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站在小惠阿姨面前的肖堯,給她映象,和她往常看到肖堯完全不是一個人。
那麼有愛心,那麼會照應靜兒的哥哥,這時候就像一個要吃人的野狗,兩眼通紅,目露兇光,活脫脫一個窮兇極惡之徒。
阿姨戰戰兢兢的拉住肖堯,不讓他過去,靜兒看到媽媽帶着驚恐的目光,也跟了過來。
“肖哥哥,你就饒了他們吧,他們以後肯定不會再欺負人了。”
靜兒的一句話,把那些人的頭,都說的低了下去。安峰也是慚愧的無地自容。肖堯的兇狠,沒有打動他們那麻木的心,而善良靜兒的一語,比嚴刑拷打還要管用。
“來了,來了。還沒動手把?”
嚴石手裡抱着一個包裹,氣喘吁吁的跑進大廳。後面跟着的兄弟,也是累的兩腿發軟。他倆一進來,就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直喘粗氣。
看到他們進來,肖堯也鬆一口氣。他揮揮手,讓人把那傢伙拉走,伸手奪過嚴石手裡的包袱,兜底往桌上一倒,倒出來的錢,撒落了大半個桌面。
“小愛,何姐,你們都過來幫幫忙,把錢整理一下,過過數,五百一疊。”
肖堯伸手把空包裹扔給嚴石,走到安峰身邊。
“我告訴你,今天的賠償,就以現在的實數爲限。我說的傷殘補助費,讓他給我打個欠條,我隨時找他要,他要麼答應,你們馬上吃飯走人,要麼等我把事情辦完,再把你們捆起來,扔到野外去過夜。”
肖堯說完不待安峰迴話,他又來到嚴石身邊。
“你回家,你父母沒看到你這副德行?你沒向你父母解釋解釋,你爲啥會變成這熊樣?等會乖乖給我打個欠條,別找不自在。”
人多好乾活,小愛和靜兒都加入數錢行列,不一會,九摞五百已經分好,還有餘款。
肖堯抓起餘款數數,一百多元。肖堯把餘款和一摞五百抓在手裡,又把搜口袋得來的三百來塊一同拿起,來到週三身邊。
“周兄,這些錢,你拿給兄弟們分了。”
週三見肖堯很嚴肅的模樣,有點茫然的接過一堆鈔票,看着肖堯不語。肖堯又拿起一張紙,來到嚴石面前。
“寫,借條,今借到肖堯現金五千元整,兩年後還清,絕不拖欠。註明年月日。”
“我不寫,我沒借你錢,我兩年到哪去弄五千塊錢還你?”
嚴石哪裡敢寫,借條那是沒有一點的瑕疵,寫了就要還的。即使到時候說自己是被逼的,但自己乾的事,說到哪也沒人會同情他。到時候即便不還錢,那他也會臭名遠揚。
“肖老弟,算了吧,我把這些錢給兄弟們分分,你別再逼他了。我還不知道他嗎?就是十年不吃不喝,他也弄不到五千塊錢啊。”
週三對着肖堯說話,曉晴和周敏對視了起來,這還真讓肖堯說着了,說他會爲嚴石求情。
“周敏,你和阿姨,把錢分了,跟他們這些人,沒有客氣和人情好講。他們既然敢出來挑事,就要有被宰的準備。”
肖堯把事情吩咐完,這纔看着週三說道:
“周兄,我可以給你面子,不逼他兩年內還錢,但這欠條,必須寫。事情是他挑起的,就這麼放過他,他以後還會作惡。”
“這……你就是給他再寬限幾年,他也還不起啊。”
肖堯看看週三,又看看嚴石,嚴石滿眼都是乞求開恩之意。
“兄弟們,他不寫,那就再把他們都重新困好,丟到外面我們就走人,沒時間在這跟他們磨嘰。”
這下剛解開的十個人和安峰都把眼光看向嚴石,那目光巴不得要把他活撕了才解氣。
“快寫啊,你要敢不寫,等事過了,我饒不了你。”
“你要把我們害得給扔到外面,我沒手,咬都咬死你。”
一片聲討,讓嚴石頭皮都發麻,可他還是不敢寫,就在有人要困安峰時,他發話了。
“嚴老大,快寫吧,別把兄弟們都得罪光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
聽到安峰發話,嚴石不敢不依,他戰戰兢兢的拿起筆,看着週三不敢落筆。這不是三十、五十,三百、五百,可是整整的五千塊啊。
“肖老弟,不行你就讓他少寫點吧,我知道你只是爲了出氣,你又不缺那些錢用。”
安峰和一幫兄弟,聽到週三這麼對肖堯說話,心裡一下捉摸起來,這五千塊,擱誰都是一筆鉅款,他這小小年紀,竟然不缺這筆錢用?看來他們今晚是撞上鐵板了。
“周兄,這數目是一點也不能少,不過,可以把我的名字,換成你的名字,有你決定啥時候要他還錢。”
“行,行,行,我寫,我寫。”
嚴石一聽可以換成周三的名字,而且還讓他掌握還錢時間,嚴石趕忙答應下來。以他對週三的瞭解,這就是一張借條而已。
嚴石飛快的寫好借條,遞給肖堯查看,心裡還在“撲通撲通”的打鼓,生怕肖堯反悔。
肖堯看了看,和自己口述一樣,只不過把肖堯換成了週三,兩年換成了五年。肖堯伸手把欠條遞給週三,歪頭喊道:
“老闆,把他們的菜熱熱,早點讓他們吃完,你們也早點下班,改天再來打攪你啊。”
“好的,好的,歡迎再來,歡迎再來。”
肖堯抽身要走,阿姨趕忙過來拉住他,。
“肖堯,這錢。”
“阿姨,這是他們做壞事,必須得到的懲罰,我們拿了,不燙手。”
外面一輪圓月高掛,明天才是十五,可肖堯覺得,今晚的月亮,比十六的月亮還要圓。
“肖堯,這是你的一份。”
剛到門外,週三過來遞給肖堯一百元,他們正好是十個人,九百多元,週三給每個兄弟一百,自己就留下了零頭。
“我也有?哈哈哈,好,這我得收着,戰利品。”
“肖堯,我們走了,他們會不會找老闆麻煩?”
