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王的眼睛陰惻惻的看着魏知行,不知魏知行弄來這十條狗做什麼,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只見狗兒們脫了魏來的掌控,“撩妹兒”和“撩漢”直接撲向了明月,幽怨的哀叫着,用軟軟的舌頭舔舐着明月,明月強打着精神,抱着狗兒的腦袋,眼淚濡溼了眼眸。
魏知行的去而復返,讓她的心情更加的複雜,內心裡,她不想再連累他; 可是,在生死攸關之際,他的出現,讓自己的心,溫得如泉水,暖的似火爐,她甚至後悔,爲什麼不自私一點兒,剛剛就和他一起逃出生天,不管任何人,不愧疚任何人,自己,只是自己。
明月的眼睛貪婪的巡着魏知行的身影,如飛蛾撲火,似流螢映月,似乎眨眼間都會錯過。
魏知行卻如陌路人般,不看她一絲一毫,而是緊緊的盯着泯王爺,如臨大敵。
同樣殷切的看着他的還有泯王身側的劉嘉怡,不知是因她穿着侍衛的衣裳,魏知行沒有注意,亦或是根本不想答理於她,魏知行連瞟都瞟上她一眼,視她如同身側的上百名的侍衛一般。
八條狗得令分散各處,鼻子翕動着,只一會兒,便齊聚在被泯王命人填補的洞口之處,“汪汪汪汪”的狂叫着,甚至還用前爪刨着土層、石塊兒。
魏知行嘴角一揚,對泯王再次施禮道:“王爺,恕下官逾越了。”
大手一揮,身後的銀甲侍衛就要向前,泯王的侍衛卻橫刀相擋,雙方箭拔弩張,千鈞一髮。
泯王眼色陰沉,冷然道:“魏司農,殷家因販鹽被我樂陽郡所擒,大人不分青紅,派出數條狗來挑釁,所爲哪般?魏司農是在置疑本王的話嗎?還是魏司農忘了自己三品官的身份,來挑釁本王這個千歲爺?還是皇帝陛下對本王有所狂度?”
魏知行狀似恭謹的深施一禮道:“此言差矣,王爺不僅是皇帝陛下的親皇叔,又是大齊國的鎮國神兵,對陛下忠貞不二,蒼天爲證,日月可鑑,陛下對王爺信任有嘉,此行完全是下官的意思。這大周國關了私鹽鹽路,對北疆虎視眈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下官急於尋找新的鹽路,一心爲公,王爺定會體諒下官的拳拳之心。”
泯王嘴角上揚笑道:“魏司農,既然是你的意思,那就好辦了。這人犯,你帶不走。因爲,她犯的是本王的案; 這山,你也挖不得。因爲,它是屬於樂陽郡、本王的地界。”
魏知行嫣然一笑道:“王爺,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樂陽郡,即是王爺的地界,更是陛下的地界;王爺,即是王府的王爺,更是陛下的王爺。這人犯,帶得; 這山地,亦挖得。”
泯王爺眉頭不由得皺成了狠狠的川字,不怒反笑,拍着巴掌叫好道:“魏司農所說甚是,臣子是陛下的臣子,疆土,是陛下的疆土。請問大司農,皇帝陛下的聖旨呢?有了陛下的聖旨,這人犯,你帶得; 這山地,你挖得; 否則,別怪本王制你個以下犯上、假傳聖旨之罪。”
魏知行聳了聳肩,饒有興致的看着八條狗,如嬉戲般刨着石子,竟刨出一個深有半米的坑,靜默的如同,他本身就是來看狗挖洞的。
泯王頗爲不耐煩道:“魏司農,夜深露重,別得了風寒,還是快些離開吧。”
魏知行轉換了肅然的臉龐,取而代之 的是一臉的微笑,略帶幾分小心、幾分諂媚道:“泯王爺,下官進來之時,見‘漁翁’正要處死女犯。即然處死,就意味着對王爺己然無用,不如舍給下官,讓下官人盡其用,查出殷家販鹽案的幕後供鹽之人,若以順藤摸瓜,查出另一條周國的鹽路來,以解我大齊缺鹽之燃眉。”
泯王眼皮輕撩,語氣輕漫道:“魏司農,此言差矣,這人犯之所以要處死,自然是犯了本王的威嚴,本王身爲皇親貴胄,豈是一個農女所能冒犯的?自然殺雞儆猴,警告那些個不開眼的,以揚我大齊之威嚴。所以,此犯不僅要處死,還要斬立決。”
幾句話下來,含沙射影的諷刺魏知行不知天高地厚,在泯王的地界給泯王臉色,早晚被處死。
魏知行裝傻衝愣般忽而威脅,忽而諂媚,忽而陰冷,忽而擺道理,耐何他使出了三十六計,這泯王皆是油鹽不進,鐵了心要弄死明月。
魏知行輕嘆了一聲,對魏炎耳語了幾句,魏炎轉身而去,不多時請進來一個女子。
女子一身馬裝,輕鬆自在,眉峰如劍,英氣逼人,讓有有種颯爽英姿之感慨。
女子看着還在熱鬧刨地的狗兒們,好奇道:“皇叔,這些狗瘋了嗎?在刨什麼?莫不是那石頭下面有你的人痾的屎坑兒?”
女子邊說邊嫌棄的用手擋住了鼻翼,似乎味道已經撲面而來。
幾百人的捕快們和侍衛們,從未如此親近的看過皇室中人,更不瞭解她們這些貴人的爲人做派。
在屑等小民的印象中,王子們都應該是揮手指點江山的俊彩人物;公主們都應該是美麗不可褻瀆的畫中仙子,哪成想這唯一見到的公主,一張嘴便是這些市景粗鄙之言,這動作也着實讓人忍笑忍得肚疼。
衆侍衛和衆捕快幾乎是同時低下頭來,眼觀鼻,鼻觀心,彷彿從來沒有聽到公主說過的話,當自己的耳朵是擺設、毫無用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