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把被摔壞了的手機扔進垃圾桶的時候,她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小心翼翼地抓起已經四分五裂的手機屍體,裝進盒子裡塞進了抽屜。
此時在研究院十五樓,年與江正在辦公室裡等待着幾位不速之客。
昨天晚上送雨霏回公寓之後,他又折回了星空會所。
會所的老闆李強接到陳經理的電話,急忙趕了過來,在仔細查看了錄像之後,便謹慎又恭維地給年與江彙報到:“5088在只剩下江小姐和柳小姐之後,確實進去過三個流裡流氣的小夥子,但不足五分鐘便走了出來。其中,一個人好像受了傷還是不舒服,被另外兩個人攙扶着,極其快速地離開了星空。至於在這之前,經過跟高師傅的核對,跟江小姐一起進包間的都是研究院的職工。”
年與江看了一眼小高,小高微微點了點頭,直到回研究院的路上,才告訴年與江:“和雨霏小姐一起進包間的,是楊素素和姜澤。”
“好!”年與江緊握着的拳頭狠狠地抓住了坐墊,陰沉的眸子隱在忽明忽暗的香菸發出來的火光裡,顯得愈發深邃冷峻。
一大早,他竟接到研究院黨,委書記吳德義的電話,說有急事要當面彙報。
年與江剛坐定,抽出一支菸還未來得及點燃,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
“書記,真不好意思,週末打攪您休息了!”吳德義剛推開門,就滿臉諂媚,他後面,居然還跟了研究院總會計師姜慶民和他的兒子姜澤。
“書記好!”姜氏父子齊齊恭敬地打招呼。
“嗯,都來了!坐吧!”年與江大手一揮,指了指沙發讓他們坐了下來。
“小姜啊,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昨天是你跟雨霏一起出去的吧?怎麼沒把她送回來?”年與江狹長的眸子微眯,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各懷鬼胎的三個人,點燃煙輕輕吐出一口。
“年,年書記,對不起,昨天我先去送素素姐了,雨霏說她坐一會就自己回去,我,我就沒管了。”姜澤連忙站起來,支支吾吾地解釋。
“坐吧坐吧,沒事!”年與江淡淡地說。
“可是,書記......”
姜澤擡頭看着年與江,還想說什麼,被姜慶民拉着胳膊硬拉着坐到了沙發上。
年與江凌厲的眸子將一切看在眼裡,輕笑道:“怎麼?還有什麼難言之隱?既然來了,就說吧!”
吳德義見狀,連忙站了起來,“年書記,還是我來彙報吧!昨天小姜走了之後,雨霏在會所的包廂裡,用刀捅了一個小夥子,差點傷了要害,幸虧送醫院及時,才保住了性命。”
“什麼?”年與江一怔,隨即瞭然地漸漸舒展開眉宇間的鬱結,眸子睨向吳德義:“她怎麼會好端端傷人?”
“這個......”吳德義猶豫了一下,似是不明狀況地說:“聽說是那幾個小夥子喝醉了酒,看到雨霏長得漂亮,一時沒把持住,想輕薄雨霏,沒想到剛靠近她,她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夥子的腹部,另外兩個嚇得先送他去了醫院。”
“是麼?”年與江擰眉看向一直低頭不語的姜澤:“小姜,是這樣嗎?”
“是的,年書記。”姜澤點點頭,卻不敢擡頭看一眼年與江。
“那你們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雨霏都跟你們說了?”年與江陰沉的眸子裡劃過一抹狡黠和濃濃的不悅。
眼前的三個人,是什麼貨色他還能不清楚?
吳德義胸無點墨,好色成性,憑着他那個能源大師老子的光環混到了如今這個位置。
姜慶民,當年在X市總部財務處任副總會計師,不知道爲趙局長洗了多少昧心錢,後來趙局長從副職轉正之後,便把他調到這裡來任總會計師。既提拔了他,又將他踢遠,以免兩個狼狽爲奸過的人走得太近而引起懷疑。
至於這個乳臭未乾的姜澤,上次到處謠傳百合的事,處分的決定還未來得及公示,他竟然還敢造次!
三個人面面相覷看了一眼之後,姜澤站起來,像是豁了出去一樣:“年書記,我全都招了吧!那三個小夥子確實跟我認識,我也只是剛好在星空遇見了他們,他們本來就對江雨霏仰慕已久,可能是因爲喝了酒,纔想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差點丟了性命。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因爲......”
“因爲什麼?”年與江見他欲言又止,逼問了一句。
“因爲您女兒江雨霏帶了違禁藥品進了會所,他們三個人是吃了藥之後,迷失了心智,纔會犯錯......”姜澤說這話的時候,擡眸一直觀察着年與江的臉色。
吳德義和姜慶民相對看了一眼,彼此的嘴角俱浮起微不可察的得意,一副冷眼看笑話的表情。
“違禁藥品?”年與江捻滅手裡的煙,皺眉問道。
“是的,是K粉。”姜澤點頭。
“呵呵。”年與江冷笑了一聲,徑自又點了一根菸:“小夥子,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K粉可是毒品,你親眼見江雨霏帶這些東西了?還是她親自給你服用了?”
聞言,姜澤無助地看了看姜慶民,又着急地看了一眼吳德義,卻見兩個人都低下了頭,一副思考的樣子。
年與江的這話很明顯,言外之意就是:你說我女兒攜帶毒品,有證據嗎?
姜澤正在支支吾吾間,一直一言未發的姜慶民站了起來,笑着說:“年書記,小兒雖然胸無大志,但也不至於亂說話。您也是明白人,其實今天我帶着小兒來向您認錯,就是希望您看在趙局長的面子上,給小兒一個改錯的機會,以後再也不交那些不務正業的狐朋狗友了!”
“怎麼?這麼小的事,這麼快趙局長已經知道了?”年與江笑得雲淡風輕。
趙局長?哼,你姜慶民膽子夠肥,敢公然把趙局長搬出來!如果不是因爲那個楊素素是他的人,如果不是因爲他自己現在的職位尚不能跟趙局長算總賬,他早在得知楊素素陷害百合的時候,就對他毫不客氣了,又怎麼會忍到現在?
可是,他跟趙局長之間微妙的關係,是他年與江自己遲早都會處理的事。還輪不到任何人用趙局長的名字來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