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緩慢的行着,沒辦法這個城市的交通總是擁堵的很。
好在,他們有彼此相互偎依。只是,越是靠近家,就讓顧曉曼越是忐忑。她真的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滿腔的思念。一個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什麼是最值得。
終於,車子在位於曉曼家飯店的對面停下。
顧曉曼貼着玻璃看去,小店裡一片熱鬧。看來,生意還是不錯的。至少,比原來好多了。她看到,父母在人羣中來回的穿梭。
“我想下去。”她的眼眶已將噙滿了淚水,聲音哽咽。
金睿城搖頭,將她環抱着不放。
她把臉拼命的貼在玻璃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店裡。
“你放心,你父母過的很好。聽說,還新請了兩個店員。放心好了。”
她終於,忍不住發問,“爲什麼,爲什麼不讓我見我的父母。你不覺得你這樣子做,很殘忍。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我父母了,我真的很想他們。”
“好了,我已經派人告訴你父母。你被公司派出國去了,這個時候回去。算什麼事情。”他好言勸導,其實,他的內心是自私的。他怕將她真的放回她父母那裡,知道了一些真相。她就會離開他,哪怕有一點點的假設存在,他都不願意去冒險。
她終於讓淚水流出,抽泣的責備。
“你總是這樣子,什麼事情都幫我做好了決定。嗚嗚……”
他迅速的讓趙龍啓動車子,她說什麼也不願意。
她看到,自己的媽媽不時的站到門口東張西望。那分明就是在看她有沒有回來,生怕錯過與自己孩子的第一時間見面。
“走吧走吧!”他不得不命令着。
他把她帶到,很僻靜的一處地方用餐。
她也不言語,始終低着頭。而這一切都被,同在這家餐廳用餐的童冰旋看的一清二楚。
童冰旋看着金睿城溫柔拿着紙巾爲顧曉曼擦着臉,看到他在她的耳畔喃喃私語。一時間,將盤中的牛排切的粉碎。
“女王,你當真就這麼的絕情。不要浩浩了嗎?”
周仁博極盡的討好,讓本來打算就此了結情緣的童冰旋,在看到那一對幸福的人兒時,改變了主意。
她伸手,他欣喜的接過。
“女王,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小浩浩的,是不是?”
周仁博小心的牽着童冰旋的玉手,繞過桌子坐到她的身邊。
許是心中的氣憤,也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
“怎麼了,來我摸摸。”
果然,被周仁博一陣撫摸。肚子裡的小東西,消停住了。
童冰旋厭惡的拍打掉周仁博的手,“又不是你的孩子,摸什麼摸。拿開。”
周仁博諂媚道,“呵呵,是女王的孩子。那就是我的主子,我只是……”
“好了,別說了。我們回去吧!今晚,給我好好洗個澡。這如今,是越發的不想動了。”
周仁博得到命令,殷勤的扶起童冰旋。
她故意繞開他們走,經過一番喬裝的童冰旋,自然是不會引起金睿城保鏢的注意。
她走出門口,轉身又透過玻璃看了一眼甜蜜相擁的金睿城和顧曉曼。這一次,她終於看清了,顧曉曼的臉。
腦子裡,是清晰入骨的。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絕不,任何試圖毀滅她幸福人生的女人,她都不會放過。
此時的顧曉曼還是計較着金睿城,沒有讓她去見父母的事情。
奈何,還是終於瓦解在金睿城的一片溫情中。
“爲什麼,你總是這樣子。忽冷忽熱,讓我看不清你的真實面目。”
原本,她是不會這樣問的。可是,一旦愛了,就真的不會輕易放過任何的疑問。
金睿城爲顧曉曼的夾菜的手,忽的僵硬在半空中。
“曉曼,我……對你是真心的。可是……”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要他說。他和她在一起時候,總是有着太多的負罪感。總是忘不了以前的事情,總是感覺對不起他的詩華和阿嬌妹妹嗎?
