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一些,兩人洗漱後在*上躺下來,夏子沫靠在陸灝川的懷裡,想着今天晚餐的時候陸夜寒說的話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陸灝川,你說小叔是真的喜歡米然嗎?爲什麼我總覺得他們倆個之間好像缺點兒什麼似的。”說不出爲什麼,就像是女人的一種直覺,陸夜寒那種冷漠的男人,不可能輕易對米然打開心門。她曾經以爲陸夜寒也只是跟米然玩玩而已,沒想到他居然動了真格的。
要跟米然結婚,這真的是太讓人出乎意料了。
陸灝川的眸子微眨,低頭看着妻子問:“要說實話嗎?”
“當然!”
“米然對小叔是什麼樣的感情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小叔是不喜歡米然的。”
“爲什麼你這麼肯定?”
“男人和女人之間在愛情上其實都是一樣的,尤其是熱戀中的男女,就算是再怎麼掩飾,從他們的眼神裡你也能看出來。米然可能會喜歡小叔,但小叔對她是沒有什麼感情的。”
“那他爲什麼還要跟米然結婚呢?”
陸灝川笑笑:“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有些人是不在乎什麼愛情的,只要對自己的人生有利就會去做。”
夏子沫仰着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我剛剛好像在你的眼神裡沒看到我,請問陸總,你現在是初戀呢還是熱戀呢?”
“你猜。”
夏子沫的眼睛眨了眨有點兒調皮的道:“你對我肯定是初戀吧?”雖然這樣說,但她總覺得他的初戀跟自己肯定是沒什麼關係的。
陸灝川提着她的下巴低頭在她的脣上親了一口,接着突然翻身壓上了她的身體,手撐着她身體的兩側,眼神愛昧的看着她:“你只猜對了一半,老公對你是初戀加熱戀。”
“纔不相信呢,你不是在跟我結婚之前就有過女朋友的嗎?”
陸灝川笑笑,手指輕滑着她細嫩的肌膚:“傻丫頭,你跟我相識的時候可是在九年前,我那時候就記住了你。但是因爲你身邊有子豪,再加上你的年齡小,就算是喜歡你,我也只是放在心裡,明白嗎?”
夏子沫伸手輕環着他的脖子,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嗎?你的意思是……那時候你就喜歡我了?”
“嗯……”陸灝川微點了下頭,低頭輕吻住了她的脣,把對她所有的愛戀全都傾注到這個*悱惻的吻裡……
其實跟陸夜寒能訂婚,已經出乎米然的意料之外了。以她對自己未來的推測,陸夜寒能不能娶自己完全看她的運氣。
如果她的運氣好,命中註定能嫁入豪門,那她這一生都可以高枕無憂了。
如果陸夜寒見異思遷,說又有了新的女人,那她只希望他能多給自己一點兒分手費,因爲那樣的話,她可以讓家裡人過的更好一些。當然,如果還能收穫自己的愛情,那她這一生就算是功德圓滿了。如果沒有,她也不會強求。
人生在世,總有有失有得。
她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女孩子。
可是沒想到,上天對她格外眷顧,陸夜寒竟然要跟自己結婚了。接到他打來的電話時,她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
“夜寒,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米然連着問了三個爲什麼,她是真的被這樣的驚喜給嚇到了。
陸夜寒的聲音稍顯平淡,雖然只是隔着手機,但依然能讓人聽出他並沒有像米然這麼興奮的心情。但是此時的米然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就算她注意到了,她也不會因爲他的表現而放棄跟他結婚的念頭。
“明天見面再我們再聊吧,我現在要打電話安排一下。”
“好好好,你去忙,不用管我的。”
陸夜寒輕應了一聲就收了線,米然激動的握着手機,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在原地捂着嘴巴高興了很久,接着激動的拿起手機撥通了家裡人的電話,把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告訴了家裡人。
給家裡打完電話後,米然拿着手機坐在*邊,手指輕滑着屏幕,看到夏子沫的手機號時,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沉默了良久最終放棄了這個電話。
陸夜寒要跟自己結婚,最先知道的應該就是陸家的人吧?
