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從盛航的口中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說出斷然的拒絕,他是絕對不允許莊寧恩和鄭旭年有單獨見面的機會。
不是對自己沒信心,也不是對莊寧恩沒信心,相反,是來自於對鄭旭年的愧疚,他的腿站不起來,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全是他盛航造成的。
他曾經對鄭旭年說過,只要他想要的,或是有什麼要求,盛航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滿足他,然而,鄭旭年和他多年的朋友情誼,哪怕當初因爲盛航賽車的失誤造成了他的腿幾乎有可能永遠站不一起來的時候,鄭旭年也從未責怪過他。
反倒是這些年,盛航內心既是煎熬,又滿是愧疚。
“盛航,你幹什麼呀,這樣很不禮貌呢,kant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間,一起四個人坐下來聊一聊有什麼不可以的。”莊寧恩顯然還是挺高興的見到kant,她在盛航耳畔喃喃懇求的說道。
這樣的舉動,他們兩個人黏膩在一起的舉止,令鄭旭年礙眼到了極點,也生生的在折磨着他的身心。
鄭旭年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加的痛恨自己的雙腿站不起來,他是殘疾,是一個殘缺的人,在crystal面前是多麼的自卑又不身份尷尬,也難怪她會選擇盛航,而非他。
畢竟,他和crystal站在一起時,是那麼的不般配,他連站起來都不可以……
“朋友之間談談也不可以嗎?”kant追問,臉色凝重,顯然是一點兒也不想讓步的意思。
在kant的心裡,他可以什麼事情都讓步,但唯獨crystal的事情,他堅決不讓步,也不會顧及和盛航多年的朋友感情。
夾在中間的林明傑明顯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火藥味甚濃,這火藥味顯然是因爲莊寧恩而起的。
“好了,kant,我們不是要去看盛爺爺嗎?我們先進去吧!要聊天,要談談,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於這一時。”
在林明傑看來或許鄭旭年是有些急躁了,反正他都已經知道莊寧恩就是crystal,以後他們要見面的機會不會少,不必急在這一刻。
其實,對於鄭旭年來說已經是一秒都等不了了,他是那麼的激動,又那麼的痛苦,滿心的沉痛沉沉地,又很無情地籠罩在他的心底。
他和cyrstal必須有結果,一定要有結果,否則,kant都不知道以後自己該怎麼辦?
這些年腿傷難過絕望的時候,亦是她在網絡上,通過一臺小小的電腦鼓勵他,支持他,給他無窮的力量。
然而,盛航即使愧疚,即使是做了世界上最對不起kant的事,他也不可以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送給kant……
“改天吧,改天我們再談。”盛航愈發強勢悍然的摟住了莊寧恩的纖腰,絕不給她有機會在這兒逗留。
莊寧恩還是有微詞,真不明白盛航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平時他對自己的朋友兄弟,是很好的,爲什麼今天居然是這個態度!
他和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格外的怪異。
難道今天是他們盛家特殊的日子,所以,每一個人都是怪怪的?
莊寧恩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莊寧恩被硬生生的塞入了車內,kant不願意看到莊寧恩就這麼走了,彷彿她這一走,永遠,他就沒有機會見到crystal了,鄭旭年滑動了輪椅追上。
“阿年,不要,不要這樣,冷靜點。”林明傑阻止,至少在這個時候要有一個人讓步才行吧,而顯然盛航的脾氣不會讓步,憑着他對莊寧恩深深感情,又怎麼可能讓出一步?
“crystal……”
鄭旭年叫喚,神情相當的認真嚴肅,一臉好像是天快要塌下來的神態。
莊寧恩坐在車裡聽不到kant正在說什麼,要求盛航打開玻璃,可偏生他就是不肯,“你怎麼回事呢!你說你擔心我和網絡上朋友見面會有危險,你說不見,我就不見了。可現在你在怕什麼?kant也是你的朋友呀,難道你還信不過你的朋友?”
這說不過去吧!
若是信不過,那還叫什麼朋友?
“就算信不過,你在這裡呀,你在我身邊,有什麼好擔心的,你真的越來越小題大做了。”
莊寧恩知道最近盛航對她特別的小心翼翼,雖擔心是出於關心的,可也不能不可理喻呀。
“閉嘴!莊寧恩,什麼都不要說了。”盛航心情很亂,連言語也很凌亂,臉龐上猶如塗滿了一層厚厚的冷霜,冷得不像話,也冷得快要凍傷莊寧恩。
莊寧恩無奈到了極點,她又不瞭解盛航了,有時候他的行爲真讓她難以理解。
“crystal……等等……下車……我有話要跟你說。”
無疑,鄭旭年此刻亦是像瘋了一樣,彷彿莊寧恩這一走,他們真的會斷掉關係。
“夠了,阿年,不要稀裡糊塗了,冷靜一下,冷靜點,我們走,今天不看爺爺了。”林明傑阻止鄭旭年,而他們此時的心情也不適合去看望盛爺爺。
林明傑這一回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成功的將kant拉離,kant的心情是那樣膨脹,難受,好像身體快要撐破似的。
“kant走了,盛航,我都沒聽到他想跟我說什麼,或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都怪你,無理取鬧……”
莊寧恩低低的抱怨。
可她沒說完,盛航喚她名字的聲音忽然間高了八度,“莊寧恩。”
“……”聽到他這麼叫自己,這樣的語氣,莊寧恩頓然傻眼,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然而,她問不出口,話語被盛航給“鎮壓”住了,她只是一臉驚訝的望着盛航,不知所措。
盛航其實比她更加的不知所措,沉了語聲,很低沉,沉沉的猶如磐石般輕易的壓上了莊寧恩的心底,“莊寧恩,拜託你,安靜一會兒,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
他的心情複雜,紛亂如麻的好像已經打結了,徹底的理不清楚。
他想過的,想過莊寧恩和鄭旭年的見面,即使有過很足的思想準備,可當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們彼此見面,相識時,盛航有道不盡的酸楚和驚慌在心底不斷的放肆恣意的凌遲……
盛航這樣的語聲,如此滿是哀慼的雙眸,是莊寧恩從未見過的,她自是明白事情好像真有點嚴重,但又不明白嚴重在哪裡,這一刻,她唯一能爲盛航所做的就是安靜,沉默,靜靜地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