你一命,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看來只能殺了你,再重新煉製一番。”
其實她不太想這麼做,畢竟殭屍傀儡重新煉製,是否還能施展這星空禁術,她不能保證。
若重新煉製,這叫安安的殭屍不在會施展,那她要來何用?
樂陽又連續幾招水龍吟,但卻早已沒有那威力,他感覺到了,這淨土宗長老在嘲弄着他。
“我就算死,也不會將安安讓給你。”
安安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愧疚,更是一種承諾無法實現的警醒,每次看到安安,他都會想起自己的那次錯事,讓一個女孩失去了生命,成爲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那看來我只能殺了你了。姣兒、紅兒,殺了他。”
“是,師父。”
“就算死,我也不會死在你的手中。”
說罷,拉着在那不動的安安,直奔河流而去,那小河雖窄,卻極爲湍急,二人身影瞬間消失在河水中。
不知多久,也不知何時,他感覺自己在混沌中掙扎。
“我就要死了?!不能爲家人報仇了,弟弟,對不起,弟弟!”
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胖小子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哥哥,餅餅給我吃。”
稚嫩的語調,胖乎乎的小手,不在意地把鼻涕擦在自己乾淨的衣服上。
“弟弟!咳咳”
樂陽突然睜開了雙眼,這是一處瀑布,他自己的打量着周圍,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從瀑布上摔了下來,身上破舊的衣服早已不見,只剩下一條半截的褲子,安安不知何時在身旁蹲坐着。
“我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