陸夜寒這次真的是說到做到,接下來一週的時間裡,他全都忙着準備跟米然的婚禮,作爲新娘子的米然,則不停的試穿各種婚紗和禮服,那些她曾經嚮往的東西,在這一週裡全都實現了,而且是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因爲米然只有一個最好的朋友,那就是夏子沫,所以這一週的時間裡,夏子沫被米然不停的叫走,加上陸灝川現在的眼睛已經復明了,所以她幾乎每天都被米然叫走一次。陸灝川擔心她的安全,在她的身邊派了兩名貼身保鏢,除了吃飯上衛生間,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後。
而與此同時,警察也密切監視着段玉鬆和巫雲梅的動向。
可是一週的時間下來,段家沒有一點兒動靜。
段玉鬆出去找了一份體力活,這些年從來沒做過體力的人,做起來有些力不從心。一向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巫雲梅,此時也徹底放下了段家女主人的姿態,也開始四下裡找工作。
明天,就是陸夜寒和米然的婚禮了,陸灝川讓人把婚禮現場的四周巡視了幾遍,又叮囑康成明天的婚禮上絕對不能出一丁點兒的差錯。
臨睡前,陸灝川很細心的叮囑妻子,明天需要注意的細節。
“如果接到陌生人的電話,不要慌,掛掉電話的第一時間裡一定要先告訴我,因爲如果你單獨行動,後果就會很嚴重,因此可能就會傷害到什麼人,記住了嗎?”
夏子沫有些緊張的點點頭:“可是段正生和段子臣不是剛離開不到十天嗎?這裡查的這麼嚴,他們怎麼可能再返回來?”
“現在通訊這麼發達,他們回不來還可以派殺手,段正生手下應該有很多這種人。我要確保你的萬無一失,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
經歷了之前的事,夏子沫在這種事上,現在對他百分百的信任。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她相信自己不會出事。
夜色,漸漸的深了……
陸家別墅裡,卻依然沒有人入睡,陸夜寒靠在*頭,拿着手機撥通了鬱夢蝶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一刻,他的眸子在暗夜裡眨了眨,聲音有些沙啞:“一定要讓我……這麼做嗎?”
鬱夢蝶堅定的點點頭:“嗯,一定。”
跟他結婚的那個女孩子,她並不是不瞭解,米然雖然有些小缺點,但總體來說還算不錯。
讓他結婚,是想讓他徹底的打消對自己的念頭,這樣她纔可以無所顧慮的報仇。把那個害成現在這個慘狀的男人送進地獄。
“好。”陸夜寒應了一聲就收了線,只留下冷漠的手機忙音。
雖然只有一週的時間,但是陸家不缺錢,佈置一個婚禮現場只要吩咐下去,很快就完成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米然穿着潔白的婚紗和陸夜寒一起踏上了紅毯。當陸夜寒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給米然戴上戒指,並擁住她輕吻她的時候,米然控制不住的落下了眼淚。
夏子沫和陸灝川坐在臺下,看着好友激動的熱淚盈眶的樣子,打心眼裡祝福她。
扭臉看看身邊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配着白襯衣的帥氣男人,一雙深邃的眼眸閃着智慧的光,看着臺上相擁的兩個人,她輕靠在他的耳邊低語:“陸總,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場婚禮?”
陸灝川看着她微微一笑,微側了下頭低聲回答:“反正都已經娶回來,婚禮就免了吧,留着錢生孩子。”
夏子沫笑着在他的胳膊上不動聲色的掐了一把,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你敢……”
“到時候我就帶着你私奔,想去哪兒記得告訴我。”
“真的?”
“當然。”
“你捨得這麼大的家業嗎?”
