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男生的一句真誠道歉,讓郝旭偉心結頓開。他扶着男生的肩膀,也用父輩的口吻說道: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不管你們上課聽不聽話,但你們自始至終也是我的學生,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能盡力幫助教導你們,那是我的職責。你還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你們們還有誰受傷了嗎?”
“沒有,郝老師,我們都是被摔倒的,沒受傷。”
這裡是話音剛落,肖堯得勝回班。班級裡的同學,都回到教室,不是這個班級的同學,也把門窗圍堵的水泄不通。就連得到消息的副校長和幾位老師,也費了好大勁才擠進來。
“怎麼樣?你沒事吧?他們人呢?”
“我沒事,他們都被打跑了,我擔心他們的情況,就沒再去追了。”
肖堯剛說完,震耳欲聾的掌聲響起。副校長高興的站到肖堯身邊,等掌聲停下後,拍拍肖堯的肩膀讚賞道:
“小夥子,身手不錯啊,你是郝老師原來學校的體育老師吧?要不調到我們學校來,你們還做同事可好?”
“啊……哦,不,我是……”
“肖堯?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你沒……”
就在肖堯不知道怎麼回答副校長的問話時,朱習煥的父親發出了連珠炮般的詢問。
朱老師很吃驚,他剛到學校辦公室沒多久,就聽人說校外來人打架,被郝老師的朋友打走了,他也是出於好奇,前來看看,沒想到出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肖堯。
可他後面要問的,你沒上學嗎?話倒嘴邊,他停下了。
“朱叔叔,我今天下午沒事,過來看看朋友。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您也在這裡教書啊?”
朱習煥的父親和肖堯與大家相互聊了幾句,郝旭偉始終沒說是肖堯的老師,肖堯也沒透出自己是上課請假來的。而朱習煥的父親,也一直沒有說明肖堯是學生的事實,無形中形成了一種默契。
肖堯在接受幾個被打學生的道謝之後,告辭了副校長和朱習煥的父親,再次回到郝旭偉的辦公室。
“漂亮,天公作美,這下我在學校和學生之間的印象,肯定會提升很多,以後再不要謹小慎微、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郝旭偉一進自己的辦公室,就忍不住歡呼起來。肖堯想着事情已經結束,他還要趕去和大家集合,就很快提出告辭。
“你不要走,今晚上我趁熱打鐵,把朱老師和副校長等人請了一起吃飯,大家慶賀一下。”
“這不行,我要趕回學校去,晚上還有事,你請客我就不參與了。”
肖堯哪能丟下在外面等着的同學不管?這要是穿幫了,那就有郝老師好看的了。但他在臨走的時候,看到郝旭偉一臉的爲難,奇怪的問道:
“我倆啥時候不能吃飯?你請他們吃飯,我在不在,沒多大影響啊。”
“我剛剛已經邀請了,你走了我也可以解釋,可是……”
肖堯知道他爲啥可是了,他倆在一起去任何地方,花費都是肖堯出的,畢竟郝老師家在農村,家庭負擔又重,至今連對象還談不起。他一個月的工資,夠吃幾頓飯?
肖堯拿出五十元錢遞給他,他也沒有矯情,拿了三張十元的,退回二十元給肖堯。
“算我借的,以後再還你。”
肖堯就像完全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樣,率先跨出他辦公室的房門。錢還不還,不是他考慮的,他急着要走,時間越久生變越大。
郝旭偉沒有理睬肖堯幾次拒絕相送,一直把他送到學校的大門外,才站下腳步。
“以後再感謝你。”
“切,婆婆媽媽的,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肖堯不再耽擱,他向着朱習煥等人藏身的油菜田走去。郝老師在肖堯走後還站那感慨了一會,才轉頭回校。
而就在他無意回頭的一瞬間,看到遠處有六七個人影,一起推着兩輛自行車走向馬路的時候,他心裡有點起疑,今天的事情,真的就那麼巧合嗎?
你要說不是巧合,可他們那打鬥又不像是做戲,特別是最後那個人,那是和肖堯真的在拼命啊。
可現在這是不管是巧合還是肖堯的安排,都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滿意就行。
“肖堯,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拎不清,下次打死我也不會帶再他出來一起玩了。”
幾人走在路上,方存建爲朱琦剛剛的犯渾,向肖堯道歉。
“我哪就拎不清了?你們剛剛和他交手,就假裝逃跑,那也太假了,我不弄點真格的,你以爲人家老師都是傻子嗎?”
