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的歪怪,引得大家一陣鬨笑。何碧香和田倩,根本就不在意肖堯的羞怒,她們圍繞着範芳菲和張曉雅與小愛談天說地,只把肖堯孤立在一旁。
錢爺爺微笑着拉着靜兒,陪着他們一起走下小崗頭,只留下錢叔叔一人站立門前,顯得比被衆女孤立的肖堯還要孤寂。
在曉晴的閨房裡,她的母親,正心情複雜的陪着她說話。
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如今能嫁個好人家,這是做父母最大的心願。可是,眼看二十年膝下承歡的閨女,即將嫁出家門,做父母的又哪能完全釋懷?
嫁女兒和給兒子娶媳婦,雙方父母,完全不是一個心境。男方是滿懷欣喜,女方則喜憂參半。在女兒出嫁前夕,曉晴的媽媽,對着女兒有着說不完的叮嚀,道不盡的囑咐。
得知肖堯到來,可讓張隊長忙乎壞了。這桌椅不夠,他趕緊讓人到鄰居家去搬,這菜餚沒有預備,又吩咐請來幫廚的師傅加緊添炒,原本已經該開席的時間,只得往後推遲。
在曉晴家的外間,此時已經坐滿了賓客,男女老少皆有,他們見到曉晴父親,聽說肖堯來了,就那麼的狂喜,一疊聲的吩咐備好酒,燒大菜,都在猜想晚到的肖堯是何許人也?
“切,我以爲是什麼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呢,原來不過是個小屁孩。值得大表叔這麼一驚一乍的嗎?”
見到肖堯等人來到門前,從他們的說話裡,曉晴的一個表哥,聽出了肖堯不是一同前來的老人,而是跟來的年輕人,他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被衆女圍繞的小男孩。
“就是,來就來了,加幾個板凳不就行了?還特特爲他增開一桌,害的我們到現在都吃不上飯。”
“你們看,那個女的,打扮的像個狐狸精似的,一定不是個本分的女人。誰要娶了她,脖子都會被帽子壓歪了。”
“還有那兩個小的,還沒長全乎,就抱着男人的胳膊,一臉的騷像。”
肖堯等人的到來,若得先來坐在客堂等着吃飯人的一陣議論。
也許是等得不耐煩,或許是出於嫉妒,也有可能是因爲她們這幫人太惹眼,吸引了全部男人的目光,竟然有女人對着範芳菲、小雅和小愛說出了十分難聽的話。
他們議論的這些話,雖不是大聲說出,但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肖堯等人都聽到了。小愛當時就火冒三丈,立即就要上前反駁,但被肖堯攔下了。
此時,張隊長在廚房,曉晴媽媽在她房間陪她說話,客堂一時沒有家主,範芳菲雖是氣得秀目冒火,但在這場合,她也沒敢爆發。小惠阿姨礙於場面,不好批評指責,因爲說話的人裡,還有長輩。
“你們都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說話要留點口德。既然能來參加曉晴的婚禮,就都不是外人,別鬧得大家不愉快,壞了張家的好事。”
錢爺爺畢竟是老長輩,看到肖堯等人被人奚落,他只得好言相勸。
“老頭,你算哪根蔥?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曉晴的大表哥,見錢爺爺穿着很樸素,打扮太土,活脫脫一個農村孤老頭的形象,他表叔是這裡的隊長,又怎麼會把錢爺爺的勸告放在眼裡?
再加上後來的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他家親戚他都知道,肖堯和錢爺爺,也不可能是他姑父的上級或者同事一類。
在他看來,這幾人不過是來湊個熱鬧,拍個馬屁啥的。雖說他也被幾個女孩給驚豔了一下,可他對肖堯越看越是看不順眼。說話也就毫不留情,出口成髒,不給老人留一絲情面。
場面原本熱切歡快的氣氛,被大表哥無禮回懟錢爺爺的話,弄得僵持下來,肖堯見他對錢爺爺如此冒犯,心裡的火“呼”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我看你倒真像根蔥,有本事你出來一下,我們到外面來討論討論。”
由於屋裡人多,肖堯他們一直在門外站着沒進去。他一邊說,一邊對着那大表哥勾勾手,那輕視與挑釁,不言自明。
“大表哥,你怎麼回事?這就是我對你說過的我們老闆。”
曉晴在房裡聽到了外面的對話,她急忙出來攔住了擡腳就要出去的大表哥。
其實,當時在屋裡的人,有個別本地的村民,只是他一直對這個大表哥趾高氣揚看不順眼,一直沒有說開的原因,就是想讓這個大表哥出醜。
曉晴的這個大表哥。是在鄰縣的一個企業辦公室的文員。知道一些上級的政策,他已經獲悉,像肖堯他們這樣掛着公社名譽的企業保不長久。也對肖堯剛剛的挑釁非常不滿,他嘴裡冷哼一聲道:
“老闆又咋啦?還不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小小年紀,不要太張狂,換一個場合,今天就要你好看。”
“哼,真是自醜不覺得,人醜大看見。誰也不是瞎子,到底是誰在張狂,大家看得很清楚。你要敢出去,還不知道誰要誰好看呢。”
曉晴已經出面,肖堯被他說一聲也就忍了。可小愛不幹了,分明是這個大表哥侮辱人在先,幹嘛要讓肖堯來忍讓?
