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皇室成員要爲獲勝者封賞,尤其是第一場競賽。因爲第一場角鬥士的參賽者不是俘虜,也不是奴隸,更不是低下的種族,他們是高貴的人族鬥士,獲勝者意味着勇者的誕生,從此在未來的三個月中,他將是衆名媛貴婦們心目中的偶像。
不過這一次,結果實在是太讓包括國王陛下在內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一想到還要爲自己的不孝孽子買單,克諾塞斯更是氣得想吐血,而半神族皇后早在結果出來時,領着她的愛子離開包廂,不知道躲哪裡發脾氣去了。
於是乎,封賞就落在了唯一的大贏家林柏的身上,這是國王陛下特賜的。
獲勝的銀衣……哦!不對,現在他已經升級到銀甲鬥士的稱號。我們的銀甲鬥士已經被送往後方,正在接受緊急救護,畢竟他現在身份可不同往日,自然要受到最優渥的對待。
林柏正忐忑不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及做些什麼時,卻傳來了不幸的消息,銀甲鬥士因心臟破裂,不治生亡。
心臟破裂?開什麼玩笑,如果心臟都已經破裂的話,這傢伙哪來的氣力割斷以方的喉嚨?
林柏震驚不已,立馬招來皮皮,一同趕去探視,畢竟這傢伙給自己掙了臉,如果還有希望的話,救回一命也好。
沉浸在極度喜悅中的撒萊,以及極度鬱悶中的國王陛下都沒有在意林柏的動向,反常的還不只是這兩個人,還有包括葉卡特琳娜校長在內的所有人,他們可都是輸了錢的啊!在他們看來,今天的大贏家除了林柏外,恐怕只有莊家了吧?誰知道,此時莊家正在捶胸頓足,痛心疾首呢,一賠一百的賠率啊!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居然下了十萬枚金幣,這簡直是得不償失。
此時,後方,停方銀甲鬥士的營房中
“動作快一點兒。”
“他媽個巴子,別催老子,沒看正在挖嗎?”
“哼!要讓人發現傀儡蟲,我看你怎麼死。”
“嘿嘿……不怕!老子有睡粉,進來一個倒一個。”
“真是浪費,我怎麼會認識你這隻死老鼠的?你就不能用另外一種辦法嗎?非得用傀儡蟲操縱,也就這個白癡肯幹這種送命的蠢事。”
“老子這他媽在幫他,你想,如果不是老子,他能爲父報仇?他能幹掉那頭髮春的野豬?他能頂着銀甲鬥士多榮耀死翹翹?夢去吧!你他媽以爲那頭野豬真沒腦?要不是確定對手徹底完蛋,他會因爲放鬆警惕而被幹掉嗎?要不是老子想到讓他先死,再由傀儡蟲暫時續命,他遲早死也是白白送死。”伯達克嘴上一邊嘰裡呱啦的說着,兩隻手指正不斷的在屍體傷口位置搗鼓着。
“有人來了。”聽到腳步聲的亞倫冷聲示意。
“好像是個單飛的,幹嘛算了。”側耳傾聽幾秒鐘後,伯達克頭也不擡的說道。
亞倫皺皺眉頭,沒有表態,一隻手暗暗捏了一小撮睡粉……
正在大步疾走中的林柏並沒有留意到四周環境的不同,爲了方便皮皮辦事,他刻意沒有帶人在身邊,其它的同伴又不知道在哪個包廂,他只好和精靈皮皮兩個人來了。
剛推開厚重的門房,撲面而來一陣粉塵,嗆得他不停的咳嗽,詫異的擡起頭時,正巧對上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這雙眼眸跟歐羅巴的頗爲相似,但比好友的更沉靜一些,彷彿就平靜無波的水面,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情緒波動,雖然,林柏幾乎可以感受到他與自己驚訝的程度不相上下。
亞倫當然會驚訝了,一來他沒有料到進來的會是林柏,二來,睡粉沒起效用纔是讓他最爲詫異的原因。只不過一向懶得表露神情,自然就沒什麼表情了。
“你的老朋友來了。”亞倫居然十分鎮定的側身讓林柏進入,還順便厭惡的把賣弄可愛的皮皮踢到一邊,向身後的人冷聲示意。
“原來是你啊!”伯達克手中捏着一隻仍在蠕動的,腥紅的黑色肥蟲,笑嘻嘻的跟林柏打招呼道,彷彿兩人多熟似的。
“是你!”與亞倫打了照面的林柏不過是覺得他有些眼熟罷了,倒是沒想起在哪裡見過,可是一看到伯達克就完全不一樣了,就連在夢中,這張如老鼠般醜陋的面容都會出現,時刻提醒他阿喀流斯被拐去的事實。“把阿喀流斯交出來!否則你別想活着離開!”
