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參見郡主……”若浩天咬牙行禮。
她是自己的女兒,是身份尊貴的參朝郡主,享有特例,爲皇上的左右手,並非一般的朝中大臣,就算身爲他的父親,尊卑有分,規矩斷然不可改,她亦是君,而他則是臣,也要與之行禮……累
“老爺……”
“爹……你怎麼向她……”
柳硃紅和若紫嫺頓時錯愕,父親居然得向女兒行君臣大禮。就因爲她的身份比他大,還要百般隱忍她,這是什麼世道……
“住口,還不快點行禮!”若浩天呵斥道。
大庭廣衆之下,恩怨歸恩怨,他是朝中元老。更要守禮數。
她們聞言,臭板着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行禮,含糊道:“參見郡主……”
“免禮!”紫瑤頜首淡應,將她們不悅的表情納入眼底,依照她們的個性,此時肯定在心裡痛罵詛咒她,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這也難怪,昔日被她們欺凌的醜小鴨,如今騎在她們頭上,當然心存不服……
方傑弘鼻青臉腫的面容蒙上了一層死灰,指着她支支吾吾說不清。“岳父……她真的是郡主??”
若浩天皺緊了眉頭,點了點頭,不曉得他爲何會得罪她!
頃刻間,他恍惚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深知對方是個不尋常的人物,落到了她手中,連他的岳父都救不了他!此刻有點追悔莫及,要是聽信若紫柔的話,晚點再出去,也不會遇到棘手的郡主。悶
她氣勢凌人,他也按捺不住脾氣,囂張自大,借她的名號攀關係。竟蠢到不知曉,真正的郡主就在眼前。然他卻再三挑釁。將她說成戲班子,是不擇不扣的冒牌貨,藐視皇上的金牌令箭,這次禍可闖大了……
李大人身形一震,全身冷顫,差點站不穩,他俯低頭不敢直視她銳利的雙眸,“臣參見郡主……”
紫瑤前進一步面對他,清澈的眸子忽閃過一絲冷凝,想起他剛纔說的話,“李知縣,剛纔你還振振有詞說本郡主是冒牌貨,要將我拉出去杖刑,現在呢?”
“呃……臣不敢……臣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郡主恕罪!”李大人俯身恭謹道,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緊張。剛剛還想着不要招惹到郡主,結果衰到得罪她,如果百姓加以反應他上任以來的作爲,非得被她革去官職不可……
“如何治你罪,本郡主還尚在考慮!”紫瑤冷睨了眼他,繼而轉首看向了方傑弘,“本郡主要在旁聽審,你現在還是先行審理人犯!”
“是……臣這就來……”李大人小心翼翼回道,快速走回堂上。
見此,若紫柔不滿地瞪着紫瑤,反駁:“李大人,我相公忠厚老實,安守本分,到底犯了什麼罪?”
此話一出,圍觀的羣衆一陣喧譁,各個憤言指責……
忠厚老實?虧她還敢說出口,紫瑤柳眉輕揚,冷冷笑出聲來:“若紫柔,你別把他說得太清高了,看來你還不清楚他幹了什麼好事!”
方傑弘攥緊了她的手臂,猛然搖頭,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娘子,爲夫沒有……”
“相公,我相信你!”若紫柔安撫道。擡眼望向公堂,“李大人,我相公被郡主無緣無故打成這樣,她也有罪!”
還未但等李大人作出迴應,紫瑤被先行搶言,“本郡主打他可是有理由的,誰叫他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毆打百姓!”
“什麼……”他們聽聞,皆是一怔。相當震驚。一向溫和的男子,怎能會是個惡霸呢?
“若紫柔,孰真孰假,待知縣盤問過後就知道了,你先退下!”紫瑤冷喝道,威儀十足。
若紫柔悶着一身氣,起身走到柳硃紅旁邊。心裡很擔心這個成親四天的相公……
這時,李大人吩咐衙役搬上椅子,他朝紫瑤伸手作請,“郡主,宰相大人請坐!”
待他們分別落座妥當之後,李大人手握驚堂木,礙於大人物在場,只好小心謹慎的審理。“方傑弘本官問你,你可知罪!”