“看來你還是不怎麼了解我……”
夏子沫笑笑,兩人一起看向臺上的新郎和新娘。
雖然整場婚禮舉行的時候,舉行婚禮的酒店外戒備森嚴,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別說是什麼殺手,就是連只蒼蠅都沒飛進去。
陸夜寒對這場婚禮的積極性並不是太高,所以只有中午的婚宴,晚上想來的全都推掉了。
不過嶽夢心這個大嫂還算是做的不錯,晚餐依然讓廚師做的很豐盛,陸家的人全都到場,專門爲兩人祝賀。
晚宴過後,忙碌了一天的陸家人全都回了房間休息,米然也和陸夜寒一起回了樓上的新房。
米然跟在陸夜寒的身後,心裡是滿滿的幸福。兩人一走進房間,米然就從身後一把摟住了陸夜寒的身體,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夜寒……”
陸夜寒的眸子一沉,聲音說不出的冰冷:“我有些累了,放開我。”
米然有些不知所措的鬆開他,看着陸夜寒轉過身,嘴巴動了動:“夜寒,你怎麼了?”看他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陸夜寒上前一步,大手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眼底噙着說不出的冷漠:“米然,從今天開始,你最好別打我的主意,不要妄想我會動你,也不要妄想得到我的心。因爲我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另一個女人。我們結婚也只是爲了讓老爺子不在惦記我的婚事。從今天晚上開始,你睡*,我睡沙發。如果以後出去你敢對外面的人說出真相,我保證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說完冷然的轉身大步向着浴室裡走去,不一會兒裡面便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米然的身體踉蹌了幾下,張大嘴巴半天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誰能告訴她,剛剛她都聽到了什麼?
那個男人說,從來沒有喜歡過她,甚至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他都不可能喜歡上自己。
眼淚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米然緊握着裙襬,踉蹌着腳步走到浴室門口。
她承認,自己當初確實是因爲想過有錢人的生活才迫切的想要嫁給他,可是在聽到他說從來沒喜歡過自己的話時,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快要窒息了。
就那麼怔怔的站在浴室門口,什麼話也沒說。
陸夜寒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米然沉默的站在眼前,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那眼神,讓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煩。
“如果你覺得後悔了,我可以給你一次離婚的機會,明天從這裡走出去,我會給你相應的補償。”
米然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告訴我,那個女人……是不是叫夢蝶?”
陸夜寒的臉色又冷了一下:“你不配說她的名字。”說完一把推開她,大步向沙發裡走去。
米然固執的跟在他身後,看他在沙發上躺下來,她緊咬牙根的道:“夜寒,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不管你心裡有沒有我,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說完轉身跑進了浴室裡。
陸夜寒像是沒聽到一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夏子沫總是無意間看着好友的眼睛,剛剛新婚的米然,看上去表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雖然她也在極力的讓自己笑,可是相處這麼多年,夏子沫太瞭解自己的好友了。再看看她旁邊陸夜寒那張冰冷的臉,兩個人看上去總感覺還不如結婚前的關係好一些。
早飯一過,陸夜寒就先一步開車離開了家,夏子沫看着米然那茫然的眼神,拉着她的手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米然,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小叔是不是鬧彆扭了?”
米然垂着眼瞼搖了搖頭,半晌看着夏子沫擠出一抹笑容:“子沫,我跟夜寒挺好的,你想多了。”說完再擠出一抹笑容。
“你不把我當好朋友了是不是?這些年我還不解你嗎?外表看上去很堅強,什麼事總是自己一個人硬撐着,但你心裡有多苦我一清二楚。米然,現在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如果你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上你的忙。”
米然看着好友再次笑了笑:“真的沒什麼事,我跟他纔是新婚呢,再怎麼也不可能鬧彆扭呀,就是昨天晚上他折騰的我太厲害,所以……”米然說到最後看着好友不好意思的一笑。