“什麼阿喀流斯?老子可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至少能不能活,那他媽是老子自己的事情,不勞你費心!”伯達克暗暗朝亞倫打了個手勢,對方很快就消失離開,可惜這位精明一世,糊塗一時的浴場管事忘了自己剛剛得罪過什麼人來着,連皮皮什麼時候也同時從石室中消失都沒有發覺,更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隻化回原型的精靈跟蹤了。
“別在這裝蒜!快告訴我阿喀流斯在哪裡?否則……”林柏已經拿出了魔杖,還暗暗喚出了隱身狀態的亞斯蘭。
“嘿……別跟老子玩這套,你想想,如果老子在今天日落前不能按時回去,你的朋友還有命在嗎?年輕人,衝動是不行的。要不這樣,你也還算順老子的眼,要不要考慮跟老子一起回去算了?雖然我們從來不喜歡收魔法師做徒弟,但這次老子可以考慮破個例。”伯達克一邊盯着林柏說話,一眨眼的功夫,突然消息了。
當林柏意識到時,已經無法尋找到他的蹤跡,恐怕這傢伙手中有什麼可以隱身的法寶,溜了。
當林柏再次回到包廂時,新一輪的競賽已經開始,這一次無論桀驁不馴的半神族王子如何挑釁,他始終都沒有心情去搭理。
撒萊當然看出自己學生的不對勁,悄悄通過精神力向他尋問,當林柏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知後,老狐狸立馬找了個藉口把林柏支開,讓他去找他的同伴們去。
憑藉着亞斯蘭靈敏的鼻子,很快從衆多人羣中嗅到了阿卡特那大老粗的味道,剛踏進包廂的林柏,很快就被裡面那不同尋常的低迷氣氛薰得個暈頭轉向。原來,除了歐羅巴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在上一場競賽中輸得個一塌胡塗。其中,尤以莫朗西的紈絝子弟們輸得最多,輸到都沒賭本玩下一場了。
因此,當林柏把發現伯達克的事情說了一遍後,莫朗西他們都爽快的答應會去搬救兵去。雖然他們已經被革了職,畢竟在騎士團及劍士團中還有些餘黨在裡面,暫借出來用一用,問題應該不大。
於是兩邊人馬分頭進行,莫朗西等人去搬一小隊救兵,林柏他們則等待皮皮的消息,好在第一時間把人給堵住。
其實,早先林柏是故意把人給放走的,其實就算是隱身,只要有他和亞斯蘭把守住出入口,諒他就算是隻飛天鼠也別想溜掉。
很快皮皮的消息就來了,當他們得知敵人的大本營居然就是尼祿浴場時,一個兩個驚得個目瞪口呆。既然是尼祿浴場,自然就不能搞太大動靜出來了,林柏只好讓阿卡特先去通知莫朗西等人,先以客人的身份進入浴望,萬不能打草驚蛇,在沒有搞清楚誰是幕後主謀前。
就在林柏離開後不久,一名護衛兵走了進來,偷偷塞了一張紙條進他手中,老狐狸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上面僅有簡短的一行字——王者之劍。
林柏等人很快追到尼祿浴場,此時正在門庭若市之時,人來人往全都是達官貴人之流,不知道什麼原因不去觀看競技賽,跑這裡風流快活兒來了。
他們剛在門口露面,很快就有人笑容滿面迎了上來,畢竟這兩天這幾位也算是浴場最有來頭的貴客之一了,只可惜,沒有見到管事亞倫本人的蹤影。
008把他們引至專屬包房中,正準備爲他們寬衣就聽到林柏要求見管事。有些慌亂的008莫名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敏感的少女很快意識到今天這幾位貴客身上散發的氣息不對,出大事了,她哪敢怠慢,機靈的跑了出去。
亞倫果然出現了,如果不是林柏知道他會易容的話,恐怕也不敢一口咬定是他,更何況,皮皮正飄浮在他的肩上拼命的做鬼臉來着。
“林柏王子,聽說你找小的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亞倫又換上他那一百零一號表情,溫和的笑容,淡定的語氣,謙和有禮,不卑不亢。
“別廢話!快把偶兄弟交出來!”阿卡特那爆脾氣,吹鬍子瞪眼,手握戰斧,滾圓的眼睛睜得老大老大。
“兄弟?阿卡特殿下在跟小的開玩笑吧?我們小店什麼時候得罪幾位大人了?這種罪狀我們可擔不起啊!”