“我……”方傑弘有點做賊心虛,但仍不死心道:“大人,我沒有罪……”
“你在不承認,本官可要用刑了!”李大人重拍了下桌子。
方傑弘額間冷汗直冒,咬緊牙關向若浩天求救。“岳父,他們想屈打成招啊……”
若浩天伸手示意他別衝動,略微想了下,道:“且住,本相認爲還是先查清此事,再做定奪!”
“若宰相你是存心想包庇他嗎?本郡主可是親眼所見!你教出來的好門生好女婿!是如何欺壓百姓!甚至還想打本郡主,你敢說他沒罪?”紫瑤斜睨了眼若浩天,語氣略帶譏諷,“而且外面的百姓都是證人!”
“對,郡主說得對!”
“我們都是證人,他三天兩頭來撒野,撞了人還不算,不服他就打人!”……
若浩天臉色鐵青陰沉,凌厲的眸光冰冷寒冽,女兒的刻意言諷,又豈會聽不出來?只是沒想到他的女婿會做出這種事……一個人不能說明什麼,那一羣人指責他,就是鐵證!他想包庇也不可能……況且被女兒當面指責,他唯有選擇忍氣吞聲。“微臣……不敢……”
“爹,他們都是胡說的!您可要……”若紫柔搖着他的手臂,祈求他幫忙。
“柔兒,不得無禮,此事等下再提!”若浩天打斷她的話,斥道。
若紫柔當即閉上了嘴巴,哀怨地眼神望着旁邊的母女二人……
紫瑤冷眼看待他們一家子,無視她們憤然記恨的神色,接着迸言:“既然不敢,那就別阻擾知縣審案!”
正當知縣在審理之時。一對母子掙脫了衙役的鉗制,跑進了堂內。跪下了來。
女子憎恨的眼神望了眼方傑弘,便擡頭轉向堂中,“大人,你可要爲民婦做主……”
方傑弘心驀驚慌,心虛地躲過她的眼神,沉默不語……
“啪!”李大人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看清了堂下的來人,“大膽刁民,你怎麼又來鬧事,私自闖入公堂,該當何罪!”
“大人,民婦迫不得已,每次擊鼓抱冤,你都視而不見,反倒被您杖刑……民婦太冤不甘心,所以此纔會闖入……請求大人嚴懲着方傑弘……”
李大人渾然一顫,冷喝:“放肆!無中生有,污衊本官!來人,拉出去用刑!”
接到命令,那些衙役抓住了那女子,將她硬拉了出去……
“娘……”小孩突然哭出聲。
“不要……郡主求您爲民女伸冤吶……”女子奮起掙扎。
“還不快點拉下去!”李大人怒喝道,深怕自己的糗事敗露。
“住手!給本郡主退下!”紫瑤站直身來,走向了那名女子。“你所告之人是不是方傑弘?”
那女子從獲自由,驚慌地抱着自己孩子,抽泣道:“正是……可是每次都告不成……”
“郡主,一介刁民,千萬別聽信她的話。”李大人咬字反駁。
“你是非不分,本郡主早有耳聞!”紫瑤泉眸微斂,一絲精芒忽劃而過,揚手指向了他,“你下來,本郡親自上堂審理!”與其讓他磨蹭這麼久,還不如親自出馬!像他這種不能秉公處理的知縣,動不動就用刑,留着沒用,不如革掉!
“臣……遵命……”李大人面容僵硬,離開座位,心驚走到旁邊。
“爹,怎麼辦……”若紫柔按捺不住慌道,以紫瑤的個性,斷然不會放過她的夫君。
“老爺,快想辦法,他可是你的女婿!”柳硃紅接着插話。
若浩天頭得撫着額頭,犀利的眸子散發着沉沉怒氣,默然不語……
紫瑤雅姿傲然地走到堂上,眉宇間威儀隱散,伸手握着驚堂木,重重拍了下桌子。聲線極度刺耳。
瞬間四周寂靜一片,連若氏一家也停止了講話……
“你和方傑弘有何恩怨和關係?但說無妨!”紫瑤詢問道。
女子跪在了堂中,萬分慶幸遇到了傳聞中的郡主,相信自己很快能夠沉冤得雪……
“回郡主,方傑弘是民婦的夫君……是我孩兒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