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已過,晚風送爽。王佳佳在肖父廠裡吃過晚飯後,對小雅和小愛面授機宜。肖堯卻被矇在鼓裡,他一如既往地在告辭父親後,帶着三人離廠回家。兩三公里的路,騎車不久就到。
小玲依依不捨的,目送四人拐過廠房的牆角,直到看不見爲止,纔回去休息。
回到家中,肖堯再也不敢隱瞞,直接說出了,他和張曉雅與周薇愛之間的關係。面對兩個俏麗乖巧的女孩,肖母喜愛有加,沒有一點責怪肖堯的意思,只是吩咐肖堯,要善待兩個妹妹,不準欺負她倆。
肖母還要爲小雅和小愛撐腰,她明確指出,只要是肖堯敢欺負她倆,只管來告狀,自己會爲她倆做主,不問對錯,都是肖堯責任,說的兩個小美女心花怒放,從此有了靠山了。
肖玉還沒回來,她的閨房,肖母就讓小愛二人晚上睡覺。她倆在驚歎房間奢華之後,卻都跑到肖堯房間來聽音樂。
前面說過,肖堯的房間,在村子的最西頭,也不怕聲音太大擾民。他們這一聽就聽到睡着爲止,雙卡錄音機,兩盤磁帶,正反兩面放完,他們都歪倒在肖堯的牀上睡着了。
待到他們一覺醒來,肖母已經做好了早飯,在吃早飯時,肖母說村子東頭昨晚出事了,肖堯的一個表叔吊死在家,村裡一大早就傳哄開了。全村人都去看了,唯獨肖堯沒伸頭。
原因是肖堯的一個光棍漢叔叔,和他表叔媳婦,明目張膽的作奸犯科,傳的附近男女老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昨晚再次爆發,他無臉見人,一死了之。
肖堯最怕見的就是死人的場合,他也不想去理睬這些無厘頭的醜事。聽他母親說完之後,只是冷笑一聲,暗道表叔無用,死了也白死。用自己的死去抗爭,肖堯是最看不起的,他都沒有聽媽話去拜別。
這裡的叔叔和表叔,就像王佳佳是他表姑一樣,都是肖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同村排輩。肖堯來到此地,輩分特小,躺在蘿窩的嬰兒,都能是他的爺爺奶奶輩,同年的長輩,到處都是。
他剛到此地上小學時,家裡從省城帶回一條軍犬,這條軍犬名叫狐狸,是他三叔託人從部隊搞來的,從小就和肖堯玩的很投緣,對主人的口令,是唯命是從,站立起來,前腿撘人雙肩,超過一個成人的高度。
肖堯經常騎車出行,就用鐵鏈拉着狐狸,用它牽引着前行,他有時也把狐狸當馬使,騎着走上一段。
如發現地上有老鼠洞,狐狸會用鼻子堵住洞口,使勁往洞裡吹氣,只要有老鼠從其它地方逃出,都會被它咬死,上演一幕真正的狗拿耗子。
狐狸能預知耗子逃出的位置,至今乃是肖堯的未解之謎。
每年冬天,天冷下雪,肖堯就會帶上狐狸,到野外尋找兔子腳印,見到腳印,這一頓兔子肉就少不了了。找不到兔子,肖堯就會讓狐狸去咬野狗,大雪天,狗肉火鍋再美味不過。
同村的叔叔、嬸嬸們,也沒少吃兔子肉和狗肉,肖堯家裡酒,也被多喝了不少,還得時常多備些酒。長輩們冬季無事,想打牙祭了,就會來找肖堯。
狐狸能從省城直追汽車,跑到肖堯家,能在激流中游泳渡河。夜晚天黑送客,家中無人時看家。來客拜年,禮物可以丟下,帶走回禮,必須主人送出前庭後院,否則走不脫。
