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工體大門外的馬路兩邊，人羣越聚越多，肖堯擔心公安會來抓人，他走到蔡小頭近前。
“蔡兄，你看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裡，其它……。”
“對對對，人多眼雜。家門口地我熟，後門有個廢棄的球場，我們到那去，絕對是個決鬥的絕佳場所。”
蔡小頭對肖堯一點沒有傲驕的姿態，讓衆人都搞不清肖堯是和來頭。他這麼謙遜，在大寶等人看來，甚至是有點阿諛奉承。
他們哪裡知道，蔡小頭完全是看在肖堯三叔的份上，他把對肖三爺的感恩之心，用在肖堯身上。
“你們跟我走，其他無關人員，就別跟着了。”
轉身，蔡小頭就變了口氣，態度也是不容置疑。大寶等人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因爲他一發話，跟他而來的幾十人，隨即把大寶這十幾人圍堵在中間，脅迫前行。
範芳菲這時則來到肖堯身邊，跟他一起走。她看向奇哥和那個同事的目光，帶着鄙夷的憤怒。
奇哥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他哪裡想到自己爲了找肖堯泄氣，惹來這麼大的陣仗。他此時唯一想到的，就是夾着尾巴做人，不要引起肖堯的注意。至於以後，他可以通過穆志，化解先前的矛盾。
其實，這不過是奇哥想多了。肖堯根本就沒把和他之間的小矛盾當回事。真要論起來，肖堯都會感謝他把小圓蛋帶到自己面前。
工人體育場坐落在馬路的南邊，他們剛剛所在的大門是朝北開的。蔡小頭帶着衆人，從工體東邊繞到南邊，也就是工體的後面。
一塊廢棄的球場，面積比一個足球場還要大不少，上面長滿雜草。蔡小頭帶着衆人，踏着長有腳腕高的綠草，來到場地中央站定。
綠瑩瑩的青草，就像一塊巨大的綠色厚地毯，鋪滿廢棄球場的每個角落，令人看不清這球場原先的地面。
“肖老弟，怎麼樣？這地方不錯吧。”
肖堯笑着點點頭，這裡確實是一個很適合打羣架的場所，不過肖堯今天可不想打羣架，他只想解決掉和小圓蛋之間的恩怨，報了爛頭之仇即可。
“蔡小頭，該咱倆出場了。你不會不敢……。”
大寶這幫人一路過來，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在擔心，更是在害怕。他們誰也沒想到這次來捧場，卻捧了一手鋼釘。他們這羣人，目前就是魚肉，而肖堯和蔡小頭他們，就是刀俎。
“你急什麼？不捱揍你身上難受是嗎？肖老弟還沒說話呢，哪輪到你屁話囉嗦？”
蔡小頭毫不客氣的打斷大寶，語氣極爲不恭。然後雙手抱胸，微笑着看向肖堯。
“大寶，看在你爲兄弟那麼仗義出頭的份上，我現在還給你一次機會，你再劃條道，事後咱們兩不相欠。”
“我說過了，我和蔡小頭一戰，不管誰輸誰贏，今後仍然井水不犯河水。”
大寶話雖這麼說，但真要是誰輸了，以後這南北的強弱，就很明瞭。贏的人威信必然進一步上升，而輸了的，必將受到打嚴重的打擊。城南、城北，也將隨着他倆的勝者一方而勢大。
“大寶，你想和蔡兄一戰，今天是不行的。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你要是繼續爲小圓蛋出頭，我也不反對。我和你一戰，我輸了，再也不找小圓蛋和自稱大爺那傢伙麻煩，我也隨你處置，並保證事後不究。”
“寶哥，不能答應。”
肖堯剛說完，小圓蛋就急忙出言制止。孬逼大寶眉頭一皺，你這是對我不放心，還是在對我發號施令？其實大寶前面猜對了，小圓蛋就是對他不放心，因爲他領教過肖堯的厲害。
“你出來，還有那個大爺，也站出來我瞧瞧。”
蔡小頭完全聽懂了肖堯的話，他不想把事情搞大，但也不會放過其中兩人。小圓蛋急着表態，他就料定他是其中之一。
小圓蛋看着大寶，不敢走出人羣，那個自稱大爺的，也躲到人羣后面，再也沒有自稱大爺時的威風。
“不出來是吧？兄弟們，肖老弟和我是兄弟相稱，那人是肖老弟大爺，也就是我們大爺，咱們能不拜見大爺嗎？”
“不能！”
蔡小頭見喊不出這兩人，臉色陰沉的嚇人。隨他一起來的幾十兄弟齊聲吶喊，嚇得大寶一幫人瑟瑟發抖。
“那好，他既然不出來，你們就把他給我就出來，我倒要看看這位大爺是何方神聖。”
蔡小頭一聲令下，衆人就要動手。
“慢着，你們倆出來，憑他蔡小頭的身份，也不會爲難你們倆。”
大寶看得很清楚，只要雙方人馬一接觸，那就是一場混戰的開始。他們這十幾個人，都不夠對方塞牙縫的，根本就沒有勝算。
“你倆誰是大爺？”
