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鋒高燒到四十度,卻還堅持着工作,吳靜又是心疼又是難過,他這分明是自己折磨自己嘛!
看着他靜靜的躺在牀上,看着他手背扎着細長的針管,她的眼淚又想落下來,前兩天就發現他有些感冒的症狀,讓他買些藥吃,他卻毫不在意,他身體一向很好的,感冒之類的病幾乎就沒找過他.
吳靜覺得他這是累出來的,每天那麼多的工作,他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爲,是鐵人也會吃不消的,自從那晚他在宴席開始前走掉後,第二天開始他就更加成了工作狂,連和她一起吃飯也被他拒絕,每天工作達十幾個小時,她好不容易說服她爸,約好昨晚再一起吃飯商量訂婚的日期,他卻又失約.
不管她承認與否,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冷少鋒了,以前的冷少鋒雖然冷漠,卻願意應付她,即使是遊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拒她於千里之外,可是現在,他的心心念唸的只有一個人,連自己和他親熱他都不願意,只要她一靠近,他就不着痕跡的避開,彷彿她是傳染病似的,吳靜心裡深深的悲哀.
她擡起手摸向他俊毅的臉龐,輕輕放在他臉上,一股淡淡的溫熱傳到她手指,慢慢的傳遍四肢,再漫延到心裡,她癡癡的望着他緊閉的眼,好看的眉,手順着他的臉龐移動,輕輕的放在他脣上,這樣好看的一張脣,爲何吐出的字卻是讓人心碎.
只有此時,她纔可以這樣輕輕的觸摸他,只有此時,他纔不會躲開,不會冷冷的找藉口,完美的五官,退了燒後蒼白的臉龐,性感而單薄的嘴脣,吳靜喃喃地道:“少鋒,我多希望你心裡可以想着我.念着我.”
暈睡中的冷少鋒突然皺緊了眉,微微張嘴,呢喃着:“思絮…思絮!”
吳靜身子一僵,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疼.手顫抖着,下意識的縮了回來,一臉蒼白的抿着脣,雙眸透着濃濃的傷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的脣,他連暈睡中也喊着那個人的名字?
心裡問道:“少鋒,你怎麼可以這樣?”
難道從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感情比不過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女人,爲什麼他總是這樣,多年前,他就喜歡上她的好友,讓她傷心欲絕,後來被冷少鋒搶了去,他在酒後要了自己的身體,她以爲他再也不會爲任何女人動情,可是他會,他現在對黎思絮,比當初的感情更深,爲什麼在他眼裡,她吳靜就入不了他的眼,進不了他的心!
冷少鋒呢喃了兩聲並沒有醒來,皺着眉頭又睡了過去.
繡坊裡
李敬泉很快的趕了過來,輕雪哭得累了,只是靠着沙發,微閉着眼,聽見他的聲音響起,身子都沒有動一下,倒是思絮站了起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敬泉,要不是他前幾天才被人打了一頓,此時她的拳頭一定招呼上去.
李敬泉一臉的內
疚和無措,他是真沒想到會被輕雪看到,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沙發前,蹲在她面前輕聲的叫:“輕雪,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很混蛋,可是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輕雪緩緩睜開眼,冷眼一掃,伸手猛的一推,李敬泉身子往後倒去,雙手即時撐向地面,纔不至於太過狼狽,眼神定定的望着輕雪,穩住身體再次拉起輕雪的手,內疚的說:“輕雪,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只是你相信我,我沒有變心,我只是一時走錯,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變過.”
輕雪用力的掙脫他的手,掙扎着站起身子,往一邊退了兩步,紅腫的眼神沒有一絲平時的溫柔,全是受傷和冷然,深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着問:“李敬泉,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我只要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爲了你的前途才找上鬱靈靈的?”
李敬泉怔怔的望着她,跟着站起身,想上前,輕雪卻不斷的往後退,始終不肯讓他靠近,他只能站在原地,思絮站在輕雪身後,一臉憤恨的看着他,手握成了拳,隨時都會教訓他,他定了定神,如實的回答:“我和她是在酒吧認識的,一個月以前,我因爲工作的事不順心,就到酒吧喝酒,碰巧遇到鬱靈靈,我們喝醉了,那天你剛好在大哥家沒有回來,我也很後悔的,輕雪,我真的沒有變心,鬱靈靈她可以幫我升職,你要知道,我這樣沒背景的要想升職是多麼難,我想早一天讓你過上好日子,所以我就…”
輕雪的臉白得像一張紙,緊緊的咬着脣,幾乎要咬出血來,李敬泉的話就像一根根又細又長的針紮在她心頭,一下一下的扎進去,尖銳的痛襲擊而來,她根本不能承受,她從沒想過自己的愛情爲變得這麼不堪,這麼骯髒,他的藉口還冠冕堂皇,身子晃了晃,思絮下意識的伸出手扶住她,她好不容易站穩,回頭淚眼看向思絮,衝她微弱的笑笑,輕聲說:“我沒事!”
