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愛要拿自己的秘密,來訛範芳菲一頓佳餚,可範芳菲還沒轉化過來的情緒,順口又罵了肖堯一句,周薇愛這下不幹了。
剛剛你罵他,是因爲誤會,也是爲了愛憐自己,可現在小愛都說了,你還罵,這下小愛就不原諒她了。
“芳菲姐,你要是再罵肖堯哥哥,我以後永遠都不和你玩了。我現在不想和你一起吃飯,我回家了。”
周薇愛還沒脫去小孩的天性,臉色說變就變。她可不是說着玩的,話沒說完,轉身就走。
“好好好,姐姐錯了,剛剛不是還在氣頭上嗎?你今晚在這陪我,我明天帶你去公園划船。”
範芳菲見小愛真的生氣了,她連忙賠禮道歉外加一個誘惑,周薇愛立即轉怒爲喜,跟着她一起走進劇場邊上的一家小飯館。
“大哥,二哥,小師傅報仇這事,我等不及,你倆要是不願去,我就自己去,我不說是爲了小師傅報仇去的,我找到那些人,就直接找他們茬,把他們狠狠的打一頓完事,要不然,我這心裡憋屈。”
“三弟,你怎麼說話呢?你要去爲小師傅報仇,我們倆能袖手旁觀嗎?只要你想好了,我們就一起去。”
範芳菲和小愛剛一離開。蘇老三就急不可耐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讓範芳菲和小愛知道自己要去爲肖堯報仇,怕她倆知道了會阻攔。
“對,我們回到鎮上,去找幾個兄弟一起,先讓他們發生摩擦,然後就可以撇開小師傅這件事,爲他報仇了。”
蘇老二見大哥和三弟都急着要去報仇,他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幹嘛要找鎮上的兄弟啊?就我們兄弟仨,還怕他們那一幫小混混不成?”
蘇老三根本就不想把爲肖堯報仇的事假手他人。
“三弟,你想錯了,我們仨去,要是有人知道肖堯就是你小師傅,那不是爲小師傅報仇也說不清,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找鎮上兄弟,就是爲了拖上他們,以後就是有人懷疑,也不能硬栽贓到小師傅頭上。”
“不錯。二弟說的在理,如果我們從這帶人回去,那真要查起來,肖堯還是有嫌疑。家裡那邊就好多了,碗口不離鍋邊破,附近人打打鬧鬧正常。”
三兄弟就此說妥,蘇老三明天就要回去報仇。蘇老大和老二合計一下也行,正好趁現在不忙,此事也是早解決早好。
雨天路滑的石子路,肖堯和小玲坐在車上特別不舒服,顛簸的厲害不說,車子還左右滑行,小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多次歪倒在肖堯懷裡。
“安子,你會不會開車啊?我明明看到有平點的地,你非要走大石頭上面軋,骨頭都快被你顛散架了。你要不行,就讓我來。”
“你來?你又沒學過,開溝裡去咋辦?我師傅說了,下雨天,平坦積水的地方,下面泥土被雨水泡軟了,容易塌陷。這雨天要從高的地方走,這樣就不會把車輪陷下去,雖說顛簸的厲害,但安全的多。”
肖堯不知道這理論對不對,但他確實沒有學過開車,雖說短距離的玩過,那只是過把癮,但這上路還真沒幹過,更別說在這雨後溼滑的石子路上了。
由於車子搖晃的厲害,後來肖堯乾脆就把小玲抱在懷裡,不讓她來回倒了。安子壞壞的一邊開車,一邊偷偷的笑。
“你裝完貨就回去吧,別等我們了,我在鎮上個吃個飯,自己走回去。”
“那不行,廠長都交代了,要我帶你一起回去的,你要是跑了,廠長找我要人,我到哪找你去?”
