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和晏玲見面以後,晴鑑實在沒有勇氣再去找晏玲,因爲他覺得自己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哪怕是藉口去纏着她。他需要好好地在心裡仔細想想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該何去何從。
晴鑑回國已經有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裡幽韻一直不停地給他的語音信箱留言,但是晴鑑除了覺得心裡有些堵堵的,他想不到用什麼其他的方式來回應幽韻,他現在在兩個女人間感到有些無力。
舞池燈紅酒綠的閃燈讓人們都沉浸在自我麻痹之中,晴鑑來到酒吧之後徑直走到了自己長期包場的VIP房間裡,叫服務生開了一瓶存酒。他放鬆地解開了襯衣的領帶,然後大字型地躺在包房的沙發上。
晴鑑揉了揉有些吃疼的太陽穴,今天處理了一天的公事顯得有些疲憊。他覺得在這樣一個小空間裡可以暫時找到一些自我,卸下白天在人前的僞裝。晴鑑照例爲自己斟上一杯紅酒,看着酒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地旋轉,他的心情就變得有些莫名的高興。
“咚咚咚。”
包房的門被服務生打開了。晴鑑一臉疑惑地看着服務生,向來都不會有人在沒有他的指示下來敲門的。服務生也有些面露難色地說:“晴總,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一定要進來見你,我們實在是攔不住……”
還沒有等到服務生說完,幽韻已經從服務生的背後走了出來。看到幽韻的突然造訪,晴鑑顯得特別的意外。他打斷了服務生的解釋:“你先出去吧,我知道了。”
服務生有些抱歉地退出了包房,偌大的房間就剩下了幽韻和晴鑑四目相對。幽韻一點也不拘謹,她徑直坐到了晴鑑的對面,然後爲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在小品了一口之後,幽韻一臉微笑地看着晴鑑:“果然是上等貨色哦。”
“你怎麼來了?”晴鑑的語氣異常的冷淡,這讓幽韻有些失落。她滿以爲晴鑑見到自己應該是覺得有些驚喜,但是就晴鑑現在的表現,似乎並不是很歡迎她的出現。
幽韻有些不悅地嘟着嘴抱怨道:“我一直打你的電話,給你留言,但是你都沒有回答,所以我就只能自己來找你了。”
“你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幽韻本以爲晴鑑聽到自己的埋怨之後心裡會有一絲絲的自責,但是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爲什麼回國以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爲什麼?爲什麼你現在對我這麼絕情?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的態度怎麼會變得這麼突然?”幽韻一臉嚴肅地盯着晴鑑,她迫切地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應該知道你長的和我的妹妹晴嵐一模一樣,但是她不久前已經因爲意外去世了,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出現在這裡合適嗎?”晴鑑的語氣出奇的平淡,他端起酒杯品了一小口之後說:“你不能繼續留在這裡,明天一早就回去吧,我會吩咐人幫你安排。”
幽韻的眼神變得有些悲傷,她一臉委屈地看着晴鑑:“是因爲我那晚對你說的話所以你才刻意要疏遠我嗎?如果我真的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向你道歉。我真的沒有想要讓你承諾什麼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看着幽韻因爲委屈而變得有些哽咽的聲音,晴鑑的心還是有些心疼,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後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幽韻:“其實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這張臉真的太特殊了,你也不瞭解我的狀況,你呆在這裡真的不是很方便。”
幽韻聽着晴鑑已經轉變的說話態度,心裡還是多少有了一點安慰。她的臉上又重新露出了微笑:“我知道你的顧慮,我出去的時候都是帶着面具的。你放心,他們不會發現我的。”
“那也不可以,你帶面具在夜場還能勉強的矇混過關,在白天的話這不是就叫做欲蓋彌彰嗎?”晴鑑一臉嚴肅地看着幽韻,他的語氣又變得有些強硬:“你聽我的安排,明天一早就回去。”
看着晴鑑命令式的語氣,幽韻心裡充滿了不滿,她一臉不悅地看着晴鑑:“你這麼急着叫我回去,恐怕不是因爲我的臉像你的妹妹,而是怕你老婆知道了吧?”
