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後的陽光,溫暖又舒適,當樓辰和靳衍痕一起走出院門,準備出府,卻方沢一臉嚴肅站的筆直等在門外的時候,靳衍痕笑了起來,嘖嘖嘆道:“辰兒,你說表哥是不是害羞了?”
靳衍痕這句話,也不是隨口說的,那日在韓府用晚飯的時候,韓姑娘時不時給予弦夾菜,一直輕聲細語地和他說話,如果予弦的臉色不是越來越黑的話,看起來倒真是郎情妾意,羨煞旁人。
往常樓辰若是出門,予弦都會陪着一起去,但是知道他們今天要去韓府給韓家小孩治病之後,就換成了多日不見的方沢等在門外了,這麼明顯的躲避,實在不太高明。可見韓姑娘功力不俗,只一頓飯而已,將把予弦將軍“嚇”成這樣。
靳衍痕調侃地開心,方沢瞪着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吃了他。
樓辰也覺得聽好笑的,但是爲了不讓方沢氣得爆血管,她好心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時辰不早了,走吧。”
靳衍痕笑着點了點頭,不再刺激方沢。
三人剛走出府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老人家?”靳衍痕微怔之後,很快回過神來,笑道:“還未到三日呢,慕苒這也太心急了吧。”
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正是寶盒清齋裡的老嫗。蒼老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低啞地聲音語調也沒什麼起伏,冷冷地說道:“你們想看的劍譜我已經找到了,自然不用等三日。劍譜我帶來了,兩位可有空閒一閱?”
帶來了?靳衍痕暗暗驚訝,老嫗的意思,是不打算在寶盒清齋和他們談?這是慕苒的意思,還是老嫗的意思?靳衍痕心裡疑惑,臉上不動聲色,笑道:“真是勞煩您了,那就請老人家隨我們到書房一敘?”
“傅相府上我就不入了,你帶上令尊留下劍譜,跟我來吧。”
靳衍痕劍眉微挑,笑容依舊燦爛,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老人家打算帶我們去哪呢?”
老嫗輕哼一聲,似有些看不上他們謹慎地模樣,暗啞的聲音不耐地說道:“放心,老身不會帶你們到什麼偏僻冷寂的地方。”
靳衍痕和樓辰對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
老嫗確實沒騙他們,她不僅沒把他們帶到偏僻冷寂的敵方,反而帶到了鬧事,一家叫做“悅然酒樓”的客棧前。
這客棧一共三層,裝飾的華麗又貴氣,早就過了午膳的時辰,一樓大堂裡,還坐着不少食客,生意極好。
能在這樣大一間客棧做小二的,都是有着一雙火眼金睛的人,看到幾人走進來,目光在樓辰和靳衍痕身上掃了一圈,就知道這一行人非富即貴,連忙上前一步,笑道:“幾位客人住店還是打尖?”
走在最前面的老嫗低聲說道:“帶我們去後院清靜點的廂房吧。”
小二連忙點頭,笑道:“好,裡面請。”
小二帶着幾人穿過一樓大堂,進了一座漂亮的宅院,這院子很是特別。因爲客棧的背後,是一座風景秀麗的大湖,若是在樓上的包間,就能看到漂亮的湖光景色,這後院裡的幾間廂房,便是臨湖而建,完全是架在水上的,可以算的上別出心裁。
此時正是午後,大堂上人頭攢動,小院裡倒是一個人也沒有。小二將幾人帶到一間廂房前,纔剛推開門,老嫗便冷聲說道:“你退下吧,一會再叫你。”
小二一頓,看他們這個時辰來廂房,想必是談事情的,小二極有眼色,連忙點頭退了出去。
靳衍痕和樓辰走進房中,老嫗卻將方沢攔在了門外,“老身的劍譜只能給他們二人看,你不能進去。”
方沢臉色一沉,怒道:“誰稀罕你的什麼劍譜,我只是來保護樓姑娘的安全。”
老嫗一張蒼老的臉上,滿是皺紋,眼神卻鋒利得割人,攔着方沢的手紋絲不動,聲音越發的冷厲,“我不管你要保護誰,總之我與他們二樓說話,你不能聽。”
方沢本就是軍人出身,好言相勸都不一定聽,更別說老嫗惡聲惡氣地呵斥他,眼看着他就要動手了,樓辰清冷的聲音忽然響來,“方沢,你在門外等候,若聽到異樣,再進來不遲。”
方沢皺着眉,臉色很不好看,看了一眼不大的房間,確定裡面沒有藏着什麼人之後,便退了出去,背對着幾人,一副不屑多看的樣子。
老嫗進了廂房甩手一推,“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廂房臨水而建,靠湖的方向一整面都是落地的大窗戶,窗戶外,還有一小段木質長廊,若是晴天可以站在長廊上賞景,若是雨天,因爲有這段長廊隔着,也可以開着窗欣賞煙雨迷濛的景色。
三人才剛剛坐定,老嫗便迫不及待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本冊子,對着靳衍痕說道:“你們要看的劍譜在這,你父親留下的劍譜呢?”
老嫗看上去很急,靳衍痕卻不緊不慢地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三杯茶,笑道:“老人家,今日爲何不在寶盒清齋見面呢?還有慕苒呢?不用等她?”
老嫗皺眉,不耐地說道:“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劍譜呢?”