思絮被她這一苦笑惹得一陣熱流直逼鼻端,扶在她肩膀的手無力的放下,冷眼看着李敬泉,語氣冰冷:“李敬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也不用解釋,你只要選擇就好,你是要輕雪,還是要前途.”
李敬泉被她問得一怔,思絮的話一向都是一針見血,他一時無法回答,眼神閃爍,看向輕雪.
思絮心頭的惱意更甚,聲音更冷了幾分:“李敬泉,既然你猶豫不決,那就和回去想好了再來找輕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別想學別人回家有老婆,外面有情人.”
“我不是.”李敬泉慌亂解釋道.眼神看向輕雪,慌亂的說:“輕雪,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再和鬱靈靈來往,我不能沒有你.”
說着上前.
輕雪轉開臉,不經意的看見櫃檯上的水果刀,她兩步過去拿起水果刀,嚇得思絮和李敬泉都僵住,思絮隨即回過神來,柔聲哄道:“輕雪,別拿這個嚇我好不好,把它給我.”
思絮緊張的望着她手裡的水果刀,腦子海里浮現出幾前天那個惡夢,心頭悔恨不已,自己怎麼會把水果刀放在櫃檯的呢,早上削蘋果怎麼就忘了放起來.
李敬泉嚇得聲音都在顫抖,蒼白着臉緊緊的盯着她手裡的刀,不敢再靠近:“輕雪,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求你,別傷害你自己好不好,你要我如何,你只要一句話,就算是死,我也決不猶豫.”
也許是一個死字刺激了任輕雪,她原本的意思是不想讓他靠近,並沒有想過要自殺之類的,可是他卻說死,她眼前又出現他和鬱靈靈熱吻的一幕,甩了甩頭,卻還是甩不掉,心裡越來越煩燥,眼神一低就盯着手裡的刀,目光再轉向白晰的手腕,心裡一個念頭閃過,她已經毫不遲疑的割了下去,耳邊響起思絮和李敬泉的驚呼:“輕雪,不要!”
思絮來不及多想,只知道不能讓她做傻事,不能!
眨眼間她已經到了她身邊,在她的刀狠狠割下時,她的手擋了上去,本來是想擋去她的刀,卻撞上了刀口,一陣痛楚襲來胳膊上的血急急涌出,水果刀叮鐺一聲掉落地上.輕雪有些傻愣的看着她胳膊上涌出的血,鮮紅的,不斷往外涌,滴落在她手上,染紅了她的手,她才頓時驚醒,嚇得驚叫道:“思絮,你怎麼這麼傻?”驚慌失措的盯着她不知如何是好,眼淚卻不停的往下掉.
李敬泉抓起櫃檯上一條碎布,替思絮纏住手彎處,傷口割在血管處,終須及時纏住,才能減少鮮血流淌.又打開醫藥箱,拿出紗布替她纏上.定了定神說道:“現在什麼也不要說,先去醫院,包紮傷口.”
思絮雖然疼痛着,心卻平靜下來,見輕雪沒事,她反而衝她微微一笑,擡起另一隻手擦掉她的淚水,輕聲說:“別哭,我沒事,就一條口子,幾天就好了,只要你別再做傻事,就好!”
“思絮,對不起.”輕雪哽咽着,止不住淚水往下流.
輕雪顧不得李敬泉的事,陪着思絮坐進了他的車,心裡悔恨得很,一想到剛纔思絮不顧一切擋開她的刀,她的心就說不出的疼,她不能做傻事,如果出什麼事,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思絮,她一直把她當成親姐妹般,爲她付出那麼多,看着她手臂上的傷口,她在心底暗暗告訴自己,不管和李敬泉的結局如何,都要堅強的面對,堅強的生活!
思絮這一刀割得不淺,李敬泉替她綁住了手彎處,傷口也纏了紗布,她自己還是緊緊的握着手腕處,疼痛還是一陣陣的襲來,水果刀是新買的,鋒利得很,加上她當時是用力想擋開刀的,只是來不及,纔會撞上,也就狠狠的割了進去.傷口斜斜的足足五釐米長.胡亂包上的紗布已然變成了紅色.
“敬泉,你開快點!”輕雪焦急的看着被染紅的紗布,看着思絮疼痛的模樣,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兩耳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