“媽拉個巴子,你還……”
“亞倫管事,我們也別打啞謎了,今天我們來是非得把阿喀流斯帶走不可,你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只要我們能辦到,一定會答應,過去的事情,也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把我們的兄弟交出來。”
“很抱歉!尊貴的殿下,小的真不知道您們在說些什麼,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皮皮!出來!”林柏怒極反笑,大聲喝道,調皮精靈早就等着了,忽的一下幻化成人形,**裸的坐在亞倫的肩膀上,笑嘻嘻的望着他。
亞倫突感身上一沉,扭頭正對上一個裸體男童,這下子臉色想不變都有些困難起來。有些潔癖的他,下意識閃身,你想啊!小魔頭有這麼容易被甩掉的麼?笑咪咪吐了大串咒語出來,很快就把不知好歹的傢伙封入自己的結界中。
除林柏之外,沒有人知道小精靈皮皮想要幹些什麼,樹精靈最擅長的不就是控制人的精神力,讓其產生幻覺麼?尤其是沒有任何魔法防護能力的普通人類,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皮皮,別把他玩死了。”這下子林柏反倒悠閒起來,在包房內設了個簡單的屏蔽魔法後,端起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又翹起二榔腿坐了下來。
不知所以的歐羅巴和阿卡特面面相覷,疑惑的觀望着皮卡丘在玩些什麼把戲……
當莫朗西領着他那三十來號人趕到時,正好欣賞一場真人版脫衣秀,包房裡非但坐着林柏,還有浴場的幾個夥計,一個兩個看得兩眼發直,面紅如赤,尷尬的不知道該擺些什麼樣的表情出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這說來話長了,話說皮皮爲報一踢之仇,故意弄了一大堆玩弄人的幻覺出來,開始時,林柏還會提醒皮皮同志嚴肅些。可誰知,這位管事大人的自控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無論怎麼套也套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下子連王子殿下也失去了耐性,乾脆放話讓小精靈愛怎麼玩怎麼愛去。
而歐羅巴和阿卡特則早就分頭搜人去了,客人們給這羣無法無天的傢伙一鬧騰,全都跑了個精光,夥計跑來想求個情,卻不想撞見這麼一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他們何曾見識過平日裡嚴肅冷酷的管事這般光景,既不敢看,又捨不得,直至發現管事完全是在失去神智的狀態下幹這等恥辱之事,反倒不肯走了。
歐羅巴倒還好說,偏偏阿卡特這個火爆狂徒,找不到阿喀流斯一氣之下拿浴場來出氣,見什麼砸什麼,遇上貴重值錢點兒的就往自己兜裡帶。
“找不到人。”第一個回來是歐羅巴,阿卡特還在砸場中,不過林柏對他們抱的希望本就不大,倒是亞斯蘭,希望它能帶回些什麼好消息。
果然,林柏心絃一動,亞斯蘭正用精神力招喚他過去。
亞斯蘭站在一尊**美女雕像前,鼻子嗅了又嗅。
“怎麼樣?找到阿喀流斯了?”林柏大步流星走入,這似乎是一間書房的樣子,陳設簡陋,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見半分。
[嗅到他的味道,可是在這裡斷了。]
“這麼說,他很有可能就在這附近了?”林柏着急喚道:“阿喀流斯!阿喀流斯!”
“沒有用,這裡好像有很強的魔法保護,我能感覺到神秘而又奇怪的力量波動。”皮皮也跟了過來,臭着鼻子說道。
“我來試試。”歐羅巴很自然的向前踏出一步,脫去手套,一手搭在白玉石雕塑上。
“等一下!”林柏疑惑的撫摸那尊雕像,喃喃道:“奇怪,這裡怎麼會有玉石?這種東西在我們那裡都快滅跡了。”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找到他了?”阿卡特提着戰斧嗚啦啦的衝了進來,看看這個,望望那個,一張通紅的臉焦急不已。
“還沒有。”林柏搖搖頭。
“那個傢伙呢?媽啦個巴子,下次逼供這種事讓老子來,不信他不鬆口。”
阿卡特一句無心的話反倒提醒了林柏,連忙道:“皮皮,把亞倫弄過來,對了,先把他弄醒?”
皮皮的動作不慢,很快,他就領着亞倫來了,不過還沒把人弄醒,而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傢伙,撒萊、伯達克是也。
“老師?”林柏意外到不行了,怎麼也沒想到,撒萊居然會跟大仇人走在一起,看情形,彷彿相交不差?
“嗯!嗯!那個,你們還沒幹出什麼蠢事來吧?”老狐狸這分明是在睜眼說瞎話,一路走來分明把外面那些殘破看得個一清二楚,更甚者,擺在他們面前的亞倫仍然衣冠不整,傻笑中,這能叫沒闖禍嗎?
“老師,到底怎麼回事?”林柏的視線像刀子一樣落在矮小的伯達克身上,這傢伙真是越看越像只老鼠。
“還是先把亞倫管事喚醒吧!對了!先給人家把衣服整理好,隨便弄個屏蔽魔法,我們有要事相商。”
“老師……”
撒萊遞了個眼神過去,示意林柏少安毋躁,狠狠的瞪了看好戲的伯達克一眼,林柏只好把嘴裡的話又吞了回去。