“父親留下之物,自然是貼身收藏。”靳衍痕聳聳肩,倒是沒再多說,也從懷裡掏出了靳翼留下的那本黑色的劍譜,放到了桌面上。
老嫗眼眸一亮,立刻伸手抓過劍譜,好在她也沒有失信,同時將手中的劍譜推到了靳衍痕和樓辰面前。
樓辰拿過那本冊子翻開一看,和靳衍痕手中裝訂成冊的劍譜不同,這本所謂的劍譜裡,一張張整齊疊放着的就是之前見過的那種黃色的紙張,並未裝訂,紙上畫着劍招,旁邊配着看不懂的文字。
樓辰和靳衍痕交換了一個眼光,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樓辰專心地看着劍譜,心思沉了進去,快速地翻閱着。
靳衍痕則緊緊地盯着老嫗,只見她翻看劍譜的速度也不慢,但不像是在看上面的劍招,而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從寶盒清齋回來那一日,他和樓辰就將這本劍譜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夾層,用蠟燭每一下烘烤了一遍,也什麼異樣都沒找到。
難道他們找的方法不對?靳衍痕坐在一旁,看上去像是漫不經心的喝着茶,實際上,全服心神都放在老嫗身上。
老嫗開速翻看了一遍,眼中難掩失望,好似也是一無所獲。盯着那冊子上俊秀的字看了好一會,老嫗似不甘心一般,又看了一遍,最後也只是頹然的放下了劍譜。
老嫗再次擡起頭的時候,眼中的神色盡數斂下,之前的失望焦急似都不曾存在一般。
看到自己帶來的劍譜已經好好的放在了桌面上,老嫗蒼老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盯着歐辰,問道:“你看完了?”
“嗯。”樓辰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老嫗瞳孔微縮,難道樓辰之前是看過這些劍招的?不然她怎麼會隨便翻了一下就看完了?
老嫗看着樓辰的目光越發幽冷,靳衍痕稍稍往前坐了一些,時刻準備着老嫗若是出手,必定第一時間擋下她的攻擊,同時還不忘說話引開她的注意力,“老人家武功造詣比我要高上許多,晚輩能請教一二?”
老嫗將目光從樓辰身上移開,深深地看了靳衍痕一眼,將手裡的劍譜扔回靳衍痕懷裡,蒼老的聲音涼涼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沒事,少去寶盒清齋。”
說別便別開臉,看着外面的湖水,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樓辰和靳衍痕默契地同時起什麼,沒再說話,看老嫗的態度,他們再問她也不會回答。
“告辭。”兩人微微拱手,出了廂房。
方沢之前被老嫗氣狠了,並沒有站在廂房外等候,而是站在院子中央,這樣既聽不到廂房裡的人說話,也能盯着周圍和廂房裡的人,若有什麼意外,也能及時作出反應。
因爲有方沢在,樓辰和靳衍痕並沒有多做交流,三人出了悅然酒樓。
雖然樓辰和老嫗看劍譜的時間是極快的,但整本劍譜看下來,也花了近一個時辰,靳衍痕低聲說道:“我們是去韓府還是回去?”他知道樓辰今日是要給韓家的小孩治病的,現在天色尚早,去韓府還是來得及的,只是辰兒剛剛極快地看完那麼厚的一本劍譜,不趕緊默下來,會不會忘記?
樓辰完全沒有忘記的困擾,所以並沒多想,直接說道:“去韓府。”
聽到秋水進來通報說樓辰來了,韓無雙趕緊迎了出去。
再樓辰和靳衍痕身旁沒看到予弦,只看到一個侍衛之後,韓小姐倒也沒露出失望的表情,那雙漂亮的眼眸中,笑意反而更勝了幾分。
韓無雙帶着幾人,到了韓靖的小院。院落不大,但丫頭嬤嬤卻不少,屋裡用的東西也都很講究。
這次看到小男孩的時候,他頭上戴的,就不再是紫貂的帽子了,換成了絲綢製成的小圓帽,讓他看去來更軟糯了幾分。
韓靖顯然不是第一次扎針了,看着長長的銀針,一點也沒有害怕,在治療的小半個時辰裡,也乖乖的一動不動。
待樓辰拔下最後一根銀針之後,才樂呵呵地笑道:“姐姐你果然沒有騙我。”
“嗯?”樓辰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只能溫和地看着他。
“你開的藥方一點都不苦,扎針也不疼。漂亮姐姐的醫術果然比老爺爺的好。姐姐你好厲害!”小男孩雙眼發亮的盯着樓辰,手還抓着她的衣袖不放,一張笑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樓辰揉了揉他的腦袋,輕笑道:“你也很厲害,若是以後都乖乖吃藥,好好治病,聽你姑姑的話,就更厲害了。”
“嗯!”小男孩大聲說道:“靖兒一直都很乖。”
韓無雙故作生氣地瞪了樓辰一眼,嗤笑道:“你說話倒是慣用,漂亮還真是了不起。”
“嗯!”不知道小傢伙想到了什麼,盡還用了地點了點頭。
這一下不僅把樓辰還韓無雙都逗笑了,連旁邊的丫頭嬤嬤都笑成了一團。
靳衍痕站在一旁,嘴角抽了抽,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這纔多大,就知道討好美女了!看了一眼樓辰那張絕美的臉,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危機感。
今日韓無雙雖然極力挽留,靳衍痕和樓辰卻沒有留下來用飯,天剛剛拿下來,三人便已經回到了傅相府中。
三人還未進門,就看到方如輝和曲凝雙居然一起等在門外,看到他們回來,曲凝雙急急忙忙地衝了過來,叫道:“你們可算回來了!”
若只是曲凝雙這樣一驚一乍的,兩人還不覺得如何,方如輝也一臉凝重的看着他們,這就不一般了。
靳衍痕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問道:“怎麼了?”
方如輝壓低聲音,回道:“景王來了。”
曲凝雙看他們兩個嘀嘀咕咕半天沒說到重點,急道:“還有那個慕苒也來了,一大羣人,氣勢洶洶,一看就是來者不善!說什麼寶盒清齋那個老太婆死了,還說和你們有關!”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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