朱琦爲自己剛剛的一時興起做狡辯,他知道,如果此時不說出一二三來,他以後是沒機會再和這幾人一起玩了。
“他們太假,你是太真,我都懷疑,我今天要是打不過你,會不會被你給攪局了。”
肖堯想到剛剛和朱琦過招的情形,心裡非常不滿,他的懷疑,有很大的可能性。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好在剛剛肖堯也說了,事情辦得很圓滿。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爲什麼臨時改變主意,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
肖堯見大家都想知道,纔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原來是想用朱習煥做誘餌,引得他們幾個來對付他,你們再去幫他,即使真打起來,我們也不會被人說以大欺小,畢竟朱習煥也是初中生,而且長得像個小學生,你們保護他,也是合理的。”
“可是,你爲什麼後來改變注意了?”
衛旗這次有點着急了。
“還不是因爲他的加入,我就是擔心,萬一他們有人把朱習煥打了,他沒輕沒重的把人一頓亂打,到時候不好收場。沒有他跟去,讓你們好收斂點,沒想到你們還是真打了,還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們沒真打,就是把衝上來的一個個摔倒在地。那一把掌也是那人先要打我,被我無意揮手打到的。”
朱琦又來爲自己解脫,大家都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目光。
“我剛剛在這看車,看到我爸過去,都嚇得不敢露頭。其實,我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六個人中,就算朱習煥最鬱悶了,沒有參加也沒有看到過程,回去想吹牛都沒法吹。肖堯見他神情不佳,拍拍他的手笑道:
“這是初中生膽小,也是他們跑的快,要是被圍住,事情鬧大了,就要你出面,讓你爸爸來爲他們解脫,我可沒辦法出手幫忙又來爲他們說情,你是我改變主意後的救援。”
他們一路說笑,心情都好的出奇,在路過學校時,都沒有進校。肖堯直接把他們帶到鎮上,晚上請他們一起吃飯打牙祭。
且不說肖堯這裡得勝還鎮,再說王佳佳和黃莉,她二人一下午不見肖堯迴轉,到了晚間打飯,也不見朱習煥,這讓王佳佳的擔心又少了許多,因爲肖堯多次帶着同學,到他家幫忙做農活。
可她再仔細一想,又不安起來,現在農忙還沒開始,到小不點家去幹活的想法完全可以排除,那麼,肖堯去做什麼,會把朱習煥帶上呢?
王佳佳想到的第一點,那就是肖堯出去打架,肯定是不會帶着小不點的。在她看來,肖堯只要不打架,那一切都不是大事。
王佳佳認定了肖堯帶上朱習煥,就一定不會打架,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肖堯叫上朱習煥以及班上幾個男生,幹嘛去了。
王佳佳把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也和黃莉說了,並與她商討了一番。黃莉也很着急,但她一樣猜不明白。
“王佳佳,我想他星期天那晚沒回來,一定是去了鎮上,張曉雅和小愛肯定知情,我們這就去找她倆。”
黃莉心裡很着急,自從開學以來,一個寒假沒見面,肖堯對她根本就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熱情,就連約他,他也失約不來,她很想找機會,單獨問問肖堯,爲什麼要疏遠她。
聽到黃莉這一聯想,王佳佳深以爲然,她倆趕緊吃完飯,一起去往思路鎮。
肖堯特意來到思路鎮請吃飯,也是爲了等張曉雅和小愛放學回來,叫上她倆。順便把王巖也喊了過來,他早先還想過讓王巖和自己一起去辦事的。
但後來方存建答應了朱琦,兩部單車六個人,來回也快,他就沒有再帶王巖,但吃飯可不能忘記他。
可就在大家吃喝的興頭上,王佳佳和黃莉出現在飯店的門口。肖堯一時頭皮發麻,只好站起來邀請兩人共進晚餐。
“我們吃過飯了,要不你們先吃,我們去小雅家等你。”
黃莉一看到肖堯沒事,內心大安,也拒絕了他的邀請,準備先拿了小雅家的鑰匙走人。她很不喜歡幾個男同學老是看向她的目光。
“幹嘛要走?我們在學校吃的是飯,現在可以吃菜。”
王佳佳陪着黃莉走到飯店門口時,就聽到了裡面肖堯的說話聲,她這時是心中氣盛,拉着要走的黃莉,走向肖堯的座位。
肖堯和衛旗坐在一方,衛旗見她倆過來,連忙站起來讓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