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愛見到肖堯不走,還那麼色眯眯的看着範芳菲,心裡一下就不舒服了。
“肖堯哥哥,人家護着前夫,與你有什麼相干?大不了你晚上自己掏錢請客,省得看人眼色。”
這就是小愛的可惡之處,她是對肖堯看範芳菲的眼神不高興,可是這話一出口,不是針對肖堯,反而把矛頭指向了範芳菲。
“你這死丫頭,什麼前夫後夫的?看我不撕你嘴。你嘴巴這麼惡毒,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還不被你說死。”
範芳菲說着話,拽開肖堯,想要抓住小愛。肖堯伸手來推擋範芳菲,可是……
“你往哪推啊?色鬼。”
“我看到了,是你故意用你那大傢伙迎上去的。你還倒打一耙,冤枉哥哥。”
肖堯本來是來推範芳菲肩膀的,可是她一移動纔有了巧合,但小愛卻不管誰對誰錯,直接就栽贓到範芳菲身上。
範芳菲也不是善茬,更不是那麼好惹的,現在被小愛一再挑釁,弄得火氣上升。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咋的?小小黃毛丫頭,還沒長齊全,就想這想那的,你再護他都扯皺(土話:白搭的意思),他就是個大色鬼。”
“車來了,上車。”
看熱鬧可以,牽扯到自己,肖堯趕緊打岔。不過也確實,此時公交車進站了。
這站很冷清,公交車停下,只有他們三人上車。售票員是個小夥子,在收了每人五分錢後,把三張車票遞給小愛。
這本來是個很平常的動作,小愛卻在犯嘀咕,錢是肖堯給的,他怎麼把票遞給自己?就在她接票的時候,售票員不着邊際的,在她的手心掏了一下,還對她挑了一下眉毛。
“臭流氓,小心我把你眼睛扣下來。”
這售票員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他自認爲自己長得風流倜儻,往往小女孩都會對他青睞有加,即使不樂意,也會默默不語。
誰知道小愛還在氣頭上,她心裡有肖堯,哪裡會讓這個小白臉佔便宜?當場破口大罵。
但這傢伙也不是白給的,在他眼裡,肖堯不過是一個小屁孩,而範芳菲也是他覬覦的對象,哪有一點懼怕的意思?
“小丫頭,你罵誰?嘴巴放乾淨點,我流你哪了?”
肖堯和範芳菲,都被小愛突然大罵,弄得莫名其妙,因爲他倆就站在小愛身邊,車廂人又不多,沒見到誰觸犯她。
而售票員一撘話,他倆都明白了,肯定是在剛剛遞票時,他對小愛使了小動作。
本來肖堯還沒想着要把他怎麼樣,可他接着調戲小愛的話語,卻讓肖堯忍無可忍。
肖堯不說話,把小愛拉倒身後,又把範芳菲推到一邊。慢慢的對着售票員,伸出自己的手。
“臭小子,耍什麼候呢?就憑你,還想當護花使者?”
然而,還沒等他話說完,肖堯慢慢伸出的手,突然加快速度,準確的將左手中指,插進他的左邊嘴巴里,然後狠命的往外一扯。
“唔……”
沒躲掉,那就只能被撕裂了嘴巴,售票員捂着自己的嘴,驚恐的看着眼前,剛剛還是人畜無害的陽光男孩,瞬間就變成了殘忍的惡魔。
血順着他的指縫流淌下來,他捲曲着身子,依靠在車廂上。肖堯再次把手伸向他,他已經靠在車廂體上,哪裡還有退路?都嚇得快哭了。
可肖堯只是把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擦擦,然後輕蔑的笑了一下。對於這樣的貨色,肖堯根本不想多說,連警告他一番都懶得開口。
“嘎吱。”
“怎麼回事?你怎麼打人?”
後面的叫聲,讓駕駛員停下了車,他趕緊來到車廂中部查問。他見到同伴捂着嘴看着肖堯,那血流了不少下來,知道一定是肖堯所爲。
肖堯到現在也沒說一句話,就是駕駛員開口詢問,他也不答。小愛想要說話,被肖堯用眼光制止了。
見到肖堯不答話,駕駛員又把目光轉向售票員,只見他用一手捂着嘴,一手指指前方,又指指自己的嘴巴。駕駛員明白了,他這是要急着去醫院。
售票員的態度,決定了他是不敢找場子了,駕駛員也知道,肯定是他理虧。不然,就他那性格,怎會吃啞巴虧?
車上乘客不多,都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但大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沒人過來查問。
駕駛員狠狠的瞪了肖堯一眼,轉身又去開車。他也不知道同伴被傷成什麼樣,還是趕緊開到醫院,爲他治療纔好。
常走這條線路,哪裡有醫院,他們是很熟悉的,還沒等車到達,售票員已經提前來到門口站着,車一停,駕駛員打開車門,他就頭也不回的下去了,一點也沒有找肖堯的麻煩。
他已經被肖堯剛纔的舉動,差點嚇破了膽,這時哪裡還敢多一句廢話?
