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白告然那種小時候就挺廢的，長大了更是廢的不行，把他丟去燈塔之後季訥言就懶得管了。
眼不見爲淨，不出來惹人厭煩季訥言尋常想不到他的。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三歲看老，那時候的李亢，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調皮搗蛋，鬼點子一出接一出的，讓他都有些頭疼。
不然也不會在帶他出去玩的時候被搞得頭大，悄悄去酒吧喝一口減減壓。
那時候他覺得李亢長大了鐵定是個混世魔王，還是挑食挑到極點的那種。
沒想到……現在卻成了這副模樣。
還是院長教育的好，把自己家的混小子調教的有模有樣的。
但是……這也是因爲苦啊。
這小子苦了那麼些年，怪不得這麼愛佔便宜一副鑽到了錢眼裡的樣子，季訥言突然有些愧疚。
用這個因爲傷痛纔有的弱點來引誘李亢上鉤，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這個念頭也是轉瞬即逝，坑……當然還是要繼續坑的。
不坑兒子，自己怎麼退休？
不坑兒子，自己怎麼和老婆一起享受生活？
殊不知李亢打的也是這個小算盤。
他倒是沒想坑洪歸雁，那就是單純的覺得老季可以再幹三十年，然後從小培養自己的兒子，讓他直接隔代接班。
如此，甚好。
只是想到那個還沒有浮出水面的黑手，季訥言就是一陣煩悶。
怎麼就忽視了身邊的人，把姐姐一家人給置於如此險境？
可是……對付自己姐姐一家，對他有什麼好處？
季訥言除了一航集團想不到別的理由，可是就是對付了自己姐姐一家，一航集團也跟別人沒什麼關係啊。
季家雖然本支就這麼些人，但是旁系也不少，自己隨便挑人也落不到別人頭上去。
甚至……他壓根沒打算挑誰，沒了繼承人他肯定會直接把這種國之重器捐了的，讓國家來處理總比交到不怎麼讓人放心的外人要好得多。
楊助理帶來林茜煲的湯，洪歸雁緊隨其後來換班。
看到他，季訥言心情就不怎麼好了，一想到吩咐楊助理查了好幾天也沒查出什麼東西，季訥言就更加煩躁。
已經很有自知之明的季訥言知道自己這副模樣，要是還待在這裡，註定會討兒子嫌外甥女棄的，所以他乖乖的走了，準備把這火氣發在別的地方。
比如……那幾個業績不怎麼樣的子公司負責人。
楊助理放下湯，也匆匆跟上了季訥言的步伐。
季訥言的情緒變得太快，李亢看着他那張陰沉沉的臉，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讓這位大佬不舒服。
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只能歸咎爲他想兒子了吧。
由自己的經歷推測他李亢的本尊季一航的生活，所以難受了，大概就是這樣……吧？
不過李亢無心多想，洪歸雁更是從來不會顧及季訥言的情緒，他氣他的，洪歸雁一概無視。
低氣壓的季訥言洪歸雁更是連送都懶得送，理都不理他，直接拿起保溫桶打開就小心的給李亢喂湯。
鹽……沒加多，值得表揚！
就是味道有點腥，不過看了看湯裡的內容，李亢覺得這湯只是有點腥實在已經是莫大的進步了。
不過等自己好了，還是少讓林茜下廚吧。
就是做飯，也得自個兒在旁邊盯着，那雙拿畫筆的手確實不適合拿鏟子。
喝完湯，洪歸雁把保溫桶洗好晾着，跟李亢聊起了天，只是洪歸雁的話說的有些吞吞吐吐，很明顯，她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寶寶，你說……我什麼時候去見純剛的家裡人合適？”？
李亢震撼道：“姐，李純剛要帶你去見他家裡人？！”
“沒有沒有，他沒說，我就是覺得，可能……也許……似乎是時候了。”
還好，還好。
李亢鬆了口氣，隨後又是一陣大怒：“李純剛居然沒想着帶你回家，還要你自己主動提？！”
洪歸雁的模樣顯得有點委屈：“嗯。”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也不是，是我問到他家裡的情況時，他總是吞吞吐吐的，似乎不願意說，我……就難免想的有點多。”
“姐，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改天我幫你問問去。”
對於李純剛，李亢還是有點信心的。
菜是菜了點，應該沒什麼其他的問題。
李純剛別的優點一點沒有，就是勤快。
當然，這是李亢的弟弟視角，是個人都懂這種偏見是爲什麼纔有的。
他跑醫院，跑的比陳瀟黎還勤，搞的李亢看他再不順眼也發不出什麼脾氣來。
讓他不來吧，他就在病房外面瞅一眼，留下點東西就走，看不得他那麼委屈，李亢也只能沒事請他進來坐坐，順便聊聊天了。
感覺的出來，他來看李亢是純粹因爲好心，不是因爲李亢是他頂頭上司，只是因爲他是洪歸雁的弟弟，也是爲洪歸雁受了傷。
對李純剛的說法自然又是另一種，兩人遇到了劫道的，李亢被劫匪劃傷了。
反正李亢沒興趣扒了衣服給李純剛看傷口，李純剛也不會亂說什麼。
他對熟人話多，但是對外人挺悶的，而且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嘴嚴。
好吧，李亢不得不承認，除了勤快以往，李純剛的心眼也好。
好吧好吧，他還挺幽默，笑話一簍子接一簍子總能讓時間過的飛快。
好吧好吧好吧，他打工雜經歷和見識多，什麼都懂一點，跟他聊天不差話題。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李純剛還真是一個……不錯的人。
臉打的有點快，李亢都……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顯得太口是心非，也過於傲嬌了。
還好，別人都不知道，李亢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不知道就是不存在，他臉紅不過兩三秒，就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嚴於待人，寬以待己，嗯……小李總編爲自己開脫總是有無數個理由。
及至此時，李亢也終於懂了爲什麼洪歸雁在李純剛受傷之後去看望了半個月，然後就……
咳咳，這人確實怪有意思的，哪天沒來李亢還覺得挺無聊。
也、也怪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