看着被逼出場的兩人，蔡小頭走上前，陰森森的問了一句。小圓蛋嚇得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那位大爺嚇得面無人色。
“我……我不是大爺，我就……就說了一句話。”
“你怎麼怕成這樣？孬逼大寶不是說了嗎，我不會把你怎樣。你就說了一句話，難道不知道啥叫禍從口出嗎？像你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我打你還嫌髒了我的手。該怎麼處置你，由肖老弟說了算。”
雖然肖堯說了輸贏的前提，但蔡小頭對肖堯有絕對的信心。他自己都沒把大寶放在心上，肖三爺的侄子加徒弟，還能對付不了半吊子的孬逼大寶？
蔡小頭的話如此界定，孬逼大寶也在心裡敲起了邊鼓。這蔡小頭可不是一個喜歡低調的人，可今天他在肖堯面前的表現，就像一個小弟一般。難道說他曾經敗在肖堯手下，還敗的心服口服？
他對蔡小頭不服，覺得自己能與他一戰。但若蔡小頭不是肖堯的對手，那他恐怕危險了。看他倆自信滿滿的樣子，一點沒把自己當回事，好像自己輸定了一樣，想到這，大寶的神情嚴峻起來。
他不怕輸，但不能丟臉。打不過不要緊，但要是輸的太難看，那就是丟臉。
今天這局面，必定會傳遍省城混混界，他要是輸的太難看，那他丟臉可就丟大發了。不但自己以後擡不起頭，就連手下兄弟也會是見人矮一截。
看到大寶在邊上鎖眉沉思，肖堯不急，蔡小頭也不催。範芳菲就像個傲驕的公主，站立在一羣男人之中，再也不見她臉上有一點點的擔憂。
場面一時冷場，遠遠站在外圍圍觀的人，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有的在交頭接耳，有的等不及離開。
雖然蔡小頭讓無關人員不要過來，但那麼多的少男少女，加上路過的好事者，圍觀的人，仍然遠遠超出呆在廢棄球場內的人。
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大寶衆人氣勢洶洶的趕來，剛帶着肖堯走出工體大門，就被蔡小頭等人壓制，到了這裡，又被肖堯咬定兩人不放，壓了氣勢，此時大寶良久沉思，所有人都沒了士氣。
他們十幾人被圍在場中，一個個蔫頭耷腦的。小圓蛋和那位大爺，就更是灰頭土臉的，就像待宰的羔羊。
“行！就按你說的辦。我只有一個請求，如果你贏了，希望你對他倆手下留情，咱們今後也好見面。”
大寶內心已經怯戰，但局面讓他騎虎難下。他不能不戰就認輸，他丟不起這個人，唯有一戰。
“大寶，別說我不提醒你，不動手，你的臉面尚存。一旦動起手來，你可根本就不夠看哦。”
看到大寶真的要和肖堯一戰，蔡小頭反而同情起他來。把稱呼前的“孬逼”二字，都省略了。
“寶哥，還是我自己來吧，他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這是我和他的事，我也要自己解決。”
小圓蛋聽了蔡小頭的話，不知哪來的勇氣，這倒讓肖堯對他另眼相看了。
其實小圓蛋的想法很簡單，他看出來了，寶哥幾乎沒有勝算。大寶輸了，他就少不了要挨罰，於其牽連寶哥丟臉，倒不如自己承擔下來，這樣既保住了大寶的臉面，自己以後也會被寶哥更加器重。
他如是連帶大寶丟臉，那他以後在南門就沒法混了。
“你明知不是我對手，還要自己解決？”
“我就是被你打死，也不想被你嚇死。你想怎麼打就來吧，我不還手。”
反正已經豁出去了，小圓蛋準備把自己這一百多斤當沙袋，捱打不還手。還手只會招來更多的傷害，我不還手，你好意思使勁打嗎？
小圓蛋說完，就擺着一副死豬隨你開水湯架勢，雙手抱在兩腿之間，護住襠部。
周圍的議論聲隨即響起。
“他這是幹什麼？討打？”
“這不是耍賴麼？我們等着一場精彩的打鬥，他這樣還看什麼看？”
“他這態度，我看肖兄弟也下不去手吧？”
本來就有點怯戰的大寶，見到小圓蛋上來救場，心裡着實感激不盡，可他擺出這陣仗，卻是出乎他的意料。這也從側面說明，小圓蛋是真的不敢和肖堯交手。
但他沒有上前，靜觀肖堯會採取什麼措施。
“你以爲你不還手，我就不好意思動手了？你在我頭上留下的疤，難道就這樣算了？”
肖堯再次摸摸左耳上部，並沒急着動手。可他的話，讓蔡小頭和範芳菲都大吃一驚。特別是蔡小頭，他可想不到肖堯會在小圓蛋手下吃過虧。
“肖老弟，他傷過你？”
“嗯，他曾經帶人在路上攔截我，用磚頭一陣亂砸，我躲閃不及，被開了瓢。”
肖堯一點沒有避諱自己曾經被他帶人打傷的意思，還主動把腦袋側給蔡小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