她瞪着眼睛,等待着他的解釋。只是,久久未語。
他不知道爲什麼,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不要總是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走吧!我讓趙龍送你別墅。”
金睿城突然站起來,拉起顧曉曼。
顧曉曼還要說,她一個人不敢住在別墅。可是,金睿城已經讓保鏢開來另一輛寶馬消失在夜色中。
“顧小姐,總裁就是這樣子的性子。你不要與他計較了,回去早點休息。保鏢都在門口,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趙龍將顧曉曼送到門口,她一路情緒很低落。不過,他能安慰她的,也只有這些了。
“謝謝。”
她再一次的被孤零零的留在這個讓她噩夢連連的別墅,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明白。這個男人,讓她糾結讓她愛而不能。
外面下起了很大的雨,她傻傻的望着別墅的門口。停着各種名車,只是,未見金睿城的影子。
郊外墓地。
守墓人說什麼也不讓金睿城進去,說什麼,雨大又不是什麼好日子。怕衝撞了什麼鬼神,對他不好。
他偏偏不信,讓三個保鏢跟着。這才說通了這個固執的老頭,他捧着一大束黃色的玫瑰。
在雨天,或者夜裡。墓門處,總是會燃着蠟燭,那星星點點的燭火,映照着山間。像極了,電視裡的鬼火。
墓碑上的女子,笑容美好。長髮飄逸,眼睛大而溫柔。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真是風華年紀。
金睿城將玫瑰花輕輕的放下,虔誠的雙手合一,默哀了一會。
“阿嬌,你說最喜歡玫瑰。可是,原諒城哥哥只能送給你黃玫瑰……”
他對着她說了一會話,儘管保鏢將雨傘罩在他的頭頂。他還是被淋溼,雨水睡着臉頰流進脖子。心也跟着,冷起來。這一輩子,他都忘不了阿嬌被大佬拖着自他前面走過的時的眼神。
明明是那麼的恐怖,明明是那麼的害怕。可是爲了他,還是心甘情願。
那撕心裂肺的,救命聲、喊叫聲,還有那些畜生凌辱阿嬌的狂叫聲。成了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任何時候想起來。都是如刀刀割肉般的疼,他此生最對不起的人便是青梅竹馬的阿嬌了。
“總裁,走吧!雨太大了。”舉着雨傘的保鏢,實在不忍心金睿城這麼的虐待自己。
他打了一個寒顫,擡手擦了一把臉。
“走吧!回去吧!”
他到底還是放不下他的笨女人,好像阿嬌在告訴他。錯過了一次,難道還要繼續錯下去。
雨水拍打着他的臉,他發瘋一般的在雨中狂跑。
腦子裡,放着是詩華站在風中安靜的揮着畫筆,阿嬌笑臉相迎……
“睿城哥哥,我在等你。等你身邊的千帆過盡……”
“啊……”他痛苦的嚎叫出來。
終於,他踉蹌的倒下。
好好的一個人,被送回別墅的時候確實滿身溼漉漉。還昏迷不醒,讓顧曉曼心痛不已。可是,金嫂卻將顧曉曼關進了地下室。任憑趙龍說什麼也不讓出來,趙龍只囑咐顧曉曼好好的呆着。等金睿城醒了,就放她出來。
地下室裡,藏了很多酒。有古代的酒罈子,也有國外的瓷瓶子。有紅酒也有白酒,溫度很低,顧曉曼蜷縮着身體。上一刻還在溫暖的大牀上與金睿城甜蜜的翻雲覆雨,下一刻,就被莫名其妙的關進冰冷的地下室。
她想起,金睿城曾經嚇唬她。不介意,地下室裡多一具乾屍。門被關上,四處一片漆黑,就算有乾屍她也看不見,只能隱約的聞到各種酒香。
金睿城很快的醒了,問到顧曉曼。
“那個賤女人,把你害成這樣子。我讓她凍死在地下室,睿城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嗎?”
金嫂義正言辭,滿臉的責備。處處都是顧曉曼的錯,自然也不會口下留情。
“什麼,你把她關在地下室了。你瘋了嗎?瘋了嗎?”
他一把扯過被子,起身要走。
金嫂卻死死的擋在門口了,“不許去,老夫人也不允許的。睿城,你就清醒清醒吧!這個女人,留着遲早是個禍害。如果,她死了,就讓我來償命好了。我絕對不會拖你下水的,今天你要出去,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金睿城咆哮,“給,我讓開。趙龍,你站在哪裡幹什麼,幹什麼。”
此時的金睿城就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要不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傷到金嫂。他真的會一掌拍死她。
他顫動的打開地下室的鐵門,按了燈。
這一刻,他心痛到死。顧曉曼捲縮着身體,瑟瑟發抖的偎在一推酒罈中間。
“曉曼,曉曼……”
他抱起她,一路狂奔到臥室。
顧曉曼冷的,臉色烏青,牙齒顫動的打在一起。
他將他捂着被窩裡,空調開到三十度。
“曉曼,不會有事的。我就在這裡,就在這裡。不要嚇我。”
他脫去全部的衣服,將冰冷的顧曉曼抱在懷裡。他的滾燙,一點點的融進她的體內。
她恢復知覺的第一句話就是,“帶我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他痛苦的點頭,“曉曼,別怕。我在這裡,在這裡。”
這樣子的安慰,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都是他的軟弱,害的她如此受傷。這一次,他終於狠心要離開金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