“你都知道了些什麼?”晴鑑聽得出來幽韻似乎已經打聽到了一些自己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把幽韻知道的事情都問清楚。
“我知道你有一個老婆叫晏玲,不過我看的出來你們的感情並不好。”幽韻像個小孩子似的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了晴鑑,“她很久都沒有回過你們的家了吧?她總是更在意自己的花店。”
聽着幽韻的訴述,晴鑑的心裡有些難過,他有些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我和晏玲之間確實有些問題,但是不管怎麼說她是我的太太,這些事情是改變不了的現實。所以,我之前拒絕你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爲這個,我不能做對不起晏玲的事情,也不能傷害了你。”
看着晴鑑有些左右爲難的樣子,幽韻的心裡有些不是滋
味,她看着晴鑑:“可是不想愛的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互相傷害嗎?與其這麼痛苦爲什麼不選擇分開呢?”幽韻有些期待地看着晴鑑:“我也可以取代她的位置去愛你、照顧你的。”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去取代她的位置。”晴鑑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幽韻,一口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是我對不起她在先,我在心裡告訴過自己這輩子剩下的時光都要去彌補我對她造成的傷害。”
聽着晴鑑的話語,幽韻的心有些刺痛。她一臉不理解地看着晴鑑,既心疼又難過。她有些遲疑地說:“我真的不介意做你背後那個默默支持你的女人,我可以不用出現在人前,只要你願意……”
晴鑑沒有等幽韻說完就趕緊搖頭,他溫柔地牽起幽韻的手,然後有些抱歉地說:“幽韻,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所以我才更加的不能答應你的這個要求。雖然我不能給你男女之間的愛,但是我答應你我會像一個哥哥一樣去疼愛你。”
“並不僅僅因爲你長得像晴嵐,而是在我的心裡我也希望你能夠過得好。我已經錯過了一次,我不想再因爲我的原因,害了另外一個女人一輩子。”晴鑑停頓了一下之後接着說,“幽韻,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如果就像你說的你真的愛我,那麼就應該去尊重我的決定不是嗎?”
聽到晴鑑如此誠懇的話語,幽韻的心有些猶豫了。她輕輕地收回了晴鑑握住自己的手,然後帶着有些難過的表情看了一眼晴鑑。幽韻並沒有說話,她沉默地蜷縮在沙發的一個角落,然後爲自己倒了一整杯的紅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晴鑑知道幽韻心裡覺得委屈和不平,所以並沒有打算要制止她,而是爲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他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陪着幽韻默默地用酒精去麻痹自己的心痛。
不知道是刻意買醉還是人在傷心的情況下特別容易醉,幾杯下肚以後幽韻的意識就變得有些模糊了,走路也有些搖晃。晴鑑將幽韻衣服裡的面具拿出來戴在幽韻的臉上,然後穿上外套,準備送幽韻現在酒店休息,再幫她安排明天回國外的事情。
舞池裡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各色男女,音響的聲音也越變越大,大家的興趣隨着音樂聲慢慢地高漲。孟睿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顯得有些異常的興奮。他一個勁地拉着小曼往舞池最中央走去。
小曼對於這些場景已經司空見慣,雖然是從這樣的環境裡得到了出國進修的機會,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她對這樣的場所卻感覺到有些厭惡。要不是今天孟睿死纏爛打要她帶着來這裡開開眼界,估計小曼是不會再踏足夜場。
“喔喔……小曼,你看這個大家都玩的好嗨啊!”孟睿像是陳煥生進城一樣,覺得每樣東西都特別的新鮮,他對着小曼大聲地喊叫,生怕小曼聽不見他在說什麼:“要不我們也去跳一下嘛。”
孟睿本來準備拉着小曼跳一曲,但是看着小曼有些不悅地站在原地,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小曼:“你怎麼啦?爲什麼不玩啊?”
小曼看着已經有些融入氛圍的孟睿,然後有些不悅地把他拖拽出了酒吧。酒吧外還有兩三個有些爛醉的男男女女,小曼一臉不悅地看着孟睿:“你不是說只是進去看看嘛,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挺喜歡這裡的嘛。”
看着小曼有些生氣,孟睿趕緊解釋說:“呵呵,哪有。我就是覺得吧既然我們來都來了,不如去玩一會嘛。不然也不能叫帶我來見識了一下世面是吧?”
小曼一臉鄙夷地看着孟睿,然後指着旁邊那些爛醉如泥的男女:“你說要見識世面,要不要像他們一樣喝的爛醉,然後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當然不會啦。”孟睿一把將手搭在小曼的肩上,然後有些撒嬌似地說:“小曼,你是對我不放心吧?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質疑我的自控能力啊?”
“是又怎麼樣。”小曼高傲地嘟了嘟嘴,“這裡面的引誘可多了,那些什麼鶯鶯燕燕的也多了去了。”小曼指着孟睿的鼻子說:“像你這樣還算是有點姿色的小白,進去了以後可能連骨頭都不會剩。”
原來小曼是在吃醋,孟睿不禁覺得有些暗自高興。他趕緊抓住小曼的手:“老婆大人,有你在她們那些什麼普通貨色怎麼可能入的了我的法眼呢。”孟睿舉起手來發誓道:“我保證在我的心裡這輩子只有小曼一個人,我的眼裡也只看得見這一個女人。”
“噗。”看着孟睿有些逗趣的表情和裝模作樣的樣子,小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孟睿看到小曼笑了,知道又雨過天晴了,心裡這一塊石頭也總算是落地了。就在孟睿暗自慶幸自己的說服能力的時候,小曼又開口說話了。
“我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只是這樣的地方怎麼適合你這樣身份的人進去,你可是堂堂孟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小曼有些擔憂地說,“要是被伯父知道我帶你來這樣的地方,那我一定死定了。”
“怎麼會,像我這樣身份來這裡的人又不止我一個。”孟睿的視線突然看向了街對面,然後給小曼指了指那個方向:“你看,那位不是一樣的嗎?還帶個女孩子回家,情節可比我惡劣多了。”
小曼轉過頭看見孟睿指的方向停着一輛豪車,原來是晴鑑的車。小曼靠近圍欄之後看到晴鑑似乎帶着一個戴着面具的女人上了車,那個女人幾乎都已經癱倒在晴鑑的懷裡,應該是已經喝醉了。
晴鑑並沒有發現站在對面的小曼和孟睿,他徑直將幽韻弄到副駕駛以後,就點火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在晴鑑的車子走出老遠之後,小曼還望着剛纔晴鑑停車的地方。孟睿背靠着圍欄,然後有些不悅地說:“晴鑑有那麼讓你看入神嗎?”