夏子沫還是不相信的盯着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哎呀,你就別操這些閒心了。再說以後我就是你的嬸嬸嘍,喊個嬸嬸我聽聽……”米然說到最後跟好友開起了玩笑。
夏子沫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故意繃着小臉喊了一聲:“嬸嬸。”
米然也跟着笑出了聲。
米然離開的時候,夏子沫下樓準備跟陸灝川一起上班,還沒走到門口就被走過來的嶽夢心給阻止了。
“子沫呀,灝川現在眼睛已經看到了,你也不用再跟着了。趁着這段時間讓灝川一個人跟外界澄清一下,不然你一直跟着,人家還以爲灝川的眼睛還沒好呢。來,今天媽想跟你說點兒私房話。”嶽夢心邊說邊上前拉住了夏子沫的手,再笑着對大兒子道:“灝川你去上班吧,這段時間因爲準備小叔結婚的事,子沫也累壞了,這段時間就讓她在家裡休息休息。”
陸灝川想想也對,微微一笑的點點頭,看着妻子道:“看來還是媽體諒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
陸灝川走出客廳,準備上車的時候,就看到妹妹陸雅宣從客廳裡風風火火的跑出來。
“哥,我的車子送去修理廠了,今天載我一程吧。”
陸灝川微微一笑的點點頭:“好,上車吧。”
嶽夢心看着兒子的車開遠,拉着夏子沫的手去了自己的房間。接着讓保姆把水果端了進來。
“媽,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嶽夢心笑着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自從你嫁進我們陸家,我們婆媳很少坐在一起拉拉家常,以前灝川的眼睛看不到,你要寸步不離的照顧他,我們也沒什麼機會。今天好不容易能有時間,媽就是想跟你說說心裡話。”
今天的婆婆不知是怎麼回事,表現的特別熱情,夏子沫也希望能跟她的關係搞的好一些,便微微一笑的道:“媽,您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
“媽今天想跟你說說灝川小時候的事。”
“好,媽您說。”對於陸灝川小時候的事,她還真是想了解一些。
“跟你說他們兄弟的事情前,我先跟你說說雅宣,其實她是我最好朋友的一個孩子,我的好朋友是難產死的,因爲她是未婚先孕,加上她的父母也死的早,身邊沒什麼親人,就把雅宣託付給了我,希望我能一輩子把雅宣當親生女兒來對待。那時候灝川和灝天都已經出生了,她在臨終前讓雅宣跟灝川訂了娃娃親……”
夏子沫的臉上滑過一抹尷尬,心裡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其實這些年呢,我對雅宣就是把她既當成女兒又當成兒媳來養的,我一直以爲灝川早晚有一天會娶了她,可是誰知道,灝川竟然揹着家裡人跟你結了婚……”嶽夢心說到這裡嘆氣的搖了搖頭。
夏子沫有些鬱悶的看着這個婆婆:“媽,您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把自己特意叫進這個房間,看來並不是要跟自己說什麼陸灝川小時候的事,而是陸雅宣的事。
看夏子沫的臉上有些不悅,嶽夢心看着她笑了笑:“子沫,媽是不把你當外人,纔會對你說這些話的,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你現在已經是陸家的兒媳婦了,我不可能拆散你跟灝川,明白嗎?”
“那您想跟我說什麼呢?”
“是這樣的,你跟灝川結婚的事,雅宣她在家裡幾次跟我大吵大鬧,還說要自殺。這孩子從小到大被我*壞了,何況她對灝川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我們要想辦法舒緩一下她的情緒,然後媽會讓她去多多的相親。以後她的感情一轉移,你和灝川就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聽婆婆這麼爲自己着想,夏子沫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媽,您說吧,想讓我怎麼做?”
“你沒出上次的車禍前,灝川給你開了一家禮服店,你主要做設計,現在那家禮服店還在,我希望你能繼續去那裡上班。女人嘛,就是要自強自立,不能事事都依賴在男人的身上,你覺得呢?”
夏子沫猶豫了一下,沒回答。
“從你嫁給我們灝川到現在,他爲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是不是也該爲他做點兒什麼?我只是希望這樣緩解一下雅宣的嫉妒心理,如果我們再不想辦法,她的情況可能會越來越嚴重。”
夏子沫抿了下脣:“媽,如果我答應去禮服店上班,那不是更讓雅宣看到機會了嗎?”她邊說邊站起來看着嶽夢心直接的道:“媽,對不起,我知道您是出於一片好心,可是現在還不是我去禮服的時間。”說完轉身離開了。
嶽夢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恨恨的一咬牙根。
車禍後的夏子沫果然跟以前有些不一樣,現在的她看上去不再像之前那麼軟弱了。不能把她從兒子的身邊趕走,她該怎麼辦呢?
之所以沒答應嶽夢心,是因爲夏子沫一直謹記着陸灝川的話。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如果自己真的去了禮服店,被段正生的人鑽了空子,那自己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