好不容易到了河邊,肖堯一下車,就讓安子裝完貨自己回去。肖堯想的是如此顛着難受,不如他自己走回去。不繞道,還近多了,他是真不想再受這罪了。
可安子一口就回絕了,他哪裡放心?他必須嚴格執行廠長的交代。
“行,那你就等,我反正是要到下午纔回去,你要不着急,就慢慢等。小玲,我倆走。”
這就是肖堯的德行,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離開了老頭的勢力範圍,他就敢隨心所欲。至於回去會受到什麼樣懲罰,他自會找理由、編謊言,得過且過。只要不犯大錯,大不了罰跪一會。
“裝好你就回去吧,我們這去看牙,也不知道要不要排隊,你放心,有我跟着在。”
“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廠長要是怪我,你可別……。”
小玲見肖堯耍起了無賴,知道他是不會着急回廠的,只好給安子吃個定心丸。安子也是拿肖堯沒法,只得無可奈何的答應。
小玲也想多和肖堯在外面玩玩,她一年到頭,很少有機會出來。更難得的還是和肖堯單獨一起,就算是沒有按照廠長的要求按時回去,但她覺得自己回去解釋一下,也沒什麼不可。
雨季河水暴漲,一般小渡船碼頭都停運了,可這裡是十里八鄉進鎮的聚集地。兩人上了渡船,肖堯見渡船尾部,裝上了柴油機做動力,船老大隻要握好渡船的方向把柄,不用再費力划船了。
肖堯自然要和船老大寒暄一陣,也胡扯解釋一番門牙爲何掉落。小玲想不到肖堯和開船的人還如此熟悉,連過河費是怎麼也不收。
過了河,沿着古老的街道,他倆一路尋找着肖父說的那個私人牙醫診所。
“肖堯,你快看,在那。”
過了田岸樓,小玲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斜插的門楣的三角旗,上面一個“牙”字,在隨風飄蕩。
正如小玲所說,診所裡有不少人在等着。肖堯性子急,再看只有一個老醫生,帶着一個幫手,在給個人拔牙、診斷,進度很慢。排隊的都是老人和小孩,他就不願再等了。
“小玲,我們先走,下午再來。”
“不行,誰知道下午人會不會更多啊。你要着急,你在外面轉轉,我來幫你排隊。”
小玲很清楚他們是來幹啥的,回去晚點不要緊,要是今天沒把該做的事做了,那她回去也不好交代。
“小夥子,你是來做模子的吧?你彆着急,我一會就給你做。”
老醫生一眼看到肖堯缺失的三顆門牙,就知道就是上次肖廠長來諮詢過的孩子。年紀輕輕的,想掉一顆門牙都不容易,除非外力至傷,少有一下缺失三顆門牙的。
來他這裡看牙的人,一般都是老人和小孩,小孩是牙齒不齊或是蟲牙、脫牙不掉來拔除,老人是到了年齡,牙根不穩,牙齒壞了脫落,安裝假牙。
“做模子?我是來裝假牙的。”
“哈哈哈,哪有第一次來就能裝假牙的?小玲,你去調碗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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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玲吃驚的想要搭話的時候,只聽那個助手清脆的答道:
“好的,我這就來。”
肖堯聽了一笑,感情這裡的女助手也叫小玲。他對着小玲一挑眉毛,意思不言自明,那就是說她別自作多情。小玲看着肖堯那得意的嘴臉,氣得一噘嘴,別過臉去不理他。
剛進來時,肖堯還沒注意這個女助手,現在聽她和小玲同名,就特意看了一下。
這個小玲穿着白大褂,罩住了稍微顯胖的身材,年齡應該比身邊的小玲大上好幾歲。
一個碩大的口罩,雖是遮住了她大半個臉,但那白淨細膩的皮膚,還是很引人注目。她那彎如初三月牙的細眉,和清澈靈動的眼睛,可以想象出,這也是個不亞於身邊小玲的美女。
特別是她剛剛搭話時清脆甜美的聲音,更讓肖堯難以忘懷,他很想知道,這個助手小玲,取下口罩,會是怎樣的一個美女。
“哼,你就是個大色鬼。”
看到肖堯長時間把目光盯在女助手身上,小玲氣得低聲罵了一句。肖堯尷尬的趕緊收回目光,對着忙碌的老醫生問道:
“大爺,這做模子要石膏幹嘛?”
“哈哈哈,到時候你就知道啦。不過你叫我大爺可不行,你是不是姓肖啊?綜合廠的肖廠長是你父親吧?他得叫我爺爺。”
“啊?”
這可不是一個人發出的聲音,小玲和肖堯同樣張大了嘴巴。
“啊什麼啊?我是你老太太,我父親就是你老祖宗,哈哈哈。”
沒等肖堯和小玲緩過勁,老醫生快樂的大笑起來。
“呃……,老太太,你是怎麼知道我姓肖的?”
肖堯很憋屈,雖說心裡還懷疑,可是他在這就是孫子第八號,論起輩分,他不得不認賬。
“你爸早就來過啦,把你的情況跟我說了,問我能不能把你牙齒還原,怎樣才能把你的牙齒搞好。這上爲下啊,都是真心,又怎能不操心?可你就有再多的錢,也只能裝假牙,你可把你老頭心疼壞了。”
“爸,調好了。”
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肖堯一下又吃驚了。
“爸?老太太,她是您女兒?”
肖堯已經不自覺的用上了尊稱。
“是啊哈哈,你得叫她姑奶奶。”
“呃……,姑奶奶好。”
“嘻嘻嘻。我剛聽你叫她小玲,我和她小名一樣。”
這個小玲和她父親一樣愛笑,可能是不好意思,讓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小夥子叫姑奶奶,小玲婉轉的重申了一下自己的小名。
看着肖堯滿臉的懊喪和尷尬,小玲捂着嘴,在一邊眉花眼笑的。不過,這次沒等肖堯有機會報復小玲,老太太已經端着一碗石膏,招呼肖堯坐到屋角的一個凳子上。
姑奶奶小玲,拿來一個鐵皮做的牙託,把碗裡調的粘稠的石膏,用一個竹片,填滿牙託凹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