來客到家,切勿亂走亂看,它在桌肚監視,發現有人到處走,就會上前,張口咬住你的衣角,把你扯回原位,不咬不叫,伸出長長的,帶有藍色印記的舌頭,用黃黃的眼珠,兇狠的瞪着你,直到你認輸坐下爲止。
狐狸:上,狐狸:咬,狐狸:咬死它,三種級別的口令,分辨得絲毫不差。其他簡單的坐、臥、爬、跳姿勢,自不必說。潛水尋物,也是手到擒來。
它是肖堯姐弟最好的玩伴,也是肖堯的最忠實的走狗。狐狸在當地的名聲,至今無雙。
介紹完狐狸,我們回頭再說肖堯來到當地的輩分。
某天肖堯從大隊的小學放學,出門就見到狐狸守候在小學門口,看到肖堯出來,就搖頭擺尾的走過來和肖堯親熱。
誰知道不知從哪飛來一塊石頭,砸在狐狸身上,肖堯沒發話,狐狸忍了,但很快有飛來一個石塊,再次砸在肖堯腳下。
他一眼就看到了遠處,一個比他大好幾歲的男孩,在和一幫同學嬉笑,言稱自己不怕狼狗,砸中了也沒事。
肖堯這下就火大了,你砸一次就完了,砸了兩次,這會又撿起了一個石塊。
“狐狸,上!”
隨着肖堯的口令,狐狸撲了出去,把手裡還拿着石塊,沒有來得及扔出的傢伙,撲倒在地,嚇得他哇哇大哭。肖堯笑嘻嘻的喊回了狐狸。
“你有本事別叫狼狗上,你敢跟我打嗎?我一巴掌拍扁你。”
肖堯又哪裡是認慫的主?命令狐狸坐下,自己孤身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傢伙打倒在地哀嚎。
肖堯帶着勝利者的姿態,屁顛屁顛的回到家中。那天肖父正好回來,一家人在準備吃晚飯時,外面有人來訪。
肖堯一看,是一個大人,帶着剛剛被自己捶的鼻青眼腫的傢伙。他返身就想逃跑,被父親喝止住了。
肖父見到來人,非常恭敬的尊敬的稱叫小爺爺。來人把自己孩子,被肖堯毆打,以及被狼狗撲倒的事,完全怪罪在肖堯身上。鐵證如山,瘀傷猶在,肖堯百口莫辯。
“跪下!我看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連你小爺爺都敢打了?還不給小老太爺磕頭賠罪!”
肖父一聲“跪下”,不但把肖堯罰跪了,就連狐狸在一旁,也彎曲前腿跪了下來。它也是常常被罰跪的。跪倒在地的肖堯,心裡別提多鬱悶了,這不就是小孩打架嗎?怎麼連太太都打出來了?
這個小老太爺,被眼前人狗同跪給逗樂了,先前的氣也消了,他也是一時看到孩子臉上的瘀傷,心裡難過,纔來興師問罪的,此刻怒氣全無,一番規勸後,帶着孩子告辭走了。
來人雖走了,肖父沒有發話,肖堯自然不敢起身,狐狸也是可憐巴巴的,看着送客回來的肖父討饒。鼻子裡發出“嗚嗚”的求饒聲。
不知肖父是心疼兒子,還是心疼狐狸,反正肖父是在看了狐狸一眼後,纔對肖堯說道:
“滾起來!我僅你這一次,下次再敢打架鬧事,惹來爺爺、太太、祖宗上門聲討,我揭了你的皮!”
肖堯與狐狸同時起身,狐狸討好的跑到肖父面前撒歡。肖堯默默唸念,這地方,都是我大爺以上級別的,以後還是放乖點好。
從此以後,肖堯在本大隊以至本公社,不敢再和一人打架鬥毆。捱罵活該,灰溜溜溜走,誰叫這裡的長輩都是張口就罵人呢?
不對,只是張口就罵晚輩,小屁孩長輩,也是見樣學樣,罵晚輩,嘴都麻溜的很,張口就來,就連女的也有,但很少很少,雖有,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