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肖堯這樣問靜兒,就連小玲也吃驚了。搞來搞去好幾天,這都上火車了,還不知道地點在哪?這肖堯可也真夠大意的了。她趕忙緊張的看向靜兒,期待她肯定的回答。
“認識啊。我每次和爺爺一起出來,都要走很久,雖然每次的方向和路過的村子都不一樣,但我都記得路。不像在這坐車,我一點都記不住路。”
“那就好,差點把我嚇壞了。”
“靜兒,你是說。你和爺爺每次出來,都是一路討飯一路走到到中轉站的?”
“是啊。不然我們會餓死的。”
就在小玲剛定下心來的時候,肖堯的問話,又把小玲的心懸了起來,待到靜兒回答完肖堯的問話。小玲一下子就軟下了身軀,無力的歪靠在肖堯的身側。
“完了。我們要是按照靜兒和她爺爺一起走過的路去找她家,要走好幾天。我們還帶這麼多東西。怎麼走啊?”
小玲欲哭無淚的腔調,讓肖堯也是非常慌亂,這要是真的跟着靜兒走個幾天幾夜,就算是自己受得了,這兩個小美女可是怎麼辦?總不能把東西都扔了吧,還要餐風露宿的。
“靜兒,你好好想想,你們家附近都有什麼大的建築?”
“建築是什麼啊?”
“就是樓房啊,商店啊車站什麼的。”
“都沒有,原來的村子被沖走了,都是撘棚住的。”
肖堯這下子快發瘋了,他穩了穩情緒,再次引導靜兒:
“靜兒,你們那地方叫什麼名字?有山嗎?有河嗎?”
“有啊,過了一條大河,叫淮河,我爺爺說,過了大河就向着太陽走,就能聞到家的味道。就可以找到我們的家了”
肖堯被靜兒的一番話,說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她看看小玲,見小玲也是一臉的茫然。
“小夥子,這小姑娘說的話,你們聽不懂,但我可是聽懂了,我們那怕外出的孩子,迷路找不到家,就把那地方這樣說出來,讓不懂事的孩子容易記住。你下了火車,就跟我一起去長途車站,我指點你買票去那地方,包你不會錯。”
對面鄰座的一個大爺,見肖堯和小玲都聽不懂靜兒的話,在那瞎捉摸,就笑着對肖堯說道。肖堯感激不盡的點頭稱謝。這才稍稍放了點心。
到了中轉站,已經到了吃飯時間,肖堯想請大爺一起吃個飯,大爺搖搖頭:
“出門在外,就不能講究飯點了,我們現在趕過去,還有一趟車可以去,過了這個點,就要等明天了。”
肖堯也不再強求了,但他可捨不得餓着靜兒,就讓他們先走,自己跑去買了幾大包小吃,風風火火的追上來,分給各人一包,見肖堯都給自己買了,大爺也沒客氣,拿起一包食物,邊走邊吃起來。
沒走多遠,就到了一個長途車站,大爺讓肖堯到一個窗口。去買靜兒口中聞到家味道的票,自己就匆匆走了。這邊的土路也許是土質問題,比肖堯那邊農村的路況好多了,班車也開得快的多。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肖堯他們三人下了長途車,站在荒涼的馬路邊上,附近看不到一個人,只有遠方靜靜的橫着幾個村落。肖堯和小玲一起看向了靜兒。
“靜兒,你現在知道往哪裡走嗎?”
“那就是我們家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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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兒環視了一下四周,非常肯定的把手指向往北的一個方向。可肖堯和小玲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看到村莊的房屋,心裡又有點打鼓。他倆對視了一下,拿起東西,沒有猶豫,直接向靜兒手指的方向走去。
走過了一個衝,翻過了一道樑。來到高處,一個破敗的村莊,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肖堯肩上揹着物品,懷裡抱着靜兒,已經是累得氣喘吁吁。靜兒雖然多次要求下來自己走,可肖堯知道靜兒已經走不動了。自己再累,也捨不得讓靜兒再走了,爬這道樑之前,肖堯就抱着靜兒,不忍讓她繼續走路了。把個小玲看得只有羨慕的份。
現在只要走下這道樑,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在靜兒的再次要求下,肖堯見是下坡路,就把靜兒放了下來。
“爺爺...爺爺...”
靜兒一離開肖堯的懷抱,撒開腿就跑了下去,口中還不停的大聲呼喊起來。幾聲過後,那喊聲裡已經帶着啼哭了。
“靜兒,靜兒。真的是靜兒回來了嗎?”
“爺爺,MA MA。是靜兒回來了。爺爺..MA MA,是肖哥哥送靜兒回來找你們了。嗚嗚嗚...”
遠遠的跟在靜兒後面的肖堯和小玲。見到村子裡跑出一個老人和一個少婦,就站了下來,沒有再上前去打攪這一家親人的團聚。小玲已經看得是熱淚盈眶。她雙手提着包裹,不由自主的把頭搭在肖堯的後背上,任由淚水打溼了肖堯的肩頭。
“她小哥啊,你怎麼這麼快就把靜兒送回來啦?是靜兒在你那不聽話,吵着要回家嗎?”
錢爺爺還是不敢怠慢,也沒和靜兒多說,由着靜兒母親在那抱着靜兒哭,自己趕緊來到肖堯面前。
“錢爺爺,不是你想的那樣,靜兒在我那很乖,也很聽話,我爺爺奶奶都喜歡的很,是我要她帶着我來找你們的。我知道她會想你的。但她不敢說,也不敢回來,我硬要來的。”
“孩子她娘,快來,這就是我對你們說的恩人,靜兒都是靠他,這些天才沒受一點罪。”
等到肖堯轉眼來看靜兒母親的時候,靜兒和她母親兩人已經在離肖堯十幾米開外,遠遠的跪了下去。一對母女,並排跪在塵埃之上,雙手伏地。這下可把肖堯嚇壞了。連忙跑過去攙扶靜兒的母親,小玲也忙把靜兒扶起,拍打着她腿上的灰塵。
“阿姨,你這樣做,我消受不起啊。靜兒叫我哥哥。你也是我長輩啊。”
“肖哥哥,我不願磕頭,是MAMA把我摁下來的。”
靜兒還不待小玲把她身上的灰塵拍打幹淨,就跑到肖堯懷裡告狀。一對哭紅了的眼睛,還表示着對MAMA這一舉動的不滿。但那悲傷氣氛,卻被靜兒的不滿,打散了不少。
“走走走,別在外面呆着,都趕了一天的路了,進去坐下歇着說。”
錢爺爺把肖堯和小玲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一股腦的都抓在手中,讓他們儘快去那搭建的大棚。此時村子的其他村民,也有不少圍了過來,遠遠的看着,沒有上前。
進到大棚裡面,肖堯的心都涼了,這根本就不能叫家,純粹就是一個難民臨時遮風擋雨的地方。一個破布簾掀開了一角,牀上躺着一個皮包骨頭男人。肖堯知道,那就是靜兒的父親,靜兒已經站在他旁邊,看着他父親流淚了。他要上前去打招呼,卻被小玲在暗中拽住了衣角,不讓他上前。錢爺爺也是過來阻攔。
“她小哥啊,這病人久躺不起,身上不乾淨,你就別去污了你自己。我們就坐這說說話吧。”
“恩人哪,謝謝你對我家靜兒的照顧,今生報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死了也會保佑你長命百歲,福壽雙全的。”
“叔叔,你別這樣說,我爲靜兒沒做什麼,就是幫她,也是我和靜兒有這緣分。你就安心養病,不要胡思亂想,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