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醫錦也不是那麼虛僞的人,略一推辭便收下了,順便給沈肆寫了張借條。
施醫錦沒有多做停留,帶着施然便告辭離開了。
他們走了之後,沈肆纔對沈柒說道:“她大概沒跟你講她的出身吧?”
沈柒搖頭:“她沒有說。”
沈肆嘆息一聲,說道:“她真算的上是一個奇女子啊!”
“怎麼說?”沈柒好奇的問道。
“她出身在一個小縣城裡,父母早亡,她跟着叔叔生活。”沈肆嘆息一聲說道:“他叔叔嬸嬸不想讓她上學,逼着她初中輟學去打工。她不肯,拿着入學通知書跑去學校招生辦公室,跪在了外面,請求學校暫免她的學費,她可以利用業餘時間勤工儉學支付學費。這個事情鬧到了上面,校長破例允許她賒欠高中學費,條件是她必須拿到省狀元。她答應了,並且也做到了。”
“她高三那年拿了省文科狀元和理科狀元,雙料狀元,不僅學校免了她剩下的學費,還給了她一大筆獎學金。省裡的獎學金,市裡的獎學金,縣裡的獎學金,加起來將近十幾萬。你要知道在二十年錢,十幾萬,對一個貧困的家庭意味着什麼。”沈肆繼續說道:“她的叔叔盯上了這筆錢,提出要代爲保管。你知道這個時候,她是怎麼做的嗎?”
沈柒搖搖頭,她越來越好奇了!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是沒辦法跟家裡抗衡的吧?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年她在沈剛沈翠的手下,是怎麼艱難熬過來那段歲月的。
“她非但沒用把這筆錢交給她的叔叔管理,反而爆出了一個驚天秘密:她的父母不是死於車禍,而是被她的親叔叔給推到車輪底下的!這些年,她一直都在蒐集證據,忍辱負重。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見這些證據公佈天下!有了這些證據,警方很快就逮捕了她的親叔叔。她的父母在縣城裡原本是開着一家五金店的,她的叔叔給她父母打工,卻因爲工錢太少,起了爭執。她叔叔一怒之下就將他們夫妻倆的摩托車推到了路邊,捲進了一輛大貨車的車輪底下。大貨車逃逸,她的叔叔僞造了車禍現場,拿了賠償金,吞了她父母的五金店。”
沈柒的嘴巴瞬間張大。
媽呀,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這個案件實在是太過惡劣了,而且是跟當年的高考狀元牽扯到了一起,所以判決的很快。她的叔叔判了死刑,嬸嬸帶着堂弟離婚,遠走他鄉。她一個人拿着變賣的錢,讀完了大學,然後從一個小職員開始做起,一步步做到了企業高管的位置。”沈肆繼續說道:“或許是以前過的太累太苦,所以她特別的渴望愛情。梅叢林是一個很博學多才的男人,詩詞歌賦無所不能,又極其擅長書法、繪畫,本人麼,長的也不錯,貴族子弟都帶着一股子的清貴之氣,所以很快就俘虜了她的心。”
“兩個人很快就在一起了。可惜,梅叢林只是玩玩,施醫錦卻動了真心,甚至沒有避孕。她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是該要個孩子了,大不了懷孕了就結婚。可是哪裡想到,梅叢林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梅家的少爺!”沈肆嘆息一聲說道:“這個事情對施醫錦的打擊真的太大了。尤其是梅家人,幾度登門,逼着施醫錦拿掉這個孩子,甚至有一次,都綁架了施醫錦,拽去了醫院準備手術了。如果不是施醫錦聰明,這個孩子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沈柒瞬間柳眉倒豎:“什麼!”
“所以,施醫錦一時激動,就去找梅叢林算賬,問個究竟。梅叢林那個時候,只是梅家的少爺,還是要聽家裡的話的。所以就來了個一推三六五,死不認賬。施醫錦也是逼急了,纔跟對方動了手。”沈肆做了總結髮言:“她這一生,遭遇了很多不幸。可是至今她還是那麼的堅強。這樣的女人,值得尊敬啊!”
沈柒用力點頭:“確實。”
沈柒擡頭看着沈肆:“四哥。”
沈肆點點頭:“嗯?”
“你是不是喜歡她?”沈柒直接問道。
沈肆一呆,隨即回過神來,大手狠狠一揉沈柒的腦袋:“小丫頭胡說什麼呢!”
“你對她的事情,瞭如指掌啊!”沈柒纔不管他呢,直接說道:“而且你幫她很多次。你跟梅叢林纔是朋友啊!”
沈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道:“我們出來很久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奶奶會罵我的!”
說完這句話,沈肆不由分說的拽着沈柒就離開了。
沈柒只是輕輕笑了笑,沒說話。
五天前。市。梅家。
整個梅家都是一團陰雲籠罩。
梅叢林跟妻子只有一個女兒,如今女兒都十八歲了,還是沒有能要上二胎。
以前以爲是女方的問題,結果一查,問題出在梅叢林的身上。
五年前的那次受傷,讓梅叢林失去了生育能力。
也就是說,梅家這一系,就只剩下施醫錦生下的那個兒子了!
“必須把那個孩子要回來!”梅叢林的父親,手裡的柺杖用力一敲地面:“梅家的骨血,不能流落在外面!”
屋裡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當年,全家人都逼着施醫錦拿掉那個孩子,現在卻又想要奪回孩子的撫養權,這談何容易?
梅叢林的妻子臉色更是不好看。
她身爲原配妻子,招誰惹誰了?
生不出兒子,怪她嘍?
現在,外面女人生的兒子,要回來繼承梅家的家產,她的臉色怎麼會好看?
梅叢林的女兒今年十八歲了,正在大讀大學,聽說這個事情之後,也趕回了家。
聽到家裡準備把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接回來,頓時就不幹了:“那我算什麼?我在這個家裡,我算什麼人?我媽纔是這個家裡的正室夫人好嗎?”
“梅嶺,閉嘴!”梅叢林的夫人喊住了自己的女兒:“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媽,我是爲你打抱不平!”梅嶺再也忍不住了:“這種家庭,你還有留下的必要嗎?”
啪——一記耳光甩在了梅嶺的臉上。
梅嶺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親:“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