小愛的話。徹底激怒了大表哥。只見他氣得怒目圓瞪,雙拳緊握,“騰”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臭丫頭,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誰邀請你來參加婚禮的?別仗着長得狐騷樣,就在男人面前獻媚,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大表哥,你……。”
曉晴被她大表哥這麼惡毒攻擊小愛的話給氣哭了。她母親趕忙出來呵斥大表哥,又連忙安慰小愛和肖堯等人。
這個大表哥,就是曉晴母親孃家大哥的兒子,是她孃家千里良田的一顆苗,從小就被一家人給慣壞了,如今見姑姑出來當着衆人的面呵斥自己,反而覺得姑姑偏心了。
“姑姑,這些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哪有資格來參加表妹的婚禮?你和姑父不好意思,我替你把他們攆走得了。”
“混賬,要攆走的也是你,哪裡有你這樣和客人說話的?還不趕緊給我向他們道歉。”
曉晴爸一步跨進門來,他聽到了大表哥的話,對着他就是一頓臭罵。
“姑父,我說的是事實啊,我纔不道歉呢。”
“是啊姑父,你看他們這穿着打扮,妖里妖氣的,也不像是本分人家,別帶壞了我們家的名聲,還是讓他們走得了。”
和大表哥一同前來的姐姐,見到弟弟被姑父怒罵,把怨氣都撒到範芳菲幾人頭上。
“你們……。”
“表姐,你怎麼還是這樣護着他?你還講點道理嗎?要走你們走,我不稀罕。”
“曉晴,怎麼說我們是切親表兄妹,你咋能幫着外人趕我們走呢?”
張隊長和夫人氣得無語,曉晴哭着和她表姐爭吵起來。這場面,令肖堯很尷尬。
雖說錯不在他們,可他們若是不來,也就不會發生這不愉快的事。但尷尬鬼尷尬,這時候,肖堯是不會主動離開的。
“曉晴,別說了,我們不在意,疏不間親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我們吃了晚飯就去休息,別壞了你的好心情。”
哪知道肖堯這邊安慰曉晴的話剛說完,大表哥立即吼道:
“你還知道疏不間親,你別光嘴上說,你現在立即滾蛋,我表妹就有好心情了。”
“肖哥哥,揍他!”
一直不說話的靜兒也忍不住了,竟然叫他哥哥滾蛋,靜兒忍無可忍。
“小丫頭,你娘是媒人,你可不要亂說話,雖說是無媒不成親,但你可不要以爲沒了王屠夫,我們就吃帶毛豬。再說了,就他那慫樣,能打過誰呀?”
看在小惠阿姨是曉晴媒人的份上,大表哥對靜兒說的話,雖說客氣多了,但還是充滿着威脅。
“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是你孃家的侄子,你要是管不住,我就拿棍子轟他。”
張隊長也是氣急,轉身對着曉晴母親發火。可曉晴媽媽知道,她根本管不了這個孃家侄子。
“姑父,你別怪我姑姑,我知道,你是在給他們面子,我也不爲難他們,小丫頭不是要他打我嗎?只要他能打得過我,他們就留下來吃飯,打不過,就有多遠走多遠。我們不是打架,就當切磋一下技藝。”
“大表哥,你別小看了我們老闆,你八成不是他對手。”
雖說曉晴對他大表哥的行爲十分反感,可是總歸是她表哥,她知道肖堯的厲害,不得不提醒一下。畢竟這個表哥,對她向來很是關照,她可不想他被肖堯給打慘了。
“八成?我看八成是他要輸吧?敢不敢?少囉嗦,切磋輸了,立馬滾蛋。”
誰知道曉晴不說還好,她這樣一說,這大表哥可不樂意了,說道後面,還對肖堯晃晃拳頭。就憑肖堯那不算健壯的身子骨,和他這天天鍛鍊,肌肉發達相比,他認爲,肖堯不是他一合之將。
他武斷的認爲,這是曉晴在拿話嚇唬他,讓他知難而退。可他偏不,必須要給這個只在女人堆裡混,只顧羣芳環繞的男孩一個教訓。
“肖堯,別理他,他不懂事,你不能在這和他動手。”
小惠阿姨擔心肖堯,拉着他的手不放。
“她小哥啊,他剛剛也說了,只當是切磋一下技藝,你就和他來一場,就當給大家助助興,看個熱鬧。”
錢爺爺早就按耐不住心火,對這樣目無尊長的人,他老人家是見得多了,你不給他點教訓,他就不會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