肖堯接過週三遞過來的錢,看着有點不放心的詢問自己的周敏,歪頭對週三問道:
“周兄,你說,他們還會找老闆麻煩嗎?”
週三笑着搖搖頭,在月光下,和大家相互告辭,然後拉着周敏和曉晴就往家裡走。
“肖堯,你今晚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當時都把阿姨嚇壞了,我要不攔你,你真的要把那人的腿打斷嗎?。”
小惠阿姨見到肖堯此時又變回了往常一樣的可愛,這才走到肖堯身邊略帶抱怨的說道。
“阿姨,在那個時候,肖堯不兇不行啊。不過,他作勢要打斷那人的腿,完全是在恐嚇帶頭的那個人,他說肖堯咋不去搶銀行,肖堯這是在拿別人立威,讓他後來一點也不敢違拗。”
看到範芳菲上前來爲自己解說,肖堯心裡很滿意,他故意說道:
“我可不僅僅是立威,如不是嚴石及時趕來,很可能我就動手了哦。”
“拉倒吧,你別以爲就你聰明,把別人都當傻子。你自己在那磨磨蹭蹭的,不就是在耗時間嗎?早就過了半個小時,你爲啥到那個時候才問?不過,你在哪裝模作樣的怪相,倒是挺可愛的。”
言多必失,事多比亂。範芳菲一下把自己當時的心中的想法,給禿嚕了出來,她一點也沒在意。可聽在大家的耳裡,就有點意味深長了。
“芳菲姐,你是在向肖堯哥哥表明你喜歡他嗎?”
“小愛,你酒喝多了還是嚇傻了?可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他了?”
範芳菲沒等說完,就想到是自己說錯話了,她羞惱的在小愛頭上點了一指。大家一路往廠裡走,誰也沒有注意到,何碧香把田倩拉着走在了最後。
飯店裡,肖堯等人剛走,嚴石就對飯店老闆冷眼逼視。誰知道老闆根本不在乎,按部就班的讓大家把嚴石包廂的菜,端回到廚房加熱。
“你特麼的別給我裝,把你吃進去的六百塊,趕緊給我吐出來,還要加四百利息,不拿一千塊出來,我現在就砸了你的店。”
誰知老闆看着惡狠狠站到眼前放狠話的嚴石,卻是輕蔑的一笑。
“垃圾。你要再敢放屁,我一口水你都別想喝。若不是肖老闆放話,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在我這等吃等喝?”
“你……”
嚴石揮手作勢要打,可老闆冷冷的看着他,一步不離,等他動手。幹活的夥計,也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嚴老大,你有完沒完?洋相都出盡了,你丟人不嫌夠還是咋的?快讓老闆給我們弄好吃的,吃完去醫院是正事。”
本不想說話的安峰,被逼得說了一大堆,疼的他滿嘴吸涼氣。嚴石被安峰一呵斥,立即就蔫了,這去醫院,沒錢啊。自己的錢財全部帶來被搜光,他們的也被搜刮一空,哪裡還有錢去療傷?
他們這些人,在熱菜的過程,就開始來一盤吃一盤,桌面上的酒,也沒人再喝,都用來清洗傷口了。飯後,衆人一語不發的走出飯店。安峰急着去醫院,嚴石哭喪着臉,腳下邁不開步。
安峰迴頭看看,飯店沒人注意,就對着嚴石輕聲說道:
“我還有錢,去治療一下足夠了。”
嚴石和兄弟們一聽,都不可思議的的看着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