“就你這小白臉,膽小如鼠,還來調戲人?以後給我老實點吧。”
他沒找肖堯麻煩,肖堯卻忍住對着他的背影嘲笑他一句。肖堯主要是爲了挑明他曾經的所爲,不然,大家還不知道他爲啥受傷了。。
車上有乘客,這裡離站牌還有一大截,駕駛員也不能在此久停。可是車上沒了售票員,這趟車他還怎麼跑?
駕駛員無奈之下,只得來到售票員的位置,拿出裡面的票夾,再次啓動汽車。每到一站,他自己主動從駕駛員位置來到車廂,買完票再去開車。
也是幸虧大雪天外出的人不多,駕駛員也賣不了幾張票,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可就是如此,整個行車也慢多了,車上不時傳來乘客的抱怨聲。
肖堯三人,來到食品廠的車站下車,駕駛員想說什麼,但最終並沒有開口。
“肖堯,你下手太狠了,你把人傷成什麼樣了?”
範芳菲不是沒見過肖堯打人,可是像今天這樣,直接伸手撕人嘴,那場景,比打破人家的頭還要恐怖。即使她見過撕嘴,那也是伸手從外面扭着嘴巴而已。
“哼,今天算他識相,本來我不打算傷他,可他竟然敢侮辱小愛,我撕他嘴還是輕的,只要他反抗,我會打落他滿嘴牙。”
“芳菲姐姐,書上不是說,對待惡人,就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酷無情嗎?你怎麼還爲壞人說話?”
“去,去,去,你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人家說你一句,嘴就被撕爛了,要是有人真敢欺負你,你哥哥不要了人家命纔怪。你還不知輕重,幫着說話。”
不要太多的言語,小愛也知道了範芳菲所擔心的是什麼。
但她內心也很叫屈,總不能被人暗中調戲,自己還要忍氣吞聲,吃下啞八虧吧?那樣,豈不是助長他的行爲,以後更加的變本加厲嗎?
範芳菲是善良的,可她的善,卻也向邪惡施捨。就像我們大多數人一樣,對於犯了小錯,而遭到重懲的人,都會抱着一種憐憫的心理。
可這種小錯,你忍了,他忍了,大家都忍了。就會有更多的人,繼續遭受這些小錯的騷擾,到頭來,終將釀成無可挽回的慘痛結局。
從小偷針,長大偷金。這句流傳多年的諺語,道理大家都懂。我們的父輩,也是拿這話教育我們,從小就不要偷拿別人家的任何東西。
可一遇到外人,總是說,算了,算了,不就一點小事嗎,追究也沒意思。
小偷和警察的故事,就像貓和老鼠,但老鼠總有被貓吃掉的時候,小偷會不會因爲偷了人家救命的錢,病人無錢治療而死,而被定性爲殺人犯呢?
在肖堯的意識裡,不管你是犯了大錯還是小錯,是錯就要得到懲罰,他纔不在乎懲罰的輕重,那是法院的事,自己只要不殺人,懲罰犯錯就是槓槓的理由。
他曾經大言不慚的說過:如果警察逮到小偷,偷一次,就剁去一隻手,那這世上還會有小偷嗎?肖堯也並不是就討厭小偷這個職業。他認爲,那些劫富濟貧的小偷大盜,纔是真正的豪傑。
此時正是工作時間,肖堯也沒買什麼禮品,他直接帶着範芳菲和小愛來到食品廠門口,在對門衛大爺表明,是來找陳科長和劉華東後,大爺很客氣的讓他們進去了。
臘月是食品生產最忙的季節,全體員工都在加班加點。肖堯找到二人,也不久敘,只說晚上在富麗皇大酒店請他們吃飯,隨即離去。
“肖堯哥哥,現在反正沒事,我們去找夏雪玩,好不好?好久沒見了,我挺想她的。”
周薇愛說完就後悔了,她只是一時想起夏雪,脫口而出。可一想到夏雪也是自己內定的情敵,再想收回,也不可能了。
“算了吧,那丫頭,是我剋星,跟我就是犯衝,還是不見爲妙。”
不提夏雪,肖堯都忘記了自己被她追着滿街跑的事,這一提起,肖堯還真有點脊樑骨發寒。
“哦,那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孩,會讓你感到害怕。”
範芳菲一聽肖堯的話,立馬來了精神,能讓肖堯躲着走的女孩,她不能不去見識見識,她一拉小愛,就讓她帶着前行。
小愛此時是騎虎難下,自己提出來的,肖堯拒絕蠻合心意,可範芳菲卻要趕鴨子上架,定要前去,她也不得不頭前帶路了。
食品廠在火車站東邊,夏雪家在車站西邊,和小愛家在同一個方向,不過一個在西北,一個在西南。夏雪家在西北,去往她家,要從鐵路貨場穿過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