小曼沒好氣地甩了孟睿一個白眼,然後一臉不悅地說:“你想哪裡去了。我只是覺得有些好奇,我覺得剛纔那個女的……”
“身材很好,可惜帶着面具不知道長相。”孟睿還沒等小曼說完,已經搶先一步說了出來,但是看到小曼眼裡投射出來的目光,他立刻後悔了。他立馬閉上自己的嘴,然後慌忙給小曼道歉。
“你不覺得那個女的身形好像和誰很像,但是我一時又想不起來。”小曼還是覺得有些困惑,她擡頭看了一眼孟睿:“你不覺得她戴個面具有些怪怪的嗎?”
“夜場裡這樣戴面具的應該很正常吧?”孟睿覺得小曼有些太過神經質了,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小曼:“你最近不會是早更了吧?”
“去你的。”小曼也覺得孟睿說的在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所以她也打住了剛纔的話題。“我告訴你,你要是來這種地方的話指不定比晴鑑還淪陷的糟糕,所以爲了你的安全考慮,我們還是回去吧。”小曼說完就開始往回走。
孟睿有些不捨地再次看了一眼酒吧的門口,又看了看已經走出一些距離的小曼,也只好一狠心跟着小曼離開了。
“你調查的有些頭緒了嗎?”馨瑜一臉擔憂地對着電話那頭的夜越說着自己調查的近況,“我揹着翼辰找很多技術專家都查過,但是毫無頭緒。”
“我這邊也是一樣的結果,可見這個人做事相當的謹慎,他應該比我們想象的更難對付。”電話那頭的夜越聲音裡也滿是擔憂。
“哎,最近也沒有收到什麼新的郵件,事情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進展。”馨瑜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真的覺得有些揪心,我們完全處於被動的位置,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你也不要太過擔憂了。”夜越看着馨瑜已經消失殆盡的士氣,趕緊安慰她:“現在他沒有任何的舉動對我們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現目前我們都是安全的。”夜越其實很清楚的明白他們的處境,但是他也不想馨瑜太過於擔心這些事情。
“對了,你試探過翼辰嗎?他有沒有收到郵件?”夜越突然想起來這個事情,語氣顯得有些着急。
“我試過,還差一點露餡了。他好像並沒有收到這封郵件,其實我在想他如果收到了應該也會找你商量的吧?”
夜越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以前也許會,但是現在他也防着我。我想要是他自己可以解決的話,他一定不會想要我搶了他的功勞。”
聽着夜越有些無奈的語氣,馨瑜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很清楚地知道爲什麼翼辰會防着夜越,所以她在心裡感到有些抱歉:“對不起。”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你一點也不用自責。”夜越的語氣變回了平靜,他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我會盡量爭取在那個人有下一步行動之前找出一些線索,如果你有什麼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行事也要小心一些。”
還沒有等到馨瑜說完,翼辰已經搶先一步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馨瑜看着翼辰的突然造訪,感到特別的意外。她有些慌亂的掛掉了手中的電話。當然馨瑜的慌亂早已經映入了翼辰的眼裡。
翼辰一臉質疑地坐到了馨瑜的對面,然後冷冷地說:“你在和誰打電話?”
“沒有,只是我的一個合作伙伴。”馨瑜回答的有些搪塞,語氣也有些斷斷續續,她看着翼辰有些怒意的臉,趕緊轉移話題:“你親自來我辦公室,是有很急的事情嗎?”
“倒也不是很急,只是剛纔在這附件談事情所以順道上來看一下你。”翼辰知道馨瑜在刻意迴避,所以他也不想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爲看着馨瑜的表情也知道這個女人在和誰通電話,他並不想去確認自己的猜想。
“這個週末是爸爸的生日,你記得準備一下,週五陪我去挑選禮物。”翼辰像是在安排任務一樣一口氣將自己的計劃全部說完了,在沒有得到馨瑜任何的肯定之前就已經轉身又離開了辦公室。
看着來去匆匆的翼辰,馨瑜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吧,誰叫自己倒黴遇到這樣一個男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