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歲的兇名太盛,又或許是龔老大太瞭解面前這年輕人到底是個什麼可怕角色,聽完王平說完六個字,紅眼忽然閃亮,接着又暗淡下去,比較婉轉地說道:“其實就是交接孩子,用不了那麼多人,黑殺兄弟回去看老婆,王兄弟也着急去和夫人相聚,只讓太歲夫婦兩人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做,乾脆只留下火眼兄弟和他手下那幾位就足夠了。你我這麼熟,你還信哥哥我嗎?”
“龔老大現在是家大業大,當然看不上這幾百口人,我們那裡可是太荒涼了,有點孩子熱鬧一下也好,既然老大說了,我當然沒意見,這樣吧,我和火眼留在這裡,他們先回去,如何?”王平轉悠着面前一口沒喝的水杯,也沒擡眼看龔老大的表情,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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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節的事情談完,看看時間也不早,除了太歲還在那裡象餓死鬼投胎一樣胡吃海塞,被暗割猛拍了下後腦勺,這才滿臉遺憾地停止了進食,王平先說了聲打攪後,幾個人推開椅子準備離開大廳,龔老大也同時起身,隨口說道:“我送你們出去。”
王平和龔老大肩並肩走到門口,還沒等開門,龔老大的一個手下急匆匆推門進來後說道:“祝蘑菇豐收,城主。有事情和你報告。”
..朋友,王城主,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
手下急匆匆地說道:“有大批平民突然死亡!剛剛統計上來。四個小時內死了接近一百人!”
“什麼!你再說一次!”龔老大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吼道,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低聲調說道:“能熬過這個冬天的人身體都不錯,輕易不會死,而且,我下了死命令,禁止獵殺活人。所有存糧耗盡的平民都可以通過種植蘑菇、修築城鎮、放養飢餓兔來換取一天地口糧,爲了防止凍傷還統一安排住宿,現在除了奴隸外,人口就是根本,幾個小時死這麼多人,怎麼可能!”
王平知道眼前這個老狐狸地後半段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除了點頭表示同意外,並不多說話,段天星再第一時間也通過無線電說道:“別接話,看看他耍什麼花樣再說。”
.這裡要處理一些小麻煩,請諸位先回房間休息,抱歉,不能送大家回房間了。”
.:客氣幾句後,自行回到房間。
半路上段天星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還不成?”
王平知道他地意思是龔老大的磁場屏蔽器是不是開着,回答道:“還開着,所以無法判斷他剛纔說的是真還是假。”
太歲在一旁插嘴說道:“急什麼,只要不是衝咱們來的,真要有事情發生,龔老大自己就把屏蔽撤了。”
幾個人住宿的地方原本是關押重囚的牢房,房間自然不大,供暖設備還可以,依靠反應堆的運轉,這裡的溫度有零上十度,這在夜間溫度超過零下三十度地地區,算是相當不錯的住宿條件。
剛走到牢房門口,王平停下腳步,轉過身說道:“探測恢復了,屏蔽器已經關閉。”
“哇哦,我這張烏鴉嘴還真靈,說什麼來什麼。”太歲嘻嘻哈哈地說道:“下次就許願讓老婆變的淑女一點!”
暗割也不廢話,直接一腳側踢,被早有準備的太歲躲閃過去,兩個傢伙正要沒大沒小的展開夫妻大戰,過道轉角處衝出龔老大的一個手下,氣喘吁吁地嚷嚷道:“王城主!龔城主有急事找你!”
這是一具屍體,剛剛死亡不久,還有一定的體溫,看起來二十歲上下,屍體表面沒有明顯傷痕,那些脖子、前胸的淤青與下體的紅腫都在明示着死者是個職業性工作者,而且生意不錯。至於長相,卻不好形容,只能說死者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七竅流血。
大廳內除了王平衆人,還有龔老大、風騷女以
平民,經過龔老大地介紹,王平才知道,面前這幾位平民代表,其實看他們阿諛的表情,不難看出,這幾位是龔老大安撫平民的傀儡罷了。
段天星邁着相對沉重的腳步上前看了看,詢問道:“就這一具?”
