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由肖堯夜不歸宿引起的風波,在大家離開校園門口後,悄然略過。駐足觀看的同學,也在張曉雅和周薇愛走後,各自奔向自己的教室。
時間不會因爲你的留念而停止,也不會因爲你的憎惡而飛逝。炎熱的夏季照樣不管不顧的再次來臨。在端午過後的一個週末,肖堯沒有回家,他是答應了黃莉的要求,留了下來。王佳佳因爲家裡有事,吃完午飯後就走了。肖堯和黃莉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在教室裡做完了所有的功課。直到要吃晚飯了,黃莉才收拾好書本,轉回頭,對後面的肖堯說:
“王佳佳和小不點都回去了,晚飯我幫你打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今天排隊的人肯定不多,我就自己去吧。”
“也好,不然你都好久沒進過食堂了。”
當肖堯拿着自己的飯盒進入食堂大廳時,正在給學生打飯的工友小周看到肖堯來了,就喊他:
“肖堯,一直沒見你來食堂打飯啊,今天沒回家,自己來打飯啊。”
本來今天排隊的人就不多,連一個女生都沒有,肖堯已經排在了隊尾,見小周那麼熱情的打招呼,不好意思不理,就走到他身邊。
“我沒回去,原來都是小不點和王佳佳,幫我來排隊打飯,今天他倆都回去了。”
“來,把飯盒給我,我給你先打。”
“這樣不好吧?同學們會有意見的。”
“有意見?誰有意見等排到他了,我就去上廁所。”
小周話說的很大聲,伸手就把肖堯的飯盒拿去盛飯,一點也沒有忌諱誰的霸道。站在隊前等着打飯的同學默默不語,等着小周把肖堯的飯打了,才遞上自己的飯盒。肖堯對小周道聲謝後,端着飯盒走出食堂大廳,纔看到黃莉姍姍來遲。見到肖堯已經打好飯出來了,黃莉有些驚訝:
“你這麼快就打好了?”
“呃,我沒排隊,是小周直接就給我打了。”
“你還有沒有一些品德?我說來給你打飯,你要自己來,你來了還插隊,你這樣做,對排隊的同學公平嗎?”
“不是我要插隊,是小周叫我過去,直接就給我打了。”
“不要找任何理由,你插隊就是插隊了。大家都是學生,時間對誰都一樣重要。”
黃莉和肖堯在大廳門外的說話聲,惹得裡面排隊的同學都看來過來,肖堯的解釋也沒有得到黃莉的諒解,她抽身進入大廳,排隊打飯去了。黃莉在心裡恨肖堯不爭氣,這麼當衆不講公德的事,他都能做出來,排個隊就能急死你啊。
黃莉在食堂大廳門外怒斥肖堯的一幕,被小周也同樣看到了,他見到黃莉氣呼呼的排在隊尾,就大聲說道:
“各位同學,我們讓女同學優先盛飯,大家有意見嗎?”
“沒有”
“沒意見”
稀稀落落的迎合聲,體現出了大多數人的不滿。
“你,飯票票面看不清,回去重拿飯票來。那位女同學,他的位置算你的了,你先來。”
工友小周見迴應的同學不是很多,心裡老大不痛快,直接就把排在面前,沒有迴應的同學給踢出了排隊的行列,找個藉口讓他回去換飯票。並招呼黃莉前來。
“我不用,我自己排隊行,你還是給別人先打吧。”
“我說輪到你就是到你了,你不來,他們都得等着。”
正在排隊的同學,此時一起都轉過身來看着黃莉。見此情景,黃莉只好離開隊伍,走到小週近前,遞上自己的飯票和飯盒,被逼插隊打飯。小周在給黃莉盛飯時,把黃莉的飯盒壓得實實的。遠遠超過平時的數量。
“不要那麼多,我吃不完。”
黃莉羞愧萬分的拿着盛的滿滿一飯盒的飯,逃也似的離開了大廳。
裡面發生的事情,肖堯並不知道,在黃莉進去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寢室,一邊吃飯,一邊想着,小周這樣對自己,也就是想着要和自己交好。以後自己還是不去打飯了,交朋友沒關係,可是,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的公然插隊,確實難以讓人信服,就是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插隊事小,人格事大。
吃完飯後,肖堯拿着飯盒往水渠走去,今天要自己刷碗了。在路過女生宿舍時,黃莉看到肖堯走了過來,就走出了寢室。
“你等下,我一會吃完就幫你一起刷碗。今天飯給的太多了。”
“不用,你慢慢吃,彆着急。我不會在你們眼裡,連刷碗都不會吧?”
“不許走,你等着我。”
黃莉轉身進到宿舍裡面,拿出一塊洗碗布,端着的飯盒裡還剩下大約三分之一的米飯,焦慮的看着肖堯:
“我今天也是插隊了,他還給我打了闆闆的一盒飯,我吃不完,倒了又太浪費了,會遭天譴的。”
“怎麼能倒了呢!米字是由八十八組成,我們漢字的來源,都是有講究的。也就是說,要經過八十八到工序,才能成爲我們吃飯的米。更何況還是粒粒皆辛苦啊。給我,我來幫你把它消滅掉。”
黃莉看着肖堯從自己手裡,直接拿過自己的飯盒,用自己吃飯的飯勺,往嘴裡大口吃飯的肖堯。黃莉心裡古古怪怪的。這還是第一次父母以外的人,吃自己吃剩的食物。彷彿把自己和肖堯的關係一下子又拉近了很多,多了一份愛情以外的情愫,親情,對就是親情。那種叫做親密無間的親情。她看着肖堯吃飯的眼光,越來越柔,越來越愛。幸福和甜蜜在內心蕩漾。
肖堯三口兩口,很快吃完黃莉碗裡的剩飯,和她一起來到水渠邊,看着黃莉洗碗。黃莉那白嫩精巧的小手,在水的滋潤下,更加顯得像蓮藕般的嬌嫩。肖堯都有了想把那雙手,緊緊抓在自己手中的衝動。
“最近,你有學新歌嗎?我想你教我,也想讓你用口琴吹給我聽。”
“好啊,我還真又學了幾首鄧麗君的歌,我挺喜歡的,一會就來這,我教你。”
“你知道我爲什麼讓你今晚不回家嗎?因爲今晚是月圓之日,我早就看好了,今天是難得的一個在週末的月圓之日。我想在這月圓之日,和你在一起度過。我們還可以玩到很久很晚。”
黃莉說完話,遞給肖堯一個紙條,就匆匆回去了。肖堯站那沒動,打開紙條,上面只有幾行字:
人約黃昏後,
月上枝梢時。
圓月當空照,
與君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