..了,暫時留下這一具,,如果不查出這些人是怎麼死的,恐怕過幾個小時就會有上千具屍體出現。”
人類殘存百年,在某些方面形成的規矩當然錯不了,處理大批死亡的屍體就是一例,無論是天寒地凍還是春暖花開,只要突然有人大批死亡,包括處理屍體的奴隸在內,任何有機組織都會被燒個精光,然後掩埋。
太歲聽到龔老大如此說,臉色終於嚴肅起來,第一個走上前去,也不廢話,直接拽下屍體的小手指頭塞進嘴裡。雖說在場的多數人都知道太歲的底細,可是這傢伙常年一副普通人的外貌,行走坐臥都和正常人沒有區別,表情說話誇張點也在能接受的範圍內,現在看到太歲突然生吃人手指,知道根底的人難免有些臉色不好,那幾個平民代表卻是滿臉畏懼。
王平當初可是見過太歲連續吃人的樣子,當然不介意,只是上前一步,堪堪幫太歲遮掩一下,隨口問道:“什麼情況?”
太歲閉上眼睛,回味了一會,纔回答道:“身體內有兩種基因,除了人類的,還有一種數量衆多,肯定不是病毒,複雜程度超過細菌,應該是寄生蟲,傳播途徑分析不出來,還是解剖看看的好。”
在場這些人包括風騷女在內,誰沒見過腐爛的屍首,自然圍在一起,看段天星解剖屍體,用老段也是有講究的,只有他的金絲猴系統在解剖的時候能做到下刀精確,如果換成太歲,生物理論知識很充沛,操作起來不一刀切斷大動脈已經不錯了,當然,長毛男也可以,爲了維護首領的形象,在外人面前,只能是段天星充當這樣的角色。
解剖是從腦部開始的,老段也不客氣,用刀在屍體的頭顱上一劃一切,三刀之後用手一撕,直接將頭皮撕扯開,接着用小鋼鋸很輕鬆地在顱骨周圍轉了兩圈,右手手一擰,揭開頭蓋骨露出裡面灰白色的腦組織。左手這時候已經換鋸爲刀,右手放下頭蓋骨也端起個托盤,用周圍這些人眼勉強能分辨的動作飛速削切,只五秒,就已經將還有些熱乎氣的上半部腦組織切成十片一毫米的薄片,整齊有序地排列在盤子上,空氣中瀰漫着腦漿與血漿混合的味道,還有人腦特有的淡淡腥苦味。
盤子上的腦組織呈現出半透明狀,血管、紋路都完好無損,顯示出段天星精密刀工的同時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太歲吞了口口水,嘀咕道:“我想吃生魚片。”
暗割在旁邊繃着臉說道:“這些不夠一會再片,”
還沒等太歲接着開玩笑,一個平民代表卻有些忍不住乾嘔起來,就算他吃過人肉,可那也是熟的,這麼生吃人腦,想象一下確實讓人噁心。
.方几個都是神色如常,自己這邊卻有人看到切死人腦就噁心,當下喝罵道:“沒用的東西,滾!再讓我看見你沒出息的樣子,那些奴隸就有加餐吃!”
看到平民代表連滾帶爬地跑出大廳,龔老大又換了副歉意地笑臉,說道:“我這裡人手不足,見笑,見笑,段朋友請繼續。”
段天星點點頭,也沒回話,熟練地將腦組織又削下去十片,直接與切開的顱骨持平,這時衆人才看出名堂,從第十三片開始,腦內出現空洞,就好象吃野果時出現的蟲子洞一樣,等到第二十片,空洞從一個變成了三個,剛好可以看見一個蟲子尾巴被削掉一個小尖。
段天星的手準,手指頭可沒那麼細,旁邊的太歲直接上前,噗嗤一聲,兩根手指插進正在滴答着腦漿的顱骨裡,直接將那條還在輕微蠕動的小蟲子拽了出來。
王平和龔老大的眼睛都可以當作低倍顯微鏡使用,兩人低頭仔細觀察這條環狀蟲子,蟲子呈現乳白色,長約五釐米,渾身有環狀褶皺,很顯然,這是一種線蟲,至於是犬弓首線蟲還是棘顎口線蟲又或者是